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缳思绪重重,不知不觉陷入昏睡之中。

    良久,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只见沈黔换上一件玄色看不清任何纹路的宽袍缓步走出,严途见转,反手关上门,低垂着脑袋。

    “督主,地牢中那人咬死不说。”

    沈黔面色淡然,“他怎么敢说,那人可抓着他的九族啊。”

    “督主您已经知道是谁了?”严途不可置信抬起头。

    “贼喊捉贼的事看多了,一石二鸟的计谋何乐而不为。”沈黔偏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傅缳,话锋突然一转,“那药你用了多少?”

    “药,什么药?”严途不解,顺着沈黔的目光看过去,猛地反应过来,“督主您说的可是迷魂散,没放多少,也就足够夫人能睡到天亮的。”

    “嗯。”沈黔轻嗯一声,转身走到一旁那半人高的宫灯旁,抬手轻轻摸了摸一下宫灯的背部。

    只见宫灯后的墙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一人宽的暗道。

    严途从袖中抽出火折子点亮,率先走进墙里,沈黔回头看了一眼傅缳,才紧跟着进去。

    墙里的暗道极常,且是呈向下走的趋势,暗道里除了严途手上的火折子看不到任何光亮,大概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方正的暗室。

    暗室很空,只在正中央放置了一章八仙桌和两条凳子,桌子上摆放着一把水壶,四只茶盏。

    暗室的四个拐角立着四根火把,火光跳动,映照在石青色的墙壁上。

    沈黔坐在一条凳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悠哉的品起来,严途笔直的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

    一盏茶毕,沈黔身后的墙壁才忽然缓缓打开,一个带着一半银质面具的男人,手摇着一把玉骨扇缓步走出来。

    “沈督主,今日到的这么早?”男人还没坐下,就阴阳怪气的先开了口。

    沈黔品着手中的茶,轻抬眼皮扫了他一眼,轻讽的开口,“你最近是穷了吗,这样做工的面具也敢戴在脸上,不怕划伤你那个张引以为傲的容颜。”

    男人似是没听到沈黔话中的嘲讽,拿起茶盏也到了一杯,“这不还是要感谢沈督主慷他人之慨。”

    “本督那是为你行善积德,唯恐哪一天老天觉得你为富不仁。”沈黔满不在意的回道。

    男人再也忍不住,茶盏啪的一下砸到桌上,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指着他,“好你个沈黔,什么话到你嘴里都是你的理,我怎么就为富不仁了,让你来帮我行善积德。”

    “半月前,你豪掷万金,买了百花楼花魁的花开之夜。”沈黔喝了一口水,“十天前,你又在花了千两在京郊圈了几块地弄了个马场。”

    “五天前,你”

    “得得得。”男人面色难堪的摆摆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这么关心我。”

    沈黔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本督没有那个嗜好,是有人遇写折子弹劾你,被严途拦了下来。”

    严途嘿嘿两声,自豪的拍了拍胸脯,等待着夸奖。

    然后,男人却是把手中的玉骨扇砸向严途,“多事,他们弹就弹,我是能少块肉还是怎么着,你没事拦什么拦。”

    沈黔扭头望了一眼严途,唇角勾着笑意,随意道,“放心,那折子现在正在皇上的御案上躺着,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被看到了。”

    男人“”

    “怎么,满足了你要的要求你还不开心吗?”沈黔反问。

    “拦都拦下了,也大可不必送回去。”男人无语的紧抿着薄唇,透着一股有理说不出的模样。

    沈黔轻声笑笑,而后面目变得正色,“说正事,你今天要见我的到底是所谓何事?”

    面具男人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嘴里嘀咕,“好像是你先说写有的没的吧。”

    “嗯?”沈黔语调上扬。

    面具男人瞬间变得一本正经,从袖中掏出一只箭头放到桌上,“你看看这个,熟不熟悉。”

    沈黔抬手捏起箭头慢慢看起来,良久,薄唇轻启,“蜀地的兵器,你在哪弄来的。”

    “太子在淮水受伤的地方。”面具男人一字一句道。

    “淮水离着蜀地相隔千里,皇后的母族出自蜀地,真是有些意思。”沈黔笑笑。

    “你看,你看,我就一直说贺兰清这人扮猪吃老虎,面上装的兄恭友谦,可实际上却是个深藏不露的人。”面具男子叫嚣。

    “就这,你还拿着我的银子去帮他补窟窿,沈水金你好狠的心。”

    沈黔嫌弃的瞪了他一眼,“那银子是你的吗,要不这样做,你以为你能逃的过去。”

    “怎么就不是我的银子。”面具男人低声反驳。

    “这就是你今天找我来的事?”沈黔懒得再跟他争辩,问道。

    “也不是。”面具男人有一瞬纠结,“这不是听说你的伤血流不止,关心一下你是否还活着。”

    “现在看到了,那就滚吧,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监视着我吗?”沈黔冷声道。

    面具男人讪讪摸了摸鼻头,“还有一个问题,说完我就滚。”

    沈黔寒眸扫了他一眼,“说。”

    “那个,就是,你这大婚感觉如何?你这阴冷杀伐的人怎么叫人受的下去,傅家那个女儿也是倒了霉,被宜妃母子俩算计。”面具男子口没有任何一点遮拦。

    沈黔又是一记寒眸,只不过显然这一次暗藏着杀意。

    面具男人瞬间感受到,从凳子上蹦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拱手道,“时候不早了,先告辞,咱们来人再见,那银子你要不够用,在找我要,找我要。”

    说完,就如身后被野兽追一般,一溜烟钻进暗道消失不见。

    沈黔看着面具男人的背影,也跟着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身朝着严途吩咐,“派人盯着太子,看看这些日子他去了什么地方,见过哪些人。”

    “属下遵命。”严途垂头回道。

    出了暗道,严途小心翼翼的关上暗门,临走前到了一眼熟睡的傅缳,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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