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 你做得很好,我很为你骄傲。”林惜缓缓说。
空空原本颓靡的眼神一瞬间亮起来。
林惜笑着温柔地碰了碰他的叶片,柔声问:“疼吗?”
“不疼不疼。”空空眼泪还挂在脸上, 却连忙摇头说不疼。
但看见林惜不赞同的眼光,又含着泪委屈地垂下了叶片,比着手指道:“还是有一点疼的。”
其实特别疼,疼得他都忍不住大哭了,可是在林惜妈妈面前,他希望自己是坚强的形象。
“还有白白,白白也非常勇敢。”林惜温声夸奖道,对着小白菜精灵竖起了大拇指。
白白机灵地戳起了耳朵,还是红着眼睛哭泣,眼神却晶晶亮亮的。
植物精灵真的超级好哄, 天生的信任和依恋, 导致只要真诚地说上几句软话, 就会无条件把你放在他心尖尖上最重要的位置。
“但是,你们知道错了吗?”
红枣给完了,大棍也不能少。
安抚了受惊的两只小植物精灵,林惜的声音也严肃了几分。
白白和空空坐在她的掌心, 眼泪汪汪地哑着嗓子点头。
“林惜妈妈,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对不起林惜妈妈。”
“你们不光是对不起自己, 更对不起我, 对不起芽芽,对不起穆心姨姨, 对不起那些关心你们在意你们的人。”
林惜叹了口气, 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受了伤, 那些关心你的人也会感到心疼,他们会有多么的担心你们?”
“白白,空空,你们还小,但也该学会懂事,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别再这么鲁莽冲动,学会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我知道了,林惜妈妈!”
“林惜妈妈,我一定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白白和空空都听话地点头,他们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穆心和芽芽,小声地道歉。
“对不起,穆心姨姨、芽芽姐姐,让你们为我们担心了。”
“没事,平安就好。”知道小植物精灵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穆心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芽芽则被林惜放在了肩膀上,和两个小伙伴都亲近地贴了贴,还不忘记细心地叮嘱:“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当时真的把她吓到了,她都差点担心地哭出来。
小白菜精灵和空心菜精灵认认真真地点头承诺:“嗯,一定没有下次。”
林惜秀气的眉眼弯弯,轻轻点了点白白的外皮,又触了触空空的小叶子。
空空和白白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她。
林惜温声说:“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两只小植物精灵一脸茫然。
林惜笑着继续道:“白白,你忘了空空是怎么救你的吗?这片叶子就是为你而掉的。”
大白鹅口下夺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白白一愣,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小心地挪向了空空的位置:“空空哥哥,谢谢你刚刚救我。”
他这么郑重地道谢,反倒让空空感觉怪怪的。
他故作不在意地摆手:“没什么,要是把你换到我的位置,你也一样会选择救我的。”
怎么说他们都是兄弟,闹腾都是关了门在家里的,在外面肯定得统一战线。
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家兄弟受伤出事而无动于衷?
白白抿了抿唇,像是做了什么十分艰难的决定,但还是一字一句道:“不管怎么样,是你救了我,还为了我……”
变得更秃了。
白白的视线下意识移向了空空仅存的几片叶子,心里难得产生了些许懊悔之意。
空空被拽下来的叶片,一半是大白鹅干的,还有一半的“军功章”却是出自他手。
但空空却能不计前嫌帮他救他,为此不惜又掉了一片珍贵的叶子。
“空空哥哥,从现在开始我不和你争了,你永远是哥哥,我是你的弟弟。”白白说。
空空惊讶地张大了嘴,抬头却清晰地看见了白白眼底的不舍。
他愣了愣,别扭地转过了头:“才不用你让呢,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按照擂台赛的胜负来,谁赢了谁那天是哥哥,输了的人是弟弟。”
他才不是心疼林白白呢,只是不愿意趁精灵之危,占林白白的便宜。
“谢谢空空哥哥!”白白抿着唇,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涸,却已经展露了笑颜。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那就听你的,但刚刚你比我厉害,你是今天的哥哥。”
空空这才没推辞,应下了这一声哥哥的称呼,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之意。
也算是因祸得福。
有了这一遭大白鹅口下共患难的经历,小白菜精灵和空心菜精灵之间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真正的有了点兄弟样子。
种植空间外,穆家厨房里。
清澈的水流冲洗过小白菜上面的灰尘,穆棱的动作认真而仔细,将洗净的小白菜放进了专门的沥水篮里。
他身旁,穆大娘拿着个剪子将空心菜从中心剪断,剪成食指长度,放进装着清水的盆里淘洗。
“阿棱,你和惜惜……”穆大娘重新从袋子里取出一根空心菜,侧身欲言又止。
“奶,惜惜对我很好。”穆棱的耳尖有些红红的,但仍是极为认真地开口。
穆大娘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
她其实也从两人的相处中看出来了,但还是得要亲口听见穆棱确认才安心。
忙活了一阵,小白菜和空心菜都洗得差不多了。
穆大娘犹豫了一会才道:“阿棱,我知道林惜对你好,但你也不能因此恃宠生娇,得注意分寸。”
穆棱:“???”
穆棱:“!!!”
什么宠什么娇?
穆棱的耳垂瞬间爆红,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他只埋头反反复复地洗着已经干净的小白菜,小白菜的外皮都薄了一层。
“奶是过来人,也不和你说什么虚的。”穆大娘却是语重心长地叹气。
“咱家的条件摆在这里,自然比不上林惜家,给你挣不了面子。”
“可也不能因为你们两的关系老占人家林惜的便宜,奶不想别的,就想着你和林惜两个人能圆圆满满,好好过日子。”
穆棱的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奶是为他好,认真地应下:“我知道的,奶,谢谢您!”
“唉。”穆大娘点头。
穆棱能得偿所愿,和林惜在一起,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了却了一桩大事。
现在家里算算,也就只有穆老四一个人让她担忧。
他情况特殊,虽然没有异能,当初身体素质和身手却都不错,心气也高,曾经进了平安镇的守卫军。
没想遇了意外,没了一条腿,只能在轮椅上呆一辈子,归宿也就没个着落,整日里只能忙活锅前灶后的杂活。
家里几个兄弟感情都不错,穆大娘倒是不担心自己走了他没个照应,只是还是心疼他。
屋里有个人和孤零零一个人,差别还是很大的。
其实穆家人基因好,穆北风模样生得俊俏,曾经也有不少女性甚至包括贵女,想要娶穆北风做正夫或是侧夫的。
只是总有不如意的地方,穆北风自己就拒绝了,如今将近四十的年纪还不上不下的。
她的视线转向了穆北风,话还没说出口穆北风就了然了,直接提起了新话题:“阿棱,我教你这红烧肉怎么做最好吃。”
“嗯,谢谢四叔。”穆棱配合地答应。
穆大娘只好将话又吞进了肚子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穆棱也没多劝。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难处,穆大娘的心意确实是好的。
可她是否知道,这份看似好的心意摆在穆北风的面前,与他到底是好是坏,是否只是增添了不必要的负担呢?
穆北风也是利落人,没说杂七杂八的闲话,直接说起制作红烧肉的几个小窍门来。
他掌厨十多年了,对这些基本家常菜的做法可谓门清,甚至总结了不少小妙招。
穆北风说,穆棱便仔细地听。
惜惜爱吃,他的手艺只能说不错,还是有不少进步的空间,自然希望能越做越好,让惜惜吃得开心。
一遍说完,红褐色的油润红烧肉便准备出锅,软糯q弹,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红烧肉的诀窍,在于肥而不腻。”
“太干了影响口感,太油了吃了厌倦,唯有找好这个度,才能做出真正美味的红烧肉。”
穆北风总结。
穆棱听得专注,就差拿本子和笔记下来了。
穆北风不是话多的性格,见他模样不由轻轻笑了一声,目光闪过追思和回忆之色。
但当他垂眸看到一成不变的轮椅和空荡荡的裤腿时,那点儿笑意便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十年如一日的寂寥。
洗了油锅,清澈的菜籽油被倒入,发出嗞嗞嗞的声响。
油烟中,穆北风的轮廓有些模糊,声音也隐隐约约的:“阿棱,你和我说说军队的事情吧,曼荒沙漠是什么样的?潍城前线又是什么样的?”
穆棱一愣,抬头去看穆北风,却只看见了他挺直的脊梁。
坐在轮椅上时间长了,腿上和手臂上的肌肉都很容易出现萎缩。
但穆北风的左边裤腿空荡荡的,右边裤腿处却可以看见并不明显的肌肉,显然一直都在坚持着不间断的康复训练。
“在曼荒沙漠,一眼看过去,全是棕黄色的沙子,变异植物倒不多,只有些仙人掌等耐干旱的品种。”
穆棱详细地介绍:“但沙土下却隐藏着诸多凶残的变异兽,有变异沙蝎、变异蜥蜴、变异响尾蛇等等。”
“我们住的是集体宿舍,一般十人间。”
“平时除了固定的巡逻之外,就是确定目标的变异兽清绞活动,定期也得去贵女空间中劳作……”
随着他的讲述,一张栩栩如生的军旅画卷似乎在穆北风的面前展开。
菜籽油被炒香,空心菜下锅,新鲜蔬菜的香气和菜籽油的香气杂糅在一起,绘成一曲和谐的乐章。
穆北风的声音很轻,混在油烟中几乎听不清楚:“真好。”
真好。
有自己追求的目标,有实现目标的勇气和实力,为了理想而奋斗。
穆棱低声应了,手上的动作一顿,将在沥水篮中沥干的小白菜放在了穆北风触手可及的地方。
鲜翠欲滴的空心菜出锅,颜色是喜人的嫩绿。
穆北风拿着碟子的手很稳,宛若不在意地继续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归队?”
“我情况特殊,军队那边有专门的孕假,应该会在月子后动身回去。”穆棱一边回答,一边接过了空心菜碟子。
穆北风的唇极小幅度地弯了弯,轻轻拍了拍穆棱的肩膀,力道很轻,却让人能感受到其沉甸甸的重量。
“那阿棱,一切顺风。”
“嗯。”穆棱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穆北风转身,再次回到了朦朦胧胧的油烟中。
他的裤腿因为动作掀起了一截,露出苍白却不失力量的脚踝,很快又被裤摆重新掩盖。
他已经过了当兵最好的时候,明明正值壮年,却已经开始走人生的下坡路了。
未来的日子一天天重复,好像一眼便能看得到尽头。
但没有异能,便无法装配那种灵敏的用异能控制的假肢。
普通的机械假肢会严重影响日常活动,长时间站立或是剧烈的战斗是不用想了,价格还非常昂贵,是如今的穆家都难以承受得起的。
从左腿被变异兽咬断的那一刻开始,命运便再也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
穆北风是做惯了一大家子人饭菜的,动作本就利索,又有穆大娘和穆棱搭手帮忙,午餐准备得特别快。
煮的是颗颗雪白饱满的白米饭,没掺杂一点红薯,香甜可口。
林惜带来的三样蔬菜,样样都做了还添了配菜。
外加穆大娘和穆心种植空间里收获的几样,再打个蛋汤、烧两个荤菜,便是极其丰盛的一顿了。
吃完午饭,送走了林惜和穆棱,大红木桌上被收拾干净,穆大娘将林惜送的几样礼都摆了出来,开始正式的分配。
“茶叶和酒都是精贵的东西,家里没人爱喝,给你们喝了也是糟蹋了,放在公屋里做礼或是待客。”
穆大娘说着,率先将茶叶和酒放在了另外的地方,拆开了糖果和糕点的外包装。
林惜为人实诚,鸡蛋糕和牛轧糖都是先单买了再装的包,因此份量十足。
系着漂亮丝带的外包装礼盒里,每样都放了六大盒。
牛轧糖一盒得有一斤多,一袋鸡蛋糕占的空间大,装得满满的也有大半斤。
“老二家、老三家、老四家、心儿各一盒,我一盒,剩下的一盒也留在公屋里待客。”
穆大娘公平地一家分了一盒,又把一盒牛轧糖和鸡蛋糕放到了茶叶和酒的那处。
逢年过节的经常有小孩上门走亲戚,抓一把鸡蛋糕或是牛轧糖出来,那都是极高的待遇了。
价格可是不便宜,也就林惜出手大方,又对穆棱看得重,才一次性买了这么多。
穆北风推辞说:“妈,二哥和三哥家都有孩子,我这份就给他们分了吧。”
“亲兄弟还明算账,一家人过日子讲究的就是一个条条分明。”
穆大娘不赞同地道:“分了你的就是你的,你怎么处理的我不管。”
“铁蛋他们上门你给他们吃了也行,分配的时候,本来属于你的那份不能少。”
不然那不是次次吃亏?得吃一辈子的亏。
真要按照小孩算起分配来,每回都得闹上一大头包,怎么分都分不明白,觉得自家受了委屈。
“妈,我知道了。”穆北风向来不是多言的性格,说了这一句也就没再多劝。
他默默地将自己的那盒牛轧糖和鸡蛋糕收了起来。
铁蛋他们这群孩子倒是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了自家四叔。
四叔为人大方,等分完了可得去四叔房间多跑几趟,上次林惜姐姐送的奶糕便都进了他们的嘴。
穆家的这一番分配的官司,林惜是不知道的,她正和穆棱手牵着手压马路,聊着今天小植物精灵的事儿。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是得让白白和空空狠狠地吃上这个大亏,长长记性。”
林惜依偎在穆棱的肩侧,慢悠悠地走在阴影下。
“但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惜惜你又舍不得了,对不对?”穆棱声音温和。
“阿棱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林惜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乌溜溜的杏眸澄澈,像是质地上好的黑曜石。
穆棱轻笑,伸手将林惜耳侧的碎发别在了耳后:“我当然知道,惜惜的心本就是软的。”
对曾经那个陌生的他,都能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
更何况是自己亲自培育出来的小植物精灵,伤了一点恐怕都得心疼得不得了,还得硬着心肠去管教。
他的语气珍重而认真,充满了笃定。
林惜却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靠在穆棱怀里东倒西歪的。
脑海里,小团子也笑得打滚,不给面子地吐槽。
“惜惜,要是让曾经无限流空间的那些任务者听到穆棱对你的这番评价,肯定得直接申请自检是不是被鬼魅迷了眼。”
没想到有一天,心软这个词语竟然会和林惜扯上关系。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来到联邦之后,林惜的待人处事方式确实柔软了不少。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现在是知道阿棱你对我的滤镜有多厚了。”
林惜眉眼弯弯地笑,杏眸中都潋滟着水光。
“要是真心软,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白白和空空被大白鹅撵得狼狈乱窜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自然是为了他们好。”穆棱理所当然地开口。
他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林惜雪白的肤色因为笑意染上了桃花般的粉:“不说我了,阿棱,老实交代,穆大娘拉你去厨房有说什么悄悄话不?”
她还蛮好奇的,这种娘家人的私房话会说些什么?
没想她问题刚一出口,穆棱便羞赧地侧过了身,小声解释:“没说什么,就是几句闲话。”
他这番姿态惹得林惜更加感兴趣,转到另一边去逗他:“难道还是什么秘密不成?真的不能告诉我?”
林惜的杏眸水润剔透,嫣红的唇色像是碾碎了的花汁。
声音再一放软,让人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
穆棱的唇动了动,只得选择坦白:“……就这些,她还让我不要恃宠生娇。”
说到最后,他的耳尖红得滴血,显然十分的难为情。
林惜果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恃宠生娇?那说明在穆大娘看来,我对阿棱你还挺好的,表现不错。”
林惜煞有其事地感慨,又故作疑问地靠近:“不过宠有了,阿棱好像一点都没变得娇气。要不,娇气一个我看看?”
“惜惜……”穆棱本就面子薄,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般调戏。
别说耳尖了,这次是连耳垂和后颈都红透了。
林惜舍不得再逗他,举手投降道:“我的错,我的错。”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又去牵穆棱的手:“不闹你了。穆大娘说错了,恃宠生娇的明明是我,哪里是阿棱?”
穆棱抬头看她,纤长的眼睫下眼线分明,一双凤眸黑亮。
林惜清了清嗓子,故意道:“咳咳,阿棱,走了这么多的路,我的腿好酸啊,一步都走不动了。”
“我背你。”穆棱毫不犹豫地应声,面上含着浅淡的笑。
“我就知道,阿棱对我最好!”
异能者的体质极好,男性异能者一旦成功怀了孕,熬过了初始的排异期,腹中的胎儿便极为康健。
穆棱才怀孕不到一个月,尚未显怀,背上林惜可谓轻轻松松,一点不受影响。
林惜也知道这点,更何况这里离四合院已然不远。
她便不和他客气,娇气地爬上了他的背,搂住了穆棱的脖子。
“阿棱,我重不重?”林惜笑着凑在他耳边问。
温热的吐息洒在耳垂,颜色像是盛开的玫瑰般艳丽。
穆棱的嗓音有些不明显的沙哑:“惜惜不重,轻飘飘的像是一朵云似的。”
远远比不上曾经军队里训练用的负重沙包。
穆棱的手松松地扶在她的大腿处,甚至都不敢用力。
重量是一点没有,只觉得背后的触感脆弱而柔软,像是儿时触过的第一朵棉花糖。
只想珍惜地拥在怀里,捧在心尖。
“今天中午的菜色太丰盛了,晚上我们吃点清淡的好不好?”
林惜软声说:“宋大娘家送了包子,我们按照之前说好的煮绿豆汤。”
“好,都听惜惜的。”在惜惜面前,穆棱永远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绿豆汤需要提前准备,新鲜的绿豆得早早地用凉水浸泡。
傍晚,绿豆还没下锅,林惜便接到了意料之外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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