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矜言面无表情。
也许是他沉静的视线如利刃一般,存在感太过强大,站在中心、笑得最开心的少女,不经意间回了个头。
看到了从教学楼出来的男主……
鹿以意:“……”
怎么被当场抓包了啊!!
他眨了眨眼睛,想起了原著的剧情,知道谢矜言要干什么。
谢家破产,更严重的是,家中欠了天文数字的一笔债务。
尽管谢矜言是状元,政府和学校给他发了足够的学习补贴,但也只能交起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他还有一个生病的母亲,以及一个在上小学的弟弟。只有他能负起生活的重担。
所以他放学之后要早早地去打工,在一家知名老牌的咖啡厅调咖啡。他在打工的同时,利用空闲时间学习金融。晚上八点,再准时下班回家写代码。每一分每一秒,物尽其用。
可以说是时间管理大师了!
金融投资这件谢父狠狠失败的事,似乎没有对谢矜言有什么影响。他还是照常尝试金融行业。
他有极其强大的金融天赋,是先天的金手指。
要不是这篇文在起点而不是晋江,他怀疑男主还能开个直播或者进个娱乐圈赚钱。
不得不说,真的是校园文中的劳模!
鹿以意肃然起敬。
他在离男主远远的地方,给男主投去了一个敬仰的目光。
谢矜言:“?”
第二天上学,小区门口。
鹿以意坐在车里,目光无欲无求看透红尘,打了一个哈欠。
为了恶补落下的课程,他昨天晚上熬了一夜,从未这么努力地学习。
虽然比不过男主,但是人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绝对不能被男主卷出赛道!
他顶着浓厚的黑眼圈,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年。
今天男主也来了。
“谢矜言,早……”他有些困惑,停住了声音。
谢矜言面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肌肤冷白,线条轮廓锋利俊美,有一丝微浅的红都会很明显,今天的眸子仍然温和,泪痣漂亮,背部挺直,但是神情明显有些疲累。
发烧了?
好家伙,昨天还夸过谢矜言像一个劳模机器人,他今天就发烧了!
鹿以意的内心有一丝凝重。
难道乌鸦嘴就是我自己?
他从私家车里出来,走上前,伸出手,试图碰他的额头:“你今天……”
谢矜言往后退了退。
少年神情淡漠,微微眯起眸子,波澜不惊道:“鹿小姐。”
能退缩的就不是鹿以意了。
鹿以意再往前。
——“发烧了?”
——“……我没有发烧。”
两句话几乎同时出现。
鹿以意:“?”
鬼才信啊!
他一看,谢矜言那张过分出挑的脸上,又挂上了生人勿近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就接吻吧。”鹿以意微微偏过头,哼了一声,突然开口。
“嗯?”
鹿以意理直气壮:“作为你的未婚妻,这是我的权利吧?”
他不管不顾,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既然没有发烧,根本不用怕传染给我。那你躲什么?今天我就是要……”
谢矜言:“……”
“抱歉,鹿小姐。请不要再走近了。”谢矜言眸中的神色似乎有一丝无奈,清浅又冷淡地道,“确实有一点小感冒。”
鹿以意这回把手掌贴了上去。
少女手心柔软,触感细腻,贴上去的瞬间,微微的凉意传来。
谢矜言是第一次被女生靠得这么近。
不过他没有离开。
鹿以意困惑:“!烧得不轻啊!怎么烧起来的?”他低头思考了一瞬间,随即再抬起头,眼中有一丝了悟,“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最近太累,然后裴同池传给你的。”
“这人太过分了。”鹿以意碎碎念念,“自己感冒也就算了,居然害你也感冒!”
谢矜言:“……”
尚扬高中,正好端端坐在教室的裴同池,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挠挠头:“嗯?怎么会,我明明感冒好了呀。”
周友充斥着愤怒的目光瞪了过来。
裴同池一个激灵:“老师对不起。”
鹿以意弄清楚情况,收回手,回头看看司机:“叔叔,我们回去吧。”
司机:“您的意思是?”
鹿以意打开车门,生拉硬拽,把谢矜言拉进了车里。
他镇定地给自己戴上口罩,再给司机分发了一个:“今天我们请假,不去学校,回鹿家吧。”
好机会!
他看过原著。在原著里层出不穷的女角色里,女二号实习医师就是通过照顾生病的男主,从而在男主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
说明这个刷好感方法,存在着一定的可行性。
鹿家的鹿父鹿母都在上班,只有林成亭在家里。
别墅的房门再打开。
老管家正弯下身子拿着喷壶浇客厅的花,看到小主人去而复返,身后还带了个人,下意识有些呆怔,目光变得震惊。
鹿以意出声提醒:“林、林叔,喷壶……”
花都要被浇焉了!
林成亭及时地收手,把喷壶放在桌子上。
鹿以意让开身位,露出身后的男主。
林成亭辨认出来这个病号了。
这不就是直升飞机上的穷小子吗!
“这件事,我需要上报给鹿家主和鹿夫人。”林成亭假装镇静,推推单边眼镜,“请您稍等。”
鹿以意:“……”
为什么感觉遭到了一级戒备?
——“滴滴。”
长途视频电话接通。
正在地球另一端的鹿父,在总裁办公室里,负手而立,站得笔直,目光锋利。
面前的桌子上,是堆成山的文件。
“嗯?林管家,什么事?”
林成亭一板一眼、无比严肃地把这件事复述了一遍。
鹿父皱紧了眉头,动了动嘴唇,还没开口。
“呜呜呜呜我的鹿鹿啊!”
一道满是哭腔的女声响起,人未到声音先至,随后镜头一转,鹿母抱着一盒卫生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这就是真爱啊……呜呜呜呜……大胆地请假吧!一天的课算什么,妈妈支持你!”
“……”鹿父冰山一般的眼中,也有所动容,“真没想到,我们家教出了这么重情义的孩子。去吧。爸爸为你骄傲。”
——“啪。”
视频电话挂断。
林成亭:“……”
他转过头。
没有阻拦成功。
这位鹿家的老管家,看着谢矜言的视线里,似乎有一丝阴沉不愉的黑气。
谢矜言神情淡淡地和他对望。
然后当着他的面,垂下眸子,打开手机,飞快地给鹿以意和自己请好了病假。然后温和又虚弱地一笑,亮出老师开完的假条。
林成亭:“…………”
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很气。
鹿以意“噔噔”上楼,推开客房的门,回头向他挥挥手:“谢矜言谢矜言,我爸妈都同意啦,你快上来!我们的客房在这里!”
谢矜言弯起眼睛,笑意如雪水消融,很难不心动。
林成亭默默咽下了这口气。
老管家兢兢业业,淡然又恭敬地道:“欢迎您的到访。”
内心宽面条泪——
呜呜呜呜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公主啊!
不要被笑面虎骗了啊!!
鹿家的客房大而简洁,摆放着流线型的黑白两色家具,喷洒好闻的清浅香水,就像酒店的样板间,一板一眼,没有什么人气。
房间中心有一张单人床,上面罩着雪白的床单,厚实而柔软。床的对面,摆放着书桌和椅子,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
鹿以意把谢矜言招呼进来,书包放到椅子上。
谢矜言微微沉默。
鹿以意目光好像会发光一般,紧紧盯着他,里面的寓意几乎能读出来。
“鹿小姐。”谢矜言嘴唇抿成一条线,似笑非笑,“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的话,你是要我在你的面前脱衣服上床吗?”
鹿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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