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包括沈黔自身所做的种种,其实她不是很明白。
帝王猜忌,按沈黔对于永隆帝的忠心来说,是无须忌惮的,可是沈黔给她的感觉却不是如此,甚至说她总感觉他是表面的忠心。
傅缳想着这些,却也不想去问,她的所求很是简单借沈黔的手来复仇,其他种种事情,她不想管,也没资格管。
沈黔抬起一只手枕在脑后,微阖着双眼,“夫人倒不像京城中诸多贵女,只在家长里短和妻妾勾心斗角上的聪明。”
“不过夫人的外祖到底是定西将军。”
听到定西将军四个字,傅缳全身忽然紧绷起来,防备的目光看向沈黔。
沈黔从未提过她的外祖家,不知道他在今日忽然说出来所谓何意。
“夫人不必如此警惕。”沈黔瞧见傅缳的模样,炯炯的目光戒备的盯着他,就像是小兽在防备领地被侵占一般。
傅缳没有听从他的话,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捏成拳,“督主我不知道您想做什么,但是傅缳是傅缳,穆家是穆家。”
上一世,穆家怜她幼年丧母,对她格外宠爱,甚至超过了亲身的孙女,她入宫之后,穆家为了她宠妃位置能做的安稳,便上交了一部分兵权。
将领没了兵权,还怎么保卫一方百姓,贺兰渊更是借此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再加上她日日在她外祖面前提沈黔说话,他的外祖便为了她暗中投靠沈黔。
贺兰渊安能坐上皇位与他身后有着穆家的支持脱不了干系,可是谁知贺兰渊登基之后,便给穆家安插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九族尽诛。
此事她虽没有亲眼见到,但贺兰渊却命一小太监在她面前一字不落的描述给她听。
穆家自大周开国以来便在西北驻守,百年来穆家为大周守住边塞安宁,却因她识人不清落下满门抄斩的命运,这一世不论如何她也不要在把穆家卷进来。
沈黔摇摇头,似是在嘲讽,“夫人,从你的母亲嫁给傅大人开始,傅家便和穆家紧紧的连在一起。”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想夫人不会不知道。”
傅缳的脸色随着沈黔的话越发的难看,这些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即便是如此她也要不要把穆家再次牵扯进来。
她冷硬的目光回望着沈黔,“督主,穆家世居西北,京城穆宅里不过是一群女眷。”
“夫人也是女眷。”沈黔微偏脑袋,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女眷跟女眷也有不同。”傅缳反驳。
沈黔轻嗤一声,“夫人还未曾听清我想说什么,若是夫人听清我的话,想来势必不会在这么说。”
傅缳黑眸中透着怀疑的审视,良久,薄唇微微张开,“那傅缳洗耳恭听督主的话。”
沈黔缓缓的坐直身子,神色正色起来,“本督收到情报,定西将军穆家有人欲通敌叛国。”
“不可能。”傅缳瞬间扬声反驳,“穆家绝做不出此事。”
“但本督却在穆家送出去书信里截获京城的布防图,此事不能是做假吧。”沈黔不知道从哪抽出一纸信封递给傅缳。
傅缳警惕的目光看着沈黔,良久,抬手接过信封,打开来看。
若是在打开前傅缳还抱着一丝怀疑,那么当她打开展开宣纸时,整个人瞬间就像坠入无底深渊般。
只传承于穆家嫡系一脉的家族暗纹清晰的印刻在上面。
不知道的外人只会当做是一个不起眼的错字,可是她知道啊。
难道穆家内部真的有人通敌卖国?
不敢在想,傅缳紧攥宣纸,抬眼直勾勾盯着沈黔,“督主,这个还有谁知道?”
“怎么夫人,这是能确定这东西是穆家的了?”沈黔眼底的笑意更盛了几分。
傅缳刚才所有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虽然她很快反应过来,可是他还是看到了。
“督主我肯没说这东西是穆家的,您可不要给人随意下罪名。”傅缳微抬下巴,以示反驳,“我只是好奇这个还有谁知道。”
沈黔薄唇溢出轻笑,“夫人放心,此事只有本督知道和严途知道。”
“所以,夫人是不是可以也能告诉本督这到底是是不是穆家的。”
傅缳低垂下眼睫,面色紧绷,思付着该如何去说,良久长舒一口气,“督主我只能说这上面确实有穆家秘传的暗纹,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外人见过。”
“毕竟只要是见过,仿造出来也是轻而易举不是吗?”
傅缳的话说着说着,声音逐渐降低,是啊,没人能保证没有外人见过,同理谁又能证明有外人见过。
毕竟这样隐秘的事情,也只有穆家嫡脉知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证明这些,足足那两点就足够给穆家定下通敌卖国的罪名,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沈黔不要把这些东西交出去。
沈黔嘴边什起一抹凉笑,“夫人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你觉得本督又是否能信。”
“本督把这个截下来,完全是因为对于穆家百年来对大周所做的贡献,本督也不希望这样穆家被人陷害。”
傅缳缓缓起身,下了软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傅缳多谢督主,傅缳向您保证穆家绝不会做出此事。”
沈黔没有答话,只是目光澄澄的盯着她,片刻缓缓开口,“你就这么相信穆家不会叛。”
傅缳抬起头,坚定的目光回望他的视线,“穆家要是想反不会等到今天,早在先帝末年就反了。”
“先帝仁善,但却不适合为帝,诸王暗藏祸心,他却因着同胞兄弟不忍下手,差点造成天下大乱。”
“永隆帝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得先帝命令平反了诸侯之乱,可先帝却因身心耗尽驾崩,当时先帝的几个儿子太过年幼,太后恐幼主不稳,便命永隆帝继了位。”
“而在当时,穆家手上的兵力却在诸王之上,永隆帝能很快的平反诸王叛乱也跟穆家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穆家要想反,当年就不会出兵平乱。”
沈黔闻言,脸色突然变得阴森,直直落到傅缳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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