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苏若也不管对方回答,下了床对外喊着花夕进来,接着整理桌上首饰。
花夕进来感受到屋内的低气压,不敢多言老实整理着,柜子里都是按照手铐特制的衣服,自然不能落在这里。
苏若则是坐在梳妆台前装着自己的首饰,视线落到那支竹青色的步摇,她动作微滞,随后把它装进了盒子里。
这支步摇是首饰盒里最不值钱的一个了,买的时候仅花了二两银子,虽然钱不多,却是摊位上最贵的那支。
没错,这就是淳于璟逛街时给苏若买的那支。
进屋时步摇掉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引得花夕注意,她捡起时步摇竟然没有丝毫的损坏,她便放在桌上。
由此也证实,这步摇不是小贩说的翡翠原石,淳于璟被唬了。
淳于璟也一眼认出了那只他亲自挑选,亲手给苏若佩戴上的步摇。
见苏若将这个步摇放在盒子里,和她那一堆名贵的饰品存放在一起,淳于璟原本因柳知山而起的杀意立马淡了去,他勾着嘴角道:“没有不满。”
——没有不满你叫我夫君。
一个称呼罢了,他有什么不满的,淳于璟心里傲气地想,试图为自己的“服软”找回颜面。
听淳于璟好声好气的回答,苏若眼底划过笑意,忆初见印象,自己都不敢想那位摄政王大反派会这般软声细语的和她说【没有不满】
通常都是大反派挑眉问着别人,你敢不满?那就去/死吧。
来到大周这个王朝到现在,自己前进的脚步还是很明显的,从大反派身上就能体现出来了。
“谢姑娘,抱歉,我来晚了!”只听一道悲戚之声,熊魄从外踏进屋内。
因为熊魄算作“自己人”,所以他从院子进到屋里,镖师们没有阻拦。
只见熊魄一身道士服,手里拿着宝剑,身后背着包袱里面装着黄符,鼎炉等物。
他进屋看到站在苏若身边的淳于璟,熊魄咽下了后面那句——道士也能超度亡魂,我来为景公子送行!
白天整日在外面“游荡”的熊魄,听说钦差大人死了,立马往回赶,过来之前还特意换上了道士服装。
人没死?那柳知府吩咐师爷买什么纸钱?自己亲耳听到的。
他该不会是撞破了什么计划,会不会被灭口?
“天呐,我出现幻觉了,回去睡一觉,一定是太累了。”熊魄用屋内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然后转身要走。
“站住。”
他被淳于璟喊住了。
“熊道长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淳于璟神色淡淡,他又恢复了摄政王的气势。
熊魄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这话一个回答不好,就逃不了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我是谢小姐的人,一切听谢小姐指示!”
熊魄急中生智,拉苏若下水。
苏若道:“景公子,不要吓他了,熊道长当然不会往外说,说了对他也没好处,柳知府早把他当作咱们一伙,出事他也逃不掉。”
看似是求情的话,实际也是威胁。
熊魄吸了吸鼻子,他有些害怕。
在来到这座城之前,明明一个是贵公子一个是娇小姐,怎么现在二人看起来比江湖中杀人越货的雌雄双煞都恐怖?
“是是是,咱们是一条船上的!我熊魄发誓,绝对不会到处乱说,否则、否则这辈子都受穷!”
苏若点头,这对熊魄来说是很毒的誓了。
淳于璟让熊魄走了。
离开了房间的熊魄神情凝重,他得跑!找机会离开这危险的二人!
那景公子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刚刚释放出来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他见过最大的官是二品大员。
那样的高官都没有景公子身上的气势,这不是江湖中人的匪气侠气,而是久居高位之人的压迫感。
想想谢小姐有时候对景公子呼来喝去没什么好态度的样子,显然也不是普通之人。
原本是想在这二人身上捞些银子,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丧命啊!
得跑!找机会一定要跑!
关于熊魄的小心思,淳于璟一下就看透了。
在熊魄离开屋子后,淳于璟似笑非笑道:“接下来他会想办法溜走。”
苏若也看出熊魄的性子,这是他能做得出来的,可惜上船容易下船难,若是普通道士也就罢了。
对方是主系统给她推来的人,而且身份背景还和她那个便宜爹有关系,想跑?做梦。
“跑不掉。”苏若说得云淡风轻,淳于璟被逗笑了。
“娘娘说的是极。”
有了苏若这话,淳于璟便不能让对方溜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苏若这行人便将东西都收拾好,淳于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具尸体,由镖师们将他抬进轿子里,苏若在旁守着。
柳知山一路送至出城,在城门口他对苏若说了句好自为之,然后站在马车旁没有动。
他觉得苏若应当要说些什么,或是软话或是后悔或是道歉……
对方若是冷静下来就该知道,他这里才是最好的归宿,便是未婚妻的身份又如何,回了老家,钦差大人的家人只会说她是扫门星。
谁让钦差大人和她同行而噎死了呢?
“柳大人。”
果然!柳知山抬头望向车窗,只见苏若撩开帘子唤着他,只是这表情怎么有些不对?仍旧是那副嫌弃的样子。
“请站远些,你离得这样近我家下人不敢驾马,伤了朝廷命官的罪我们可担待不起。”
苏若说得阴阳怪气。
这句话是嘲讽之前柳知山说自己以后会站得比钦差大人更高那句话,旁人听来这句话不觉有问题,但有过那样的对话,柳知山自然听出了苏若话里的深意。
“朽木不可雕也!”
柳知山愤怒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启程。”
苏若吩咐了一句,将帘子放下,一行人出了城门。
“娘娘放心,柳知山包括那个衙差以及参将,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别人说这句话可能是在咒骂,淳于璟说的话,那这就是未来要发生的事实。
苏若睨了一眼身旁的人,太阳穴跳了跳。
因为淳于璟现在是个“死人”,所以坐上轿子后,为了显示俩人恩爱,以及苏若不抛弃的深情。
她将淳于璟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刚才和柳知山说话,苏若撩开帘子也是为了让对方看到这样的场景,从而更加确定淳于璟的“死亡”。
可是现在城都出了,马车帘子也都放下且附近没有外人,这人还靠在自己肩膀做什么?
在说这番狠话时,如果不是靠在她肩膀说,听起来会更有气势些。
“摄政王请自重。”
苏若一把将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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