祁云舟带着礼物上门道歉,这是陆寒江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他从来没和这位梅华书院的代理院长有什么交集,确实不知道原来对方竟然这么能忍。
太子妃对于陆寒江的想法判断很准确,他只是为了确保江南之地没有后患才决定排除掉书院这个特殊存在,对于祁云舟和梅华书院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所以祁云舟主动来谢罪,陆寒江自然不会拒绝,当然了,主要还是对方带来的礼物特别合他的心意。
“这等精巧之物,不知祁先生是从哪里得来的?”
陆寒江打开了祁云舟送来的礼盒,里边放着一只制作精良机关臂手臂,与他从尹之邪身上取来的那只以假乱真的不同,这一只并未用假制的皮肤,精巧的机关结构肉眼可见。
不过虽然没有用人工制作的皮肤来伪装,但这支机关手臂的构造却是非同一般,它并非给断臂之人所用,上边许多的零件勾连都表明,要操纵这支机关臂,还需得原本完整的手臂才行。
但不论如何,这都是极为珍奇的机关造物,陆寒江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大人喜欢就好。”
见到陆寒江的表情,祁云舟略微松了口气,他解释道:“此物乃是草民偶然得之,听闻大人喜欢些新奇玩意,这便送来了。”
“这礼物,本官收下了。”
陆寒江意犹未尽地将机关臂放回盒子里,打定主意一会就要好好研究一番,这里面有些精巧的构造他是前所未见,说不得能够对他改进陆人甲二号有所帮助。
“对了,听闻先生的书院遭了劫难,如今这江南你们也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在京城落脚如何?上回罗老夫子登门,本官还特地为他指了一处风水宝地,你看看如何,若是觉得不错,就此定下新书院的落脚处也好。”
陆寒江旧事重提,还把那地图又拿了出来,祁云舟一看那地方,呵呵一笑:“大人的眼光定然是不错的,草民谢大人赐。”
“赐?”陆寒江一愣,然后露出一口白牙:“祁先生误会了,本官的意思是,你若是喜欢,可自去买下那块地再建一个梅华书院。”
“......”
祁云舟的嘴角微微抽搐:“原来如此,那还是得多谢大人操心了。”
“唉,客气了。”
陆寒江笑着送祁云舟出了门,这平白拿了件有趣的礼物,他自然是心情愉悦,至于说书院的事情,只要对方不在江南折腾,那么一切随他去。
祁云舟出了门,心中也是悄然松了口气,总的来说梅华书院伤筋动骨,一场无妄之灾袭来,他除了低头认怂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虽没有能够要到什么补偿,但好歹探清了对方的口风,既然是没有打算针对梅华书院,那这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这边,送走了祁云舟之后,陆寒江就兴致大发地回书房折腾这只机关臂去了。
如今他的书房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百宝库,从奇门八卦到奇志怪谈再到吃食零嘴,那是无所不有,当然了,后面那些东西都是永乐公主放进来的。
因为孙嬷嬷对于公主的饮食是严格把控的,那些买来的零嘴永乐是费尽脑汁四处藏匿,几经尝试之后,发现还是陆寒江的书房最好藏东西,毕竟孙嬷嬷进不来。
虽说头一次进来翻东西时有了阴影,但多试了几次也就习惯了。
所以陆寒江偶尔在书架边的地上找到了一个精致编织的小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顺手而为,他就将那袋子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各色的糖果。
陆寒江一挑眉头,捻起一颗放到鼻尖轻嗅一番,然后才伸出舌头舔了舔,嗯,甜的。
咂吧咂吧嘴,陆寒江塞了几颗到嘴里,然后又把袋子放回了原处,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回头就对上了老钱一言难尽的目光。
“怎么了?”陆寒江把几颗糖果用舌尖在嘴里搅动着,含糊不清地道:“老钱你也想来一颗?”
说着,他又把那袋子捡起来,打开后递了过去。
“老爷啊。”
老钱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拒绝了那糖,并劝道:“您如今也是位高权重,以孟大人对您的看重,将来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是必然的,所以您这随手捡东西吃的习惯也得改改了,还好今日公主放的是零嘴,万一哪天殿下放点老鼠药什么的,唉......您让史官怎么有脸写您的死因?”
嘴里的糖一下就不甜了,陆寒江把脸一垮,说道:“......老钱,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巴其实挺毒的。”
“没有。”老钱道。
陆寒江咬碎了嘴里的糖,黑着脸道:“那好,老钱,你嘴巴挺毒的。”
“多谢老爷夸奖。”老钱倘然受之。
“......”
无语了片刻,陆寒江把碎糖咽下,清了清喉咙,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老钱也收拾了一下表情,说道:“百户高明送来一封书信,想来应该是东宫那位太子妃殿下的意思。”
说着,他将那书信拿出,陆寒江接过取出那信纸一看,瞧见那泛黄枯干的信纸上边只有四句笔迹潦草的话——
「岁引玉琅嬛,红尘幽冥灯,锦绣明朱门,登仙问长生。」
在这四句话后边还留有一个落款,钟无梦。
陆寒江看完之后眉头微皱,没名堂的突然送来一纸书信,除了最后一句长生他大概能够联系到一些东西之外,其他三句都是迷雾重重,而且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又把这四句话看了两遍,依旧没有收获的陆寒江便将那信纸随意丢给了老钱,后者接过看完,也是愁眉不展。
“老爷,太子妃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
陆寒江手里还拿着信封,却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将那信封倒扣向下抖了抖,又从里边掉出了一份折叠的纸张。
打开之后,在同样年岁不短的泛黄纸张上,用简单的笔墨勾画了一幅地图,然后着重用一点猩红标出了其中一处地方。
陆寒江挑眉看完,将其展示给老钱,问道:“殿下这是我没事做了,专门给我送来一张藏宝图来?”
老钱同样不解,他盯着那地图看了一番,又看向手中信纸上的四句话,摇了摇头:“老爷,上边所绘制的地方老奴也是眼生。”
陆寒江沉吟片刻,下了决断:“左右那位殿下不会无的放矢,总之先让人去查查‘钟无梦’这个名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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