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坐在马车上,不再管靳国公府的热闹以及后续发展,也不知国公夫人的感想。
她只是算了算时间,时间不多了。
四月天即将到来,而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长安靠在榻上假眠,心中却不断思考着。
北燕宫中。
拓跋弘坐在殿上,看着下方的心腹,说道。
“找到燕云十二铁骑的来历了吗。”
“陛下,没有一丝消息。”
那人想了想道。
“陛下当真觉得如今的燕云十二铁骑是假的吗。”
拓跋弘眼中深沉一片,然后摇了摇头。
嘴角带起笑意,只是不达眼底。
“是真的,只是不是核心力量罢了。”
“若是如此,那昭贵妃。。。”
拓跋弘眼神如利剑一般射向他。
那人立刻低下头。
“你继续查,皇兄这些年的足迹并不难查,既然存在必有痕迹,至于昭贵妃这边孤自有主意。”
说完不再看那人,直接说道。
“下去吧。”
“是。”
男卢走出外面,忍不住擦了擦汗。
陛下的心思真的太难猜了,只是陛下为何对燕云十二铁骑如此说上心呢,阎皇离去,十二铁骑也不过只是一把没有矢的弓罢了。
拓跋弘从不认为燕云十二铁骑有多厉害,毕竟终究是血肉之躯罢了,而如今,也早已没几人的存在,他要找的是燕云十二铁骑背后的那个人,那个曾经一己之力灭掉哈察汗部落的人。
北燕崇尚武力,但是内力一直争权夺利,在他小的时候,他就看到父皇其实一直受制于四汗部落,虽然他也知道父皇并不是什么好人,或许北燕的每一任皇帝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好人怎么能从铮铮血骨中走出来呢,可是即使如此父皇也不敢动他。
但是北燕对外很是团结,毕竟武力值比起南齐那群书生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但是内里的争斗也削弱了北燕的力量,即使如此,南齐也一直被压了一头,而且他们也很庆幸北燕内部的争斗,可是一切都在阎罗皇的时代结束。
少年被父亲流放,在圣山濒死一线,十年蛰伏,一朝出雪山,一人之力发动政变,直接囚禁了他的父皇和母后,最终成为一代阎罗皇,最后更是带着燕云十二铁骑直接踏破了哈察汗部落,那当时可是北燕最大的部落,也是一直以来皇室最为忌惮的部落,多少代帝王其实都不敢动他,甚至很多时候都受制于他,可是阎罗皇却做到了。
那一晚,可以说是人间地狱,哈察汗部落壮年男人无一人生还,所有人的脑袋被系在马上,哈察汗部落的女子看到这幅画面来不及为自己的家人哭泣就面临着成为奴隶的准备。
燕云十二铁骑之名也因此名震天下。
拓跋弘想到当年幸存的妇人所说的话,领头人戴着雪狼面具,露出的眼睛却仿佛如深渊和地狱一般,仿佛对视一眼就可以让人窒息,那是什么样的训练才能早就出来的呢。
拓跋弘眼中出现了玩味,而这个人可不在燕云十二铁骑中啊。
“皇兄,我对燕云十二铁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那个领头人,那人才是你的终极武器吧。”
拓跋弘轻轻的说道。
可是世间呈现的燕云十二铁骑,如今只剩八人,四人分别镇守在四大部落边缘,彻底镇压着他们,可是他知道这里面没有那个人,或许会说他在死去的那几人里面,可是即使如此,死他也要见尸。
若是找到了那个人,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复制无数这样的人,到时天下一统又有何难。
拓跋弘的眼中尽是野心。
萧山百无聊赖的在燕京走着。
忽然感觉背后被人拍了下。
萧山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
“干娘,你怎么在这啊。”
卢夫人看着萧山,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还说,回来了也不知道来看下我们。”
卢夫人挎着菜篮子,脸上佯装生气的说道。
“哎呀,干娘,我这不是正准备看你们吗,然后你就先出现了吗,你看我去的地方不就是药馆的地方吗。”
萧山知道卢夫人不是真的生气,不过他依然俯首做低的哄着。
卢夫人噗嗤一笑,岁月不减她的美丽。
想当年长安留在了圣山,而小山一直不开心,每天都坐在门口等待着长安的归来,他们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对于她和致远来说,去哪都一样,只是他们想定居圣山,但是小山的身体也不行啊,后来接到长安来信,知道她去了燕京。
左思右想,他们还是回到了燕京,毕竟除了小山,她也很是恍惚,最后卢志远做了这个决定。
燕京本就是他们最开始相识的地方,他们离开了二十年,这里面有着太多的伤心事情。
即使随着帝王交替,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们也从没有想过回来,但是为了长安还有小山,也为了自己心爱的妻子,卢志远决定回来。
他们本以为回到了燕京,遇到长安恐怕也不容易,但是没有想到就那么巧,就遇到了,而长安身边还有一个气质不凡的男子。
卢志远一眼就知道此人看着温和,眼中也是温和,但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甚至比他年少时遇到的人都要不凡,而这样的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阎罗皇。
也是为他家鸣冤昭雪的人。
而长安竟然是南齐和亲的郡主。
“卢御医,好久不见。”
卢志远看着室内在一起闲谈的妻子和长安还有小山,他们的脸上都是喜悦。
卢志远终于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人。
“你是四皇子。”
拓跋无为眼中似是怀念,似是讶然。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四皇子。”
“如今这个称呼已经不适合了,应该称陛下了。”
卢志远心中忐忑,最终慢慢跪下。
“陛下,当年我畏罪潜逃我愿承担一切责任,这件事与我夫人还有长安无关,陛下。。。”
“什么畏罪潜逃,那只不过是老皇帝定的罪,又不是我定的,你向我求什么饶,就算要对你做什么,也是他的事情。”
卢志远听着拓跋无为的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想,心中有着庆幸,知道拓跋无为不会治罪于他。
“况且当年你父亲不是翻案了吗,再说了你可是第一个让他吃瘪的人呢。”
拓跋无为想到什么轻轻的笑了下但是这牵动了他的情绪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苍白的脸上也因此有了血色。
“陛下你。”
“无事。”
拓跋无为云淡风轻的说道。
“起来吧,我可没有心思去管他那个时候的事情,况且既然已经翻案了,你就是无罪之身,既如此有什么好请罪的。”
“草民多谢陛下。”
卢志远恭敬的向拓跋无为行了个礼。
“我不是为了你。”
轻轻的一句话飘荡在空中。
不管是什么,至少他的父亲死后不用带着冤屈。
当年他的父亲是宫中最厉害的御医,而他少年成名,一朝被先帝直接钦命为少御令,掌管着宫中陛下及皇后贵妃的病脉,不可谓不风光一时。
而他更是早已有了未婚妻,还是燕京世家宋家唯一的嫡女,只是谁不曾想到一朝剧变,父亲卷入宫闱之争,而他全家被打入监牢,全部问斩,而就在此时宋美溪却被先帝看上,强行纳入宫中。
他曾不知那段时光该如何过去,他护不了家人也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
他看着父亲深受重刑却担心着他和母亲,他被施以酷刑,可是却不及心中的痛。
宋家和卢家世代之交,就在那时宋家找了一个死囚替代了他。
那个人曾经受过卢家的恩典,愿意替他去死。
他怎么可能愿意,可是他直接被打昏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只听到卢家一家三口全部死于大火之中,他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过的。
可就在隔天他就得知宋家大小姐因疾病去世。
他的世界瞬间荒芜,可是他却没想到美溪就这样站在他身后,她不再是那个千金小姐,褪去了锦衣华服,穿上了粗布麻衣。
他们为父母建了衣冠冢,在他们的墓前简单的拜了堂,之后便离开了这里,一去便是二十年。
他们隐姓埋名,远离燕京。
他犹记得十年前当他知道新皇继位,而他的父亲被翻案那一刻的心情,宋家当年之后也被冷落排挤,艰难的捱了几年后终选择辞官离去。
即使如此也是废了很大功夫才能抽身而退。
他们回到了宋家的祖籍探望了长辈,只是当年的宋家长辈却早已离世。
而长辈们怕他们暴露,至死都没有想过联系他们,也对,当年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斩断了联系,这是对他们最好的方式,只是他们终究欠了这一份情。
而留下的宋家大哥却也只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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