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搜集庶母姜氏和姜元陷害父亲的证据的这件事交给苏伯,苏橙就放心多了。
见天色不早了,苏橙就赶紧往胭脂铺里赶。
因为影族的缘故,白日里大街上就没什么人,现在天黑了就更没什么人了。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苏橙觉得还是怪瘆人的。
越是害怕,苏橙就越是紧张,就像是身后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一样,苏橙快步走了几步,还是没能忍住回头看了一下,只见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她和她的影子。苏橙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便加快脚步往胭脂铺的方向赶。没想到刚走几步,便有一只手拍住了她的肩膀。
下意识的,苏橙汗毛直立,竟然忘了逃跑,这只手掌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直接把她按住不动了。
苏橙鼓足勇气,撇过头,顺着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往回看。竟然是岑祖渊?
苏橙大松了一口气,“师父,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还不是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出来找你来了。”岑祖渊收起自己的恶趣味,又恢复一派正经的模样。
“那师父今天寻找灵井可有什么线索?”
岑祖渊上前一步与苏橙并肩一起往胭脂铺的方向走,“渠州城内水井无数,况且当年的那口枯井现在也不一定是井,可能是一汪潭水亦或是一条溪流,寻找难度还是比较大的,怕是没有前世那么顺利。”
“前世?”苏橙和岑祖渊走过一个拐角,已经到西街了。西街口,盲女的胭脂铺里透出微弱的烛火来,苏橙将她和柳羡仙串联在一起,忽然就明白了他们前世今生的故事。
“对了”,苏橙抬头对岑祖渊故作神秘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岑祖渊看着苏橙神秘兮兮的样子有些疑惑。
“到了你就知道了”,苏橙卖了一个关子。
苏橙带岑祖渊走了不远,就到了一处死胡同,就当岑祖渊疑惑不解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悉数褪尽,马上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刚刚还是空无一人的西街,马上人来人往,变成了一条繁华的街道。
岑祖渊敏锐的察觉到,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行客,不是妖就是鬼甚至还有影族,反正人的气息,极微极弱。
“这里是?”岑祖渊面带好奇的问。
“六角鬼巷。”
“六角鬼巷?”岑祖渊若有所思,“有趣。”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苏橙说着,便拉着岑祖渊走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苏橙带着岑祖渊到柳羡仙的算命摊前停下,柳羡仙头也未抬的问:“二位算卦吗?”
“算”,苏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老规矩,去西街盲女那里买一个香囊作为卦金即可。”柳羡仙抬头,盈盈的冲着苏橙笑,这是苏橙唯一一次没有感受到柳羡仙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反而很亲切。
“那这次您要算什么呀?”柳羡仙摆弄着手中的竹筒问。
“就算算我们要找的灵井在哪里,或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灵井。”苏橙说这话的时候,始终盯着柳羡仙。
只见柳羡仙拿着竹筒的手微微一顿,立马抬起头来,视线在岑祖渊和苏橙之间巡视了几个来回。
“您二位这是想起来了。”柳羡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一样。
“想起来了。”说话的是岑祖渊。
“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柳羡仙说着点了点头,从他拿着竹筒微微颤抖的手上来看,他似乎很激动。
“那这次的卦金,可就没有香囊那么简单了。”柳羡仙说完,竟将摇签的竹筒收了起来。
“哦?”岑祖渊一挑眉,“但说无妨。”
“这次,我要一双眼睛。”柳羡仙收起刚才的玩笑模样,一本正经道。
柳羡仙说完又补充道,“我的眼睛也行。”
岑祖渊想了一下道:“这也未必不可,泗海有一条恶鱼,眼眸明亮如珠,但性恶,常在泗海边界处绞杀凡人的船只,食人脑髓,待事情结束后,你随我回沧浪屿杀鱼取珠便是。”
“那就成交”,柳羡仙激动地站起身来,像是生怕岑祖渊反悔一样,把摊子一收,动作十分麻利,“请随我来。”
看到这里苏橙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本来想着来到故人这里寻找些线索,毕竟柳羡仙也算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没想到苦苦寻觅的灵井,竟然这么快就要找到了。
“你果然知道灵井的下落”,苏橙对走在前面的柳羡仙说。
“我当然知道,千年来我就从未离开过这灵井附近。”
“你骗人”,苏橙不信。
“我说真的。”
“那我上次在北俞仙山看到你是怎么回事?”苏橙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意味。
“偶尔出游,偶尔出游。”
柳羡仙打开他算命摊后面的铺子,铺面不大,屏风后面摆着一张床,其他的地方摆满了各种铜钱、龟壳和算命幡等东西。
柳羡仙见苏橙好奇的打量着,便不好意思道:“这些都是我行走江湖的工具。”
“别不好意思,你是有两把刷子的。”苏橙肯定道。
柳羡仙打开店铺的后门,岑祖渊和苏橙跟着来到了店铺的后院,后院同样十分狭小,所以就显得院中的那口水井分外的显眼。
“这就是灵井?”苏橙绕着水井走了几圈,“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苏橙说着向井内张望,只见井水清澈,倒映出一个十分清丽的少女的模样。
“是,你们走后,我便去云游,待王小姐百年归去后,我便一直守着这口枯井,千年弹指一挥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口水井便活了过来。”柳羡仙说着,看起来十分感慨的样子。
“事不宜迟”,岑祖渊说着,便取出赤炎花来,苏橙退后,给岑祖渊腾出地方。
只见赤炎花升在灵井的空中,岑祖渊便不断地对着空气空手画符,画出的符,图案复杂繁琐,但泛着淡蓝色的荧光,最后岑祖渊画的符围住赤炎花,不一会儿符阵便带着赤炎花沉入井底。
“这就完了?”苏橙疑惑。
“是啊,这就完了?”柳羡仙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影族之患?”
“当然不是”,岑祖渊收起双手负手而立,“这水井水系复杂,地下暗通渠州城内所有的水井和大小的河流,这赤炎花只是能化解影族对百姓的影响罢了,至于驱逐影族,我还要请教我师兄司祁天帝。”
“只要影族对百姓无害就好,这渠州城也是时候恢复往日平静了,师父法力果然高深。”苏橙拍马屁道。
“行了,别吹嘘了,功劳在大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过两天可能就要启程回沧浪屿了。”岑祖渊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的是苏橙。
苏橙叹了口气,既然这么快就要回去了,那看来有些事情得尽快了结了。
翌日清晨,苏橙没有和岑祖渊打招呼,一早便出门了。
令苏橙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大街小巷便多了一些百姓出来活动,苏橙还没出西街,便看到张榜的地方围了很多的人群。
苏橙本来无意要去凑热闹,路过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大娘在议论是渠州城富商苏府的事,苏橙便来了兴趣,难道苏伯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
苏橙凑近人群中张望了一眼,只见上面详细的写尽了,姜氏和她的侄子是如何谋财害命谋杀了苏府的老爷。后续如何处置,苏橙没看,恶人伏法,大仇得报,这就够了。
苏橙知道,凭苏伯提供的证据,加上庶母姜氏的势力,是无法将姜氏扳倒的,这背后肯定又是师父出手了。回去一定要和师父好好道谢。
既然姜氏和姜元已经伏法,那苏橙今日也不必去帮助苏伯搜集罪证了,不如就去牢里会会他们,苏橙想到这里,恶趣味就来了。
苏橙虽然跟着师父没学会什么法术,但是不得不说,这个隐身术法学会了可真是一劳永逸。
苏橙隐着身大摇大摆的进了大牢,牢内昏昏暗暗,因为案件情节恶劣,姜氏和姜元是昨夜被押过来连夜问审的。
只是一夜,姜氏便面容憔悴,看上去十分落寞,想必她之前在府中的时候,精神便已经饱受折磨很久了吧。
苏橙看着她一脸认命的样子,不禁冷笑,“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今天。”
苏橙说完,便变回了苏锦原本的样貌。
姜氏闻言抬头,只见是苏锦,面露疑惑道,“锦儿?他们怎么连你也抓进来了?”姜氏见到苏橙后,表现的十分激动。
“谁是你的锦儿”,苏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好庶母,你不是把我和苏锦的身体样貌换了个个儿吗?所以你再好好瞅瞅我是谁?”
“对,你俩互换了身体,那你是,你是?”姜氏缓慢的站起身来,凑近紧盯着苏橙。
苏橙顽皮一笑,“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是,你是苏橙!”这次姜氏彻底清醒了过来,不过只是一瞬,姜氏便放声大叫:“啊!见鬼了!见鬼了!有鬼!有鬼啊!”
接着便是姜氏,难闻的嘶吼和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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