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黔斜倚在榻上,眼底的笑意清晰可见。

    他直勾勾的盯着傅缳,似是在等待还能从她嘴里猜出什么来。

    傅缳见沈黔没有回答的想法,便基本能确定她刚才问题的答案,明眸流露出别有深意的颜色。

    她拱起手作揖,“原来倒是傅缳这么长时间都小看督主,没想到啊连月族都有督主的手笔。”

    沈黔双手垫在脑后,黑眸一动不动的看向屋顶,“夫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弱肉强食,我不算计他人,他人也会来算计我。”

    “夫人以为这些年,我身边的人就少了他们的手笔吗?”

    傅缳听到这话,忽然的沉默起来。

    不是她没有真正的了解沈黔,而是她把太多的事件都想的太过简单,她不知道沈黔是为什么入宫,更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百十来个小孩中脱颖出来。

    但是她应该明白,就是这一切绝对要比她所能想象到的还要难。

    她想着,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督主,夫人,晚膳准备好了,现在要摆吗?”绿枝镇定的声音缓缓响起。

    傅缳看了一眼沈黔,从榻上下去,疾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时间不早,摆吧。”

    听到这话,门外的丫鬟鱼贯而入,把餐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好,而后站到一旁。

    沈黔掀开帘子,从一侧出来,看到站在屋中的人,眉头有一瞬间蹙起,“都下去,本督不需要人伺候。”

    绿枝和阿兰下意识看向傅缳,傅缳朝她们点点头,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人才带着身后的丫鬟轻悄悄的出了屋子。

    听到关门的声音,傅缳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坐下,见沈黔已经自顾自吃起来,并没有任何等她的打算。

    “督主,有个事情,我想想问问您。”

    傅缳做了长久的心里的建设,终于问出口。

    沈黔执着筷子的手顿住,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傅缳,“我以为夫人不打算问本督的。”

    “督主知道是何事?”傅缳有一瞬间的惊讶。

    “是岳父大人要查江南盐运案的事情吧。”沈黔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督主可有何办法?”既然沈黔知道是何事,傅缳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上一世,这个案子并没有卷子多大的风波,所以她的印象并没有很多,但是她知道这个案子牵扯到了贺兰泽的母族。

    上一辈子,贺兰泽生死不明还好,这一辈,贺兰泽和皇后还深受永隆帝的宠爱,而且他还有废储的打算。

    所以,江南盐运安,如今就是一个烂摊子。

    沈黔沉沉的目光紧紧盯在傅缳忧心忡忡的脸上,黑眸转了一圈,“夫人不必担心,岳父大人没有事情的。”

    江南盐运案到现在还没有查清,这里面有他的手笔在,他只是想看看永隆帝对于太子的宠爱到底有多少。

    有没有大到为了给他铺路,而置那数百万两被的银子于不顾。

    却是没想到,永隆帝竟然把傅家拉下来,他如今是傅正怀的女婿,外人看来就是同气连枝的。

    永隆帝这么做,其实也就是在警告她和傅家。

    如今,这个案子势必要在傅正怀南下之前解决掉,不然一定会出人命。

    “督主打算怎么做?”傅缳追问道。

    “锦衣卫会在这几日把案子的所有证据都呈上去,夫人宽心。”沈黔一字一句的回答。

    傅缳就知道,沈黔是有压着这个案子的嫌疑,之前贺兰泽多次私下里约见沈黔,很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

    看样子若不是今日她找他问这件事,他还会继续压着这个案子。

    “督主,我能问一问,这个案子对哪位皇子的影响最大吗?”傅缳手抵在唇侧,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低声问出口。

    虽然上辈子这个案子闹得并没有很大,但是她清晰的记得,这个案子过后,就基本奠定了当时整个争夺储君的局势。

    只是,如今贺兰泽建在,反而是贺兰渊受了厌弃,那上辈子的那个格局就不会在发生。

    “夫人觉得哪个最大,哪个就最大。”沈黔轻笑着,幽幽的开口。

    闻言,傅缳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啪的一声,重重砸在桌上,满是不快的起身,“我吃好了,督主慢用。”

    说完,连眼神都没有给沈黔,绕过屏风,进了内室。

    沈黔瞧见傅缳气鼓鼓的背影,唇角莫名勾起宠溺的笑意,又拿起筷子,继续吃晚膳。

    傅缳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餐具相撞的声音,牙恨的痒痒。

    她气成这个模样,沈黔竟然还能吃下去,她这叫什么,自作自受吗。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傅缳觉得自己都睡了一觉醒来,外面的吃饭的动静还在。

    傅缳唰的一下,掀开被子,鞋子都没来的及穿上就往外冲。

    她双手掐腰,脸色黑沉,“督主,您这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吗?多久了,都还没吃完。”

    说着,她的目光往桌上看去,却瞧见一副让她更为生气的画面。

    沈黔一手搭在桌上,拿着筷子,时不时敲一碗盏,另一手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书,慢条斯理的看起来。

    听到,傅缳冷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直到此,傅缳才反应过来,她又被沈黔给戏弄了。

    “沈黔!”傅缳怒气冲冲的吼出来,这也是她这么久了第一次直呼沈黔的大名。

    “这样很有意思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堂堂沈督主,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好意思吗!”

    沈黔听到这些话,倒也是不恼怒,随手把筷子扔下,书合起来,缓缓抬起头看向傅缳,“夫人难道就不想跟我说说太后娘娘给夫人说了些什么?”

    傅缳忽的愣住,她没想到沈黔会问这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良久,她薄唇轻启,“督主也说了太后娘娘是跟我说,不是跟督主说,所以督主又何必再问。”

    “督主放心,太后娘娘没把督主的身份告诉我,您不必这样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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