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嫡子,元后未曾生养。”沈黔意味深长的开口。
傅缳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细细睨着沈黔。
她从没想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会从沈黔口中说出来。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督主这话要是让太子听见,我这菜里可就不是了吧。”傅缳笑的嘲讽。
她刚才思考了一番,能让皇后出面的人,在座怕是只有她那个亲儿子。
皇后应该不是主使,但是她肯定一直都在派人紧盯着贺兰泽。
毕竟贺兰泽除了佯装出来的温良之外,实际上就是一个没什么太多智慧的人。
比如今日的事情,若自己是他,一定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式。
万一一口不吃,或者直接在宫宴上发作,只要轻轻一查,便会直指她吃过的东西。
再加上沈黔在她跟前坐着,想要再把这些东西销毁哪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刚才皇后询问她,一方面是怕她吃,一方面又怕她不吃。
不知怎么得,她忽然有些心疼皇后,生了这样一个蠢货坐上太子之位。
若是贺兰泽跟贺兰渊掉个个,怕是都不会发生那么多争斗。
沈黔鄙夷的目光投向前方那个还没有回过神的太子,嫌弃的摇摇头,“若是他真的是一个明君,本督也不是不可向他投好,可是他偏偏不是。”
“夫人说这可叫本督如何是好。”
所有有私心的皇子都想私下里拉拢沈黔,可是偏偏沈黔就是一副柴米不进的模样。
他的“衷心”永远只此一人,便是永隆帝。
司礼监掌印太监,负责国家决策最后一部分的审核盖章。
说白了就是,最终所有的大事,都要从他的手上过一番才行,他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两人讨论的热切,而话中的当事人却是面色苍白,一身冷汗。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行回去。”宸贵妃斜倚着椅子,欣赏着指甲上的丹蔻,阴阳怪气的开口。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给厌烦之人找点麻烦,那她岂不是白出来这一趟。
“母妃,您别光说话,吃点东西。”贺兰清无奈的扶额道。
“我跟皇后娘娘说话,轮到一个小儿插嘴,你要是真的太闲,那本宫今日就给你讨个旨意,让陛下给你赐婚。”宸贵妃白了一眼贺兰清,幽幽地开口。
傅缳竖起耳朵听几人的谈话,闻此言,慌忙抬起头去看众人脸上的表情。
左右相的脸上瞬间燃起一种溢于言表的兴奋,彷佛嫁女就在眼前。
贺兰清虽无心皇位,可他是永隆帝登基之后分封的第一位亲王,封地极为富庶,且就在京城的旁边。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只要贺兰清不去作妖,之后不管谁登位,他都可以维持自己体面的生活。
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相较于太子和贺兰渊,反而贺兰清是最好的选择。
“母妃,儿错了,您继续。”贺兰清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哼。”宸贵妃轻哼一声,“就好像本宫很盼你大婚一样,就你这幅样子,还是不要没事去耽误人家姑娘了,省的打搅本宫清净生活。”
听完,贺兰清一脸憋屈,张口就想要反驳,但是看到宸贵妃那张等着他话的脸,只得长叹一口气,垂下头来。
他要是敢再回一句,怕是要没完没了个不停。
“贵妃姐姐,您这张嘴可真是厉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一道声音不知死活的开口。
宸贵妃回过头,不屑的扫了一眼,“哟,这不是宜妃妹妹吗,有些日子不见,这脸色苍老不少。”
“哦,本宫忘了,宜妃妹妹被四殿下连累禁了足,你看,这可不就是不管好儿子的下场。”
说着,她有些口渴,端起一旁的茶盏一口气喝完,不给宜妃反驳的机会,又接着继续道。
“要是贺兰清敢大胆到连累本宫禁足,本宫非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贺兰清一头冷汗,抬手擦了擦,“母妃,您放过儿子吧。”
“放过?笑话,你是本宫生的,本宫想如何便如何。”宸贵妃又把话转向贺兰清。
“母妃,您开心就好。”贺兰清决定放弃挣扎,认命。
宸贵妃傲气的瞥了一眼,就像是一场战役取得了极大的胜利。
傅缳纵观全程,心底却是好像给宸贵妃鼓掌,这种大杀四方的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督主,贵妃娘娘这样,皇上竟也不生气。”傅缳的目光落到一旁和朝臣举杯的永隆帝。
离那么近,她可不相信永隆帝没有听到宸贵妃的话。
但是永隆帝就好似没事人一般,除了最初因为皇后斥了宸贵妃两句,如今就跟个没事人一般。
“今日只要贵妃娘娘不把这杯子砸到皇后脸上,皇上都不会如何的。”沈黔似是知道点什么一般,笑着说道。
傅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辈子一个处在丧子之痛中,一个久闭宫门,她根本算不上多了解她们。
这辈子才算是真正知道她们是怎么样的人。
宫宴进行到后半程,各朝臣基本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连带着永隆帝都是如此。
他红着半张脸,喜笑颜颜的跟着身旁的皇后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皇后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颜。
宸贵妃在一旁嫌弃的撇撇嘴,全然不顾自己如今身处怎样的场合。
傅缳摇摇头,收回目光,却在一处和一人的目光撞上。
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冲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也回以温和的笑意。
“夫人,在看什么?”沈黔瞧见傅缳今日第一次漏出如此和善的笑意,问道。
“秦国公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竟然能生出如此楚楚可怜的女儿,倒也真是有些意思。”
傅缳没有直接回答沈黔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
“秦国公原配嫡妻是皇上太傅的女儿,听说便是这样一幅娇弱的模样。”沈黔毫无兴趣的扫了一眼。
“但是夫人,越是娇弱的女子才是越要提防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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