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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过了三四天的模样,很快,在二人约定的地点他再一次看到红叶的影子。依旧是在晚上,周围很昏暗,还下着小雨;她朝这边小跑过来,在那棵古老的树下出神。
青霄从树后转出来吓了她一跳,在那一刻,她下意识的做出一种同归于尽的防备姿态,看得青霄觉得稀奇。
他垂目看着放松下来的红叶问:“比我预料的要快,事情办成了?”
红叶点头。
“下雨了,你淋着也不好,走吧。”
说罢,不等红叶回应,青霄便转身带着她去往远处的崖底,这个山崖朝上面看应该没有多高,不过长得很是古怪,是平日里见不到的那种夸张的错落造型,正巧就有一排像是屋檐似的可供遮蔽风雨。
来到这天然的避雨地,红叶又下意识的朝来时路看了几眼,她这动作被青霄瞧去,青霄问:“你在看什么?你的身后没有人,还是你希望有人?”
言下之意是怀疑红叶把自己卖了,但即便这样的忧思属实,他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无锋说过,在性命危急关头甚至可以使用妖力。
红叶:“没什么,我是用的幻术对付的那些守卫,但是这几天下来身子有些吃不消,所以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早就醒过来了,一直跟着我们。”
一提到这个,青霄有些不解:“既然你没有控制群体的力量为什么那天还要用那样的办法?”转而又很平淡的自问自答:“嗯……那确实是最直接简单的方法,也是对你而言唯一的办法……”
红叶似乎不想旧事重提,她开门见山:“我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因为家里的东西被突然定罪的有八个人,这其中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三个。但是我没有办法把他们带出来。”
青霄点头眼里有了些许赞许:“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对他们一个一个使用幻术的?”
红叶:“趁他们睡着的时候,那个时候人的戒备最弱,好下手。”
青霄:“那三个人,你想办法把他们带出来给我,你就自由了。”
红叶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皮笑肉不笑:“自由?那个东西太遥远,我高攀不起。其实我也没有地方可去……”
青霄也看着外面的雨:“你主动到这里为什么?”
红叶耸耸肩故作轻松:“之前是有目的的,但现在没有了。”
青霄:“噢?”
红叶:“这几天我也想了不少东西,很有可能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青霄:“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红叶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地方没什么人,派来驻守的驻军的是囚犯,往这里添派的人手是奴隶;就算他们都在往这里送人,但每个地方的正规军却没有一个被派到这里;所以这里如果要做什么,应该也不会很难。”
青霄盯着她。
红叶这次回眸没被其双目吓退,或许她已见过了比这双诡异的眼睛更加可怖的场景;她显得无比淡然,是青霄之前从未见过的淡然,像是看淡了很多事的那种淡然。
“我不要自由,让我跟着你吧!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又要从哪里去……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青霄的剑眉渐渐皱起,他问:“为什么?”
红叶道:“可能是习惯,我跟过很多人,虽然这些人的下场都不大好。”她居然半开玩笑的说:“也可能是报复,你之前想要吃掉我,想要把我丢到对岸;所以我跟着你。”
青霄突然笑起来,他摇摇头:“我对你没兴致,你也不了解我;很有可能你的直觉是错的。”
红叶发出咯咯咯的娇笑:“我并非要做你的妻妾,只是想跟着你罢了。”她收起妩媚的笑容双目朝远方放空,声音里充斥着迷惘:“……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所求的事总是没有成功过……如果你说话算数的话,就让我跟着你吧,或许我就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青霄古怪的看着身侧这位莫名其妙讹上自己的混血鲛人,心头琢磨到底是这个女人太古怪还是这囚滔岛外面的女人都这么古怪。
他思来想去,这红叶的意思大概是想以后听他使唤了,且瞧她办事的效率,跟着自己倒也不是个坏事。
当即道:“你若能跟得上便跟着吧,但我不会停下来等你。”
“好!”红叶有些兴高采烈。
二人相视一笑,夜间看着漆黑昏暗的近景如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畅谈整晚。这让阅人无数的红叶愈发觉得,眼前人不过表面冷冽残酷,实则着实算不上个坏人。
更有甚者,这个诡异的男人似乎在很多方面显得都很“单纯”,予她的感觉就像是被从小关到大的富贵人家子弟,首次独自出游山川那般见识都从书里和别人说道中来,自己却并未见过多少世面。
这让红叶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自己的选择应当也没有错。
次日,未等青霄催促,红叶便自己收拾妥当往回走,她脚程慢,走过去正好黄昏,再等几小时就是晚上。
等到晚上,她耐心的等至换防时,从角落里再次用独有的身姿迷惑住之前已招呼过几次的守卫,在一翻各取所需的交易罢,守卫偷偷将之带入营地内新奴聚集的地方,朝她抛了眼色,然后离开。
红叶立刻在昏昏欲睡的奴隶群里找到那三个人,而后再次同那守卫半是身色权宜半是迷惑的要求对方想办法将人带出去。
这会儿极其隐蔽偏僻的犄角旮旯里,办完事的两个人喘着粗气,均赤条条的躺在枯草堆里;那被红叶蛊惑的守卫叹道:
“你刚说那三个人……一个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个是你的恩人?你个小娘皮可就别骗我了。就算我相信其中一个是你兄弟,也不相信你兄弟恩人都凑这儿了;你到底为什么要放他们?”
红叶面颊双红,吐气如兰,但表情却突然冷下来:“里面一个是我那该死的兄长不错,另外两个确实也不是什么恩人而是仇人。当初便是这两个人将我卖到勾栏里去的,他们那副尊荣化成灰我也记得!”
“哟!那真是够可怜也够巧的!”那守卫感叹,但眼底全然没有什么惋惜之意,他调笑道:“也该他们将你卖到勾栏里去,不然怎的调教出你这样好功夫的小鲛奴?”
红叶没做反驳也没回应这事,她当是没听见,接着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怎的会也成奴隶落到了这个地方;那日我偶然在人群里瞧见他们,就想着报复!”
于是讲了一堆早做准备的故事,将他那同父异母的兄长如何不是东西,另外两人如何在自己落难时落井下石的事侃侃道来。
不过那守卫没有听多久,他对一个低贱玩物的经历并不感兴趣,所以他打断了红叶的自述道:
“这事儿太大了,我办不了啊!”
红叶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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