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怀神色清冷,对于她的话不作任何回应。
他不是不知道梅姨娘是个怎样的人,可是到底生下了傅家的血脉,便不能随意发落,所以这些年对于她都是漠视居多。
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危害傅家,危害傅缳的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看,倒是他这样的放任让她如此的肆无忌惮,随意的用小心思。
“把二小姐抬回院子,叫府医来给她医治,直到伤彻底的好之前许再出院子一步。”
他语调凉薄,就像是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梅姨娘听到傅正怀说了话,心底攸的燃起一丝侥幸的希望,然而,傅正怀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落入无尽的谷底。
他狠厉的目光看向梅姨娘,“梅姨娘教女无方,以致差点酿成大祸,幽闭院中,不许在和二小姐接触。”
“每日受氏掌刑罚,直至二小姐完全康复。”
“大人。”梅姨娘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娓儿的亲生母亲啊!”
“就是有你这般亲生母亲,傅娓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忤逆长辈,胆大包天。”
傅正怀不再掩饰心底的嫌弃,当着众人的面斥道。
“我傅家世代书香,从没有出过女儿家半夜爬墙的事情,这和脸都不要往男人床上爬有什么区别。”
傅正怀是文臣出身,从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如此晦涩的话,这一次,他似乎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顾及。
而是把梅姨娘曾经的作为说出来。
傅家年纪稍大一点的奴仆是基本都知道梅姨娘是怎么生下傅娓的,就是年纪小的,也是听说过其中的弯绕。
即使如此,也是震惊的垂下头去,不敢作声。
傅缳听此一言,脸上的震惊也是不可言喻,双眸瞪了巨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正怀。
她也是没想到,傅正怀竟然会被气到如此。
即使如何都是自己的姨娘,这样虽不给梅姨娘留脸面,却也让自己不能好看到哪里。
虽然这院中现在都是傅家签了生死契的奴仆,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分风言风语传出去、
梅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敢相信傅正怀竟然会把如此私房的事情拿出来说。
这些年的努力骄傲,瞬间就被人踩到脚底,眼底的泪珠再也止不住。
傅正怀却仿佛从未看到一般,继续说话,“傅娓的事情怕是张家那边也瞒不住,既然人家已把信物归还,那你也把信物交出来。”
“以后婚嫁之事,各不相关。”
作为一个世家庶女,其实张秀才和傅娓的这段婚约已经是极大的可以,不论怎么样都是正妻,况且张秀才却也真的是有实才。
假以时日难保不会坐上更高的位置,如此傅娓便也会跟着让人高看几眼。
傅缳摇了摇头,父亲已经发话,那这段婚约基本就是无了,如此傅娓倒是会很开心,可是对于梅姨娘却少了一条退路。
而且,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傅娓成为贺兰渊的妃子之事到底有多难。
她一个有京城第一才女名头的世家嫡女宜妃都看不上,更何况傅娓这样一个名声一般的庶女。
其实,她两世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她到底哪里不如林珑,宜妃为何两世都不待见她。
还有难道她的各方面做正妃不是比林珑的好处更多吗。
这件事情她一直想不通,绝不是还惦记着贺兰渊,而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论长相,家世,才华,名声,她哪一个不把林珑踩在脚下,她即使行事低调,也有自己的骄傲,可是却被人利用的团团转,以至家破人旺,她咽不下这口气。
傅缳心中在想着这些,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从院中进来,直到周围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她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她缓缓的抬起眼睫去看,之间一旁的奴仆紧紧围城一团,头似乎要低到尘埃里。
傅正怀的脸色也从刚才的狠厉变成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他如墨的双眸,直直落在一处,紧抿的唇角暗示着他内心的不悦。
傅缳眉头拧在一块,心底瞬间涌出不好的感受,同时顺着傅正怀的目光看去,心里瞬间砰的一声重重跳了一下。
她目光透露着一股不友善,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气又有死而复生的迹象,她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语调微凉的开口。
“督主您今日公事不忙,怎么有雅兴到沈府来。”
她本就有些不悦,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带着阴阳怪气的味道。
沈黔薄唇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没有理会傅缳话中的意思,而是把目光看向傅正怀。
很是大方的做了一个揖,“偶然听闻岳父大人今日归府,本督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岳父大人四个字炸的傅缳是一阵茫然,她想了很多种可能,但从没想过会从沈黔嘴中听到这四个字。
这简直比哪天有人告诉她沈黔不是个太监这样的事情,还要恐怖万分。
但是,还有什么叫不请自来,怎么,这是想告诉众人她没有邀请他是吗?
傅正怀端正的神色,也在沈黔说完这四个字的时候产生极大的裂缝,就像被雷劈了一般。
他拱手作揖回道,“沈督主不必如此客气,你的官位甚至比我还要高上几分,如此称呼,倒是有些折煞了。”
这是自傅缳嫁给沈黔之后,他一次正式的和沈黔相见,虽然都同朝为官。
但是他常年在外,再加上沈黔这人孤僻很少与他们这帮同僚交谈,其实更多的是众人被一个阉人压了一脚,多有不服。
再加上他这几年名声是在不敢恭维,所以基本都是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说真的要不是傅缳被迫嫁给了他,他都绝的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和沈黔说超过十句话。
沈黔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神色也越发的尊敬,“岳父大人哪里的话,本督既然已经娶了缳儿,自然是您的小辈。”
“小辈如此称呼这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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