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以意神情纠结, 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尽数告诉了裴同池。
“我昨晚借酒把他上了……不对,不是借酒,我是真的醉了。”
这一回裴同池打的问号几乎要突破天际。
他作为一个看好戏的乐子人, 吃瓜吃得比走过的桥还多, 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
他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来, 开口问得火急火燎:“什么什么,你俩之间干什么了?”
鹿以意已经换回身份, 用回本音少年音,言简意赅:“睡了。”
对方一时没有说话,电话沉默片刻。
?
鹿以意:“你人呢?”
裴同池缓了一会,深深呼吸:“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听到你的男声, 有点惊奇,没有反应过来。”
鹿以意:“……”
裴同池:“我本来想叫你小公主,但是一发现你是男的, 我沉默了——谁还会叫你小公主啊!”
鹿以意有些不确定地说:“谢矜言?我有些忘了, 但是好像他叫了我很多次。”
裴同池:“。”
忽然有一些不想聊天了, 这是为什么呢。
“我给你分析一下,”他戴上了狗头军师的身份牌,振振有词, “你是……”
他到底还算是有点脑子:“卧槽我才反应过来,你是1?!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这个样子能压谢矜言?”
鹿以意怒道:“我怎么就不能是1了?!我们都做过了, 不会有错的!”
裴同池敷衍地说:“哦哦哦。”
这句话勉强说服了他。
毕竟自古以来自以为1的受很多,但是做过了以后还自以为1的受只有鹿以意一个。
“……”
“然后呢,你还做了什么?”
“我醒了以后,和他说我是直男,不会对他负责的。”
裴同池:“兄弟你这事确实有些不地道, 最好快进到追妻火葬场。”
“?”
“那……那谢矜言现在在干什么?”
“在开会。”
“?在开会?”
裴同池一口水喷了出来:“你昨天把人家睡了,今天人家还要开会!”
鹿以意:“……”
听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件事原来这么严重吗?
他诚恳地虚心求教:“我也没有想完全摆烂,这不是来问你该怎么照顾他嘛。”
裴同池深思熟虑,给出意见:“给他上药,包揽家务,洗手做羹汤,还要花式表白。总而言之,让他感受到你的诚意。”
鹿以意同意这个答案,挂掉了电话。
他在笼子里观望了一下,除了一张大到不像话的床以外,床头还有一个立着的柜子。
柜子中等大小,也是银质,拉手上也雕着繁复精致的凤凰。
他打开柜子第一层。
入目整齐排列,形状各异、用法不同的道具,全是崭新的,附着包装袋和说明书。
……雾草这是什么东西啊!
病娇受,竟然恐怖如斯!
秒关柜子。
他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再打开柜子的下一层。
好消息是这一层的东西正常多了,也如愿看到了他要找的一管药膏。
坏消息是,很奇怪,这管药膏似乎已经被拆开用过了,管身陷下去了一点,盖子也是打开过的。
鹿以意有些犹豫地拿起来,思维开始发散。看来谢矜言昨晚等到一切结束后,还强忍着疼痛,自己把药给上了。
他顿时心生怜爱。
天啊,这也太惨了吧!
一分钟后,他出现在谢矜言的门前,一脸严肃地敲了敲门。
……
谢矜言正在给高管们开会。
他面色温和,看着屏幕上的会议文件,荧荧的白光落在俊挺的鼻梁,语气平稳沉静。
“这一方面的行业项目可以考虑投资,投资周期不长,风险可以预估……”
会议中,其他高管努力记下。
“咚咚。”
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高官们的手顿了顿,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打扰他们“workaholic”型谢总工作,一定会被谢总喷吧。
下一秒,屏幕里的少年竟然似乎心情变得好了很多,眼里流露出一点笑意,轻声道“离开一下”,离开座位前。
高管们:“?”
收音忘记关了。
他们纷纷盯着屏幕,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谢矜言转过身,知道是鹿以意来了。
他想过鹿以意开门以后会说什么做什么,但是没有想到,打开门之后,看见鹿以意站在门口,还穿着他昨晚亲手套上去的偏大的衬衫,微微歪头,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谢神,我已经问过怎么照顾你了,现在知道了很多新的知识。”
鹿以意有些腼腆地眨眨眼睛,脸微微泛红,伸出手拿出药膏:“这一管药膏给你,不好意思。”
谢矜言:“……”
鹿以意贴心地问:“我看你好像已经用过药了,但是还是多用一次比较好吧,需要我帮忙吗?”
谢矜言:“……”
他盯着鹿以意,忽然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不用。这么关心我吗,小公主。”
鹿以意手指微微绞紧。
他微微低头,靠近鹿以意,声音压低:“不是说过不会对我负责吗?你这样会让我造成误解的。”
“哎,我是不会对你负责。”鹿以意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没注意到面前少年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因为我是直男啊!”
他一脸严肃,补充一句:“但是伤害到了你我很抱歉,所以我会对你很好的。”
谢矜言:“……”
高管们:“???”
鹿以意的这个“对你很好”,确实说到做到。
第二天,谢矜言刚刚下楼,就看到他明明对家务一窍不通,却在努力拿一张抹布,辛勤地擦桌子。
一桶只有一半的水放在地上,另一半水洒了一地。
谢矜言拦下他,并给家政阿姨打去一个电话。
第三天,谢矜言忽然听到厨房里叮铃咣啷的响声,走去一看,他背对着自己,正往有水的锅里倒油。
时刻准备炸厨房。
谢矜言再次拦下他,并自己做了一顿饭。
第四天,谢矜言从窗台上望去,只见花园里一个身影跳脱着剪花剪草,“咔嚓”一剪子下去,玫瑰掉落一地。
他似乎灵机一动,想到一种表达爱意的方法,奋力把花园里的花海剪出了一个巨型爱心。
鹿以意非常满意,欣赏一遍自己创作出来的艺术品,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谢矜言这一次没有拦下他。
他在书房里工作,难得架了一副金丝眼镜。
过了片刻,楼下的鹿以意完成工作,又觉得出了点汗身上粘腻,于是洗一个澡,随后敲开了谢矜言的门。
谢矜言为他开门。
鹿以意探出一个头,看了一眼亮着的笔记本屏幕,关心地问:“咦,你在工作吗?”
“怎么了。”
鹿以意挠挠头,诚恳地说:“那也不是,但是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先不要做一些高强度的脑力工作。”
“……”
谢矜言:“已经过去四天了,鹿鹿。”
鹿以意若有所思,不赞同地说:“我觉得起码要养半个月吧,毕竟那天你被我抓得那么惨,一定是因为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过分的事情?确实做了,但是不是他做的。
谢矜言忽然笑了一声。
他微微垂眸,定定地看着鹿以意,神情似笑非笑。
鹿以意无知无觉,抬头和他对视。
谢矜言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微微反光,另一只手一下用力把他拉进了房间。
按在墙上。
鹿以意:“?”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比他更高,低头看他,声音温柔如水,近乎呢喃。
“你的老公确实在工作,现在你要什么都听我的。”
谢矜言微微垂眸,唇角挑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太太,你也不希望你的老公丢掉工作吧。”
鹿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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