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棠想起君泽那张动人心魄的脸, 有些舍不得:“君泽如此明月,岂不便宜了她。”
许茶早就看不惯君泽,也不嗑、药也无背景, 竟比他修为高那么多,处处压他一头。
“别人师尊也不会信, 萧九九曾与君泽共同出行为师尊寻血魔之角, 师尊对他两人早有疑虑,君泽是最好的人选。”
瑶棠迟疑片刻,可惜的道:“那行吧……”
许茶:“那就这样定了, 萧九九与君泽会面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到时候记得带师尊过来。”
瑶棠:“好。”
·
第二日傍晚, 萧九九收到了景尘的传讯玉简,要她去后山的望风亭相见。
望风亭是景尘从前爱去的地方, 建了精致小巧的二层楼阁,就立在九峰的悬崖边上。
天高云阔, 风景壮丽。
传讯玉简的确打着景尘的标志, 像是他亲自传的口讯。
萧九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瑶棠搞出来的东西, 景尘可从不这样找她。
那就一定要盛装出席啦。
她对今夜的剧情有些模糊的记忆, 隐约察觉到很刺激。
萧九九细致梳妆, 甚至用了唇脂, 水水润润,殷红可口。
她特意选了一条轻薄的长裙, 用手试了试力度, 好像轻轻一扯, 就能撕开。
她很满意。
她拎起裙摆, 穿过乱石, 一路走向林木环绕的楼阁。
星子闪烁, 天幕墨蓝,楼阁的二楼点了灯,橘黄一片,散发出诱人的吸引力。
萧九九轻盈踩上木板,一步一步往阁楼走去,二楼不大,四面都是栏杆,但有遮蔽的竹帘,只要扯开系住的绳,便能将竹帘放下,将阁楼挡起来。
中间搁着一方矮几,上面摆放着几坛灵鹿酒,还摆着些精致的菜肴,香气扑鼻。
萧九九坐在软垫上,鼻端陡然传来一阵一阵的异香。
这香……
她朝楼阁顶望去,香气似乎就是从那里落下来的,藏的挺隐秘。
她发现了香,却没有丝毫要管的意思,只懒懒的收回视线。
那香气钻进五脏六腑,让她逐渐燥热起来。
明明夜风徐徐,可她就是热的难受,手指不由自主勾住领子往外扯,想让自个儿凉快些。
这个时候,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青行,他总是冷的,寒玉一般。
略略一想,她便明白了这香的功效,合、欢呀……
那她明白了,待会儿来的一定不是景尘,按照剧情,该是君泽大师兄吧?
香逐渐侵入身体,影响着她的本能,她再想起君泽时,便忍不住有些害羞。
她将自己浆糊一般的思绪归拢归拢,慵懒无骨的软在矮几上。
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脸颊,宽大的衣袖垂落,露出雪白的手臂,衣领敞开,锁骨若隐若现。
太热了,她便将裙摆扯开,将漂亮修长的小腿也袒、露在风中。
即便如此,还是热的难受。
她随手取出木簪,将青丝松松盘上去,神智模糊,盘的松松垮垮,几缕黑发垂落在颈间,随着微风浮动。
小脸、红唇、肩膀、手臂、小腿都因为热气变得粉润。
她微微张开口,轻轻喘、息,试图减缓燥热。
君泽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有小弟子传话,说萧九九在楼阁等他,有要事相商。
他便来了。
他一步一步踩着木梯上来,刚转弯,便看到了这幕美景。
呼吸停滞,血液一瞬间冲上心脏,让他丝毫无法动弹。
空气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异香,不过很快消散干净,他抬眸一瞧,楼阁顶上有飞灰,香已经燃尽了。
看着眼前小姑娘叫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模样,也一瞬间明白那是什么香。
小姑娘似是察觉到门口有气息,张着小口,迷蒙的望过来,轻声问:“师尊,是你么?”
师尊?
她在等景尘?以这副面貌?
她并非如此放的开的女孩儿,她是羞涩胆怯的,不可能是她自己用的香……
可她也没笨到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她没逃走,而是用这样一幅模样等她的师尊来。
要么是信任她的师尊,要么就是发生什么她都愿意……
她深爱景尘他一直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那样的美貌……那样的无助……
想到这里,心情一瞬间便沉入谷底。
戾气横生,无法自控。
小姑娘见他久久不动,又隐在楼梯的转弯口,一时瞧不清,但这时候只能是她师尊,于是她又小声道:“师尊,我好热……这里不对劲……”
“你能不能过来……救救我……”
他薄唇抿成不悦的弧度,走出阴影,眼眸一弯,却没有丝毫笑意。
“师兄救,不行么?”
萧九九被突然出现的熟悉声音吓了一跳,磕磕绊绊的道:“你、你……”
那人冷哼一声,长腿一迈,朝她走了过来。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扯进怀里,强硬的伸手揽住腰。
这同师尊一点儿都不一样,不是师尊……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努力想认清他的模样,片刻之后,小脸一白:“师、师兄……”
她看清之后便慌乱起来,想要往外逃,可手软脚软在他怀里跌跌撞撞,扑的更深。
他将娇弱无力的女孩儿扣在怀里,黑眸沉沉,冷漠的道:“看清了,便记得,要叫师兄,叫错了,我可要生气的。”
萧九九快要哭了,她因为恐慌找出了一丝儿清明,想将自个儿的衣领拉回去,君泽却按住她的手 :“师尊看得,师兄看不得?”
萧九九雾着眼睛摇头:“不是……不是……”
“我等的是师尊,怎么会是师兄来……”
君泽黑眸更冷,他从方才起身上寒意就重,听了这话便更重。
小姑娘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至此,她只觉得很糟糕,想快些逃离这个地方,于是连声道:“师兄放我走……放我走……”
今夜的君泽格外冰冷,连平日偶尔的柔情都消失不见,他在生气。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蛋,将她的红唇捏的嘟了起来。
“那你的热,要找谁解?”
萧九九道:“我可以、可以忍受……”
君泽嗤笑一声:“可以忍受?”
萧九九急忙点头:“师兄放我走,我只要撑过今晚就……”
君泽却忽而凑近她,冰凉好闻的气息轻轻掠过她的唇齿。
萧九九蓦然窜起一股邪火,死死克制才没贴上去。
君泽修长的指落在自己的颈间,扯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了线条漂亮、白皙精瘦的锁骨,往她面前凑了凑。
小姑娘的眼睛一瞬间便黏在上面。
他望着她逐渐混乱的眼睛,轻声道:“说师兄,我不想要,就放你走。”
那哪里说的出口。
萧九九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锁骨上,她只想“嗷呜”一口啃上去。
但本能告诉她不可以……
这是个陷阱,师尊一定就在来的路上,她得尽快离开这里,不能过多纠缠,如果被师尊看到她与师兄这副模样,她就完蛋了……
她用了全身的定力将视线移开,只是这样,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她垂着眼,哆哆嗦嗦的试着开口:“师、师兄……”
君泽:“看着我说。”
这哪里能看……
君泽本来就坏,冷声:“你忍不了,我便替你解。”
萧九九吓了一跳,只好抬眸瞧他,他却恰巧低头下来。
她的嘴唇便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这叫她仅存的理智几乎当场溃败。
她苦苦坚持,只要说出他想听的话,他便会放她走,于是她努力道:“师、师兄……我不、不想……”
他的指尖蓦然划过她的肩膀,冰凉的触感一下子搅浑了她的思绪。
她望着他星子一样的眼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君泽笑:“接着说啊?”
她说不出话。
他低头凑近她,在她耳边道:“你忍得住,我就放你走。”
他话音一落,便咬住了她的耳朵尖。
这是致命的。
她几乎在瞬间放弃抵抗。
她揪住他的衣袖,低喃道:“师、师兄,救我……”
他许久没说话,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他蓦然吻下来。
那热便散去了,化为了另一种畅快无比的、令人心尖发颤的舒服……
她沉溺在这解药般的吻里。
她无法坚持,亦无法努力了……
师兄想要什么,都给他好了……只要他能救她……
她开始回应他,在药力的影响下,以他从未见过的生涩与……热情……
就在这时,楼阁外忽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数人正在走来。
不止一个……
间或夹杂着女孩儿的声音:“师尊,我记得从前你总喜欢带我来这里。”
景尘的声音亦响起,带着笑意:“你那时顽劣,一带你来,你就安静了。”
瑶棠道:“师尊,阁楼就在前方,过了这个林子便能看到。”
另一道声响起,正是许茶:“我叫弟子们买了酒菜,很快就送来。”
听着架势,竟不止三人。
萧九九模模糊糊听见这声音,从混乱中惊醒,她师尊来了,要是被他看到,就糟了……
她呜呜着想要推开君泽。
君泽却捉了她两只手反剪在身后。
萧九九药劲儿散了些儿,哭着求:“师兄,求你……”
君泽凝起风刃,将四周系着竹帘的绳子割断,那竹帘便骤然降落,将四周掩了起来。
君泽拍拍她的小脸:“继续。”
萧九九急的六神无主,景尘很快就要到楼下,她怎么能……
她愈急,君泽便愈冷。
黑眸中怒气渐起,不见丝毫笑意。
萧九九没辙,只得仰头亲上去,可她始终惦记着楼下,颇有些心不在焉。
嘴唇忽而一痛。
抬头便对上君泽冰冷的眼。
“专心点儿。”
“再分心的话,就让你心爱的师尊,好好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
萧九九知道,君泽从不将她逼上绝境。
他有些奇怪的原则。
说他喜欢,他手段卑劣,不顾她的意愿,说他不喜欢,可他看过来的目光,层层叠叠都是她无法读懂的深情。
这样割裂又复杂的情感让她一时有些沉沦。
好像可以依靠,又好像会坠入深渊。
他的吻很甜,她听了他的话,努力想让他高兴。
他高兴了,便会放她走……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副模样……还能逃到哪里去……
脚步声愈近,交谈嬉笑声已到近前,她甚至听见了鞋履踩在木制楼梯上的吱嘎声。
而她却在这里搂着君泽的脖颈,试图取悦他。
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跳出胸腔。
一楼、二楼……
眼角余光甚至能看见浮动的衣角……
这剧烈的刺激让她的无情道封印一连碎了好几块。
眼角涌出泪花,焦急无助的看向君泽,无声的求饶。
太近了,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可师兄的目光始终冰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瑶棠的声音近在迟尺:“咦,点灯了,里面有人?谁呀?”
就在白色的靴子跨上台阶的一步,就在萧九九的心脏跳出胸口的一瞬,一枚粉色的符篆瞬间激活,“啪叽”一声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符篆激活,瞬间自燃,庞大的灵力顷刻间将她包裹,在她身上形成了隐匿灵力场。
高阶隐匿符!
粉色的!
瑶棠已经走上了平台:“咦,君泽师兄?你一个人么?”
萧九九仍坐在君泽怀里,隐匿符只是隐匿气息,人还是实打实在的,甚至瑶棠只要往她在的位置摸一下,就能摸到她。
她屏息凝神,一个字不敢多说。
君泽低眸看她,笑:“是啊,一个人。”
他指尖按在她的红唇上,叫她心惊胆战,却无可奈何,只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求饶的看着他。
景尘和许茶陆续上来了。
瑶棠不死心的四处寻找,却发现真的只有君泽一人,她怀疑的目光看向许茶。
许茶也百思不得其解。
景尘对自己的大弟子目前仍旧信任,于是道:“难得君泽有空,瑶棠也回来了,一道坐下闲聊片刻。”
瑶棠和许茶自然说好。
君泽没说话,腰间忽而一痛,低头一瞧,原是小姑娘掐了他一把。
她红扑扑的望着他,用口型道:“拒!绝!”
君泽唇角忍不住翘起,重新看向景尘:“好。”
萧九九:!
几人便当真闲聊起来,许茶不断的追忆往昔,说着瑶棠在时的趣事,气氛一时很和谐。
说起来,君泽虽然是大师兄,但他早年常在外历练,宗门的事儿一概不关心,对一切都不甚了解。
也就是景尘收了她之后,他才回来的频繁些,对瑶棠的了解比她还不如,对过去的事儿也完全不清楚。
他们聊着,他便安静的坐着,也不搭话。
他忽而伸手取酒,身体前倾,她生怕滚落,只得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酒壶太远,他几乎靠近矮几,她便无助的往后跌落,整个人便被压在矮几的侧边上。
他垂眸看她,俯身,唇便擦过了她的红唇。
他是故意的。
这个吻点燃了她熄下去的燥热,让她全身都烧起来。
他端起白玉酒杯,倒满酒液,往自个儿身边拿的时候,碰到了她的脸颊。
白玉泡了酒,冰冰凉凉,叫她差点叫出声。
她死死的瞪着他,脸颊却红的不像话。
这家伙!
景尘就在对面,她本能的想要离开君泽,身子稳住后,她便收回手。
君泽薄唇一抿,看着她的眼睛,指尖一抖,酒液便洒出大半,瞬间濡湿了她的衣衫。
冰冷碰上火热。
萧九九几乎压抑不住喉间的声音。
他生气了……
她怕了……
他不会将她逼上绝境,但却让她一直停留在悬崖边,这对她来说过于折磨。
她学乖了,她重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贴了贴。
他轻轻仰头,将剩下的半杯酒灌进口中。
酒香醉人。
他凑近她,与她靠的极近,却始终没有亲上来。
在旁人看来,他不过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目光平静,像是在看深沉的夜色。
只有萧九九知道,他就在她面前,她只要稍稍一动,便能贴上他的嘴唇。
她不能,他师尊在旁边,她……
可他太香了……
萧九九承受太多,弦在这刻崩断,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只想轻轻靠上去……
模糊之际,耳畔传来他的低喃笑声。
“不是忍得住么?”
·
萧九九最后是被君泽抱出去的。
她懒懒的窝在他怀里,眼睛都睁不开。
恍然间她察觉到他的手指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
随后她听见他的声音,清清冷冷。
“要报仇么?”
他指的是今夜的事儿吧?
萧九九攥住他的衣袖,倦懒的道:“师兄不要,我不想这件事闹大……”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和月光一起落下来。
“好。”
·
萧九九一睡又是几日。
她走出院子,发现秋梨正在石桌上低头忙碌。
凑近一看,小姑娘正在认认真真画符。
萧九九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往她身边一坐,凑上前:“在画什么?”
秋梨指指手下的符,笑:“隐匿符。”
萧九九一口水当即喷了出来。
秋梨惊讶道:“怎么了?”
萧九九擦擦嘴角,问:“怎么会画这个?”
秋梨道:“哦,我不是答应你要做粉色的符篆嘛,但我符画不好,整个九峰,属大师兄最擅长画符,我前几天去求他教我,他问学来做什么,我便告诉他了。”
“他说有空了教我,我今晨去,他便教了我隐匿符。”
秋梨指指顶端搁着的粉色符篆,上面融入的全是蔷薇花瓣,粉色、粉白都有。
“都是大师兄做的,叫我带给你呢。”
萧九九:……
秋梨将那一把粉色的符篆都塞给萧九九:“师姐带在身上,大师兄画的都是高阶符篆,可有用了。”
萧九九懒懒一推:“不要。”
秋梨劝道:“师姐收着吧,大师兄特意给你画的,画符格外耗神识,你不收着,他会很伤心的。”
萧九九倔强:“不要。”
秋梨将符篆收起来:“那我帮你收着,下次叫大师兄亲自教你画吧。”
萧九九:“什么?”
秋梨:“大师兄说了,你要是不喜欢,他下次亲自教你画,还可以带你试试威力。”
萧九九:……
亲自教她画……试试威力……
萧九九脸一红,朝秋梨伸出手:“给我,我收着。”
秋梨便将符篆全递给她,感慨道:“大师兄真好啊。”
萧九九别开眼,脸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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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一则消息传遍了太华宗。
景尘剑仙要为巫山神女举办洗尘会。
整个太华宗都沸腾了,景尘向来清冷不理世事,竟会为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折,各个都对神女好奇起来。
说是洗尘会,其实就是为她造势,以后谁再看到瑶棠,都会知道,这是景尘仙尊在乎的人。
届时各大仙尊都会上门,送上灵宝。
她以后在太华宗便畅通无阻,不会受丁点儿委屈。
【还不明白么?小师姐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这个待遇?连名分都没有。】
【是啊,她哪能跟瑶棠仙子比,恐怕只有她自己认为仙尊对她不一般吧。】
【是啊,怕是今天又要哭一夜了。】
弟子们正聊得兴奋,一柄闪着红蓝亮光的灵剑从侧边刺来。
聊天的人当场便吓尿了,低头道:“秋梨师姐。”
秋梨恼道:“再让我听见你们胡说,割了你们的舌头。”
那几名弟子连连鞠躬,狼狈的逃了。
秋梨收起剑,暗暗担心起来。
她快速走到师姐的院中,看见师姐默默坐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犹犹豫豫的道:“师姐,你听说了么?”
师姐抬起脸:“什么?”
秋梨小心翼翼的看她的神色:“师尊要给瑶棠举办小型聚会,就在今晚。届时诸位仙尊都会来,各峰亲传弟子也会来。”
师姐心不在焉:“哦。”
从师姐的反应来看,她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会坐在这里,神情郁郁……
到时候瑶棠便是绝对中心,各峰仙尊亦会送上灵宝,师尊与瑶棠一定形影不离,师姐免不了又是一阵伤心。
“师姐,你能不能别去……”
萧九九忽然转过脸,看着秋梨,喜悦道:“我想到了。”
秋梨疑惑的看着她:“想到什么?”
萧九九眼睛发亮:“想到如何赚钱了。”
秋梨一滞,感情师姐不是坐在这里难过,而是为了赚钱操心。
更感动了,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抬手擦擦眼眶:“师姐,你不用这样累的……”
萧九九看着忽然起了情绪的崽儿,奇怪道:“梨儿,你哭什么?”
秋梨难过,哭的大声起来:“师姐太苦了啊。”
萧九九:……
不要脑补好嘛……
萧九九起身,拽着秋梨的手:“走。”
秋梨抽抽搭搭:“去哪儿啊,师姐。”
无情道封印解开,当然是去四方城找乐子啊。
萧九九:“玩儿去啊。”
啊?秋梨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师姐一脸正经,好像真的要在这时候下山。
师姐能想开,秋梨自然是高兴的,可瑶棠这事儿,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啊,一定是怕她担心,有苦自己吞。
“可是师姐,瑶棠那事儿……”
萧九九这才想起她似乎跟自己说了一件事,问:“瑶棠什么事儿?”
秋梨正要说,门口忽然走来一个弟子,他送来一封请帖。
萧九九接过一看,什么玩意儿,瑶棠欢迎会?
她无情道封印解开,当然是去找乐子,哪有时间去参加这个,等需要刺激了再说吧。
她将请帖随手一丢,拉着秋梨便走。
·
【太华宗·景尘别院】
瑶棠一边将散落的桂花瓣收集起来,一边问前来禀报的小弟子:“请帖丢了?”
小弟子道:“丢了,大抵是不来了。”
瑶棠道:“好,我知道了,师姐怕是还在生我的气,你去吧。”
她将桂花细致的筛干净,笑着想,萧九九一定是躲在房间里哭吧。
·
躲在房间里哭的萧九九已经成功抵达花花世界。
秋梨知道她最近不见大美人,便问:“这次去哪儿?”
萧九九:“去找云朝。”
吓,怎么又去找云朝,秋梨问:“你不腻了?”
萧九九道:“有正事。”
她不耽搁,带着秋梨便去了花间酒,她站在楼下,尚未上去,便看见二楼的长廊边坐着一个月光般的少年郎。
他一身红衣,懒懒的倚靠着廊柱,手臂垂在栏杆之外,白皙的手伸出红色的宽袖,白的晃人眼睛。
路过的人无不朝他投去目光,他却神情恹恹,谁也不理。
萧九九朝他挥手:“云朝。”
青年一下子坐直身体,惊喜的看过来,在看清女孩儿脸的时候,眼睛骤然发光。
他想也不想,便从二楼跃下。
红衣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盖住了一截月光。
萧九九伸手便接。
男孩儿便这样扑进她怀里。
宛若明月入怀。
萧九九笑着把他从怀里拽出来,牵住他的手。
云朝很开心,她来了,她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好人。
萧九九牵着他便往另一个目的地去。
云朝从来不问,牵着他他便走,好像她带他去哪里,他都愿意去。
萧九九带着秋梨和云朝很快便来到了竞技场。
秋梨不明白:“师姐,来这里做什么?是要我去比赛么?”
萧九九摇头,带着他们俩走进竞技场的大门。
夜晚的竞技场更是热闹非凡,每一处空地都挤满了人,水幕大屏上到处都是滚动的胜负信息。
叫卖声不绝于耳。
萧九九路过卖糖的小铺子,买了几支骷髅糖,递给秋梨和云朝。
三人剥开糖纸,将带着棍儿的骷髅糖含、进口中。
萧九九带着云朝随便挑了一处竞技台,台上立着一男一女,萧九九问:“哪个赢?”
云朝仔细打量过:“女的。”
片刻之后,那名女修便将男修踹出了擂台。
萧九九惊喜的道:“果然如此,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上回她就发现云朝猜的准,所以特意带他再来试试。
她高兴,云朝自然也高兴。
他们魔修有一种特殊功法,只要对方没有用隐匿法宝,便可以看穿低于自身修为的人的修为,多数都是高修为的获胜。
但他怕吓到她,只道:“猜的。”
萧九九又拉着云朝去了另一处,叫云朝猜,云朝再次猜对。
萧九九喜笑颜开,握住他的手:“云朝,我需要你。”
云朝受宠若惊,小脸微微泛红:“我、我愿意……”
这家伙说什么呢……她就是要同他一起挣钱,这家伙眼光这么好,下注不是稳赢?
萧九九带他满场走,寻找合适下注的对象。
有些云朝也拿不准,有些实力强弱就连她都能分辨,下注根本赚不到钱。
他们很快便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竞技台。
一只可爱的毛绒绒兔少女对阵魁梧的魔修傀儡师。
大部分人都压了傀儡师,云朝仔细打量一番:“女孩儿会赢。”
萧九九取出储物袋,这几天陆续从君泽那里赚了近十万,本钱也算不少。
云朝也去掏自己的储物袋,萧九九以为他也要下注,结果小可爱说:“我不要,都给你。”
萧九九一把按住:“不要你的钱。”
拿了云朝的钱,还怎么分手,好好的交易整成感情,一切不是乱了套?
云朝道:“可是……”
萧九九挑眉:“瞧不起我?”
云朝只好住手。
秋梨默默看了一眼师姐,刚有动作,师姐便瞪过来:“你的也不要。”
萧九九盯着赔率看了一会儿,兔少女,一赔三,若是猜对了,很可观。
她拿着灵石储存卡去服务台换了筹码,回来时途径一个稀稀拉拉的竞技台,仔细一瞧,竟是曾见过的少年长轻,他比上回见更瘦了,衣衫都有些松松垮裤,脸颊上添了新伤,一双眼睛倒是狼崽子一样亮。
云朝看看她,又看看长轻,微微抿了唇,低气压的道:“他会输。”
萧九九转眸,笑:“吃醋啦?”
云朝软声:“别看他。”
小可爱吃醋时微微鼓起腮帮子,一双眼睛亮晶晶,有些生气,但不敢大声,只是软软的,像是哀求。
萧九九失笑,揉揉他的头发:“好。”
云朝便重新欢喜起来。
萧九九去将筹码下了五万兔少女,又取出一千下给了长轻。
云朝抿了唇,重复:“他会输。”
萧九九牵了他的手,笑:“我知道。”
而站在比赛台上的长轻忽而一怔,抬头看向了水幕,他的投注额从来都是零,今天竟然多了一千。
有人相信他……
·
不出意外,兔少女获得胜利,而长轻,输的一败涂地。
萧九九拿着赚到的筹码,喜笑颜开:“再来再来。”
三人便穿梭在竞技台上,寻找着可以下注的对象。
并非全赢,毕竟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还会携带各种意想不到的法宝与符篆,也有以弱胜强的几场。
而且那么多比试,挑中合适下注的也不容易。
不过即便如此,三个时辰后,萧九九手上的筹码依然厚厚一叠。
不少人注意到她,有好几个已经开始跟着她下注。
萧九九见好就收,抱着筹码去换灵石。
满满一堆筹码铺在服务台的水晶柜面上,验收的小姐姐见多识广,微笑着兑成储蓄卡给她,共有一百万。
快乐的日子终于回来了。
萧九九心满意足的拿储蓄卡,当场给秋梨和云朝一人划了二十万。
小姐姐甜甜笑:“贵客,您若是玩累了,可去我们五楼娱乐,上面风景极好,有转播比赛的水幕,亦可从上方俯瞰整个竞技场。”
“提供各种疗愈服务,您可尽情享受。”
萧九九赚钱了当然要去享受,于是她带着两个好孩子径自上楼。
攒钱,不存在的,赚了就得花完。
三人沿着宽阔的红木楼梯上楼,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隔绝了嘈杂的声响,五楼的大厅格外宽阔,边沿有一圈圆形的栏杆,可以轻松看到比赛场地。
萧九九在一个清秀的黑衣男修带领下进了旁边的包厢。
上回来的是三楼,这回有钱,自然要顶级享受。
包间很大,一圈都是铺着结界的透明落地窗,亦可以看到比赛场地,而外界丝毫看不进来。
萧九九把卡丢给男修:“点了什么都从这里扣。”
她原本对上面的合欢宗十三秀很感兴趣,但看了一眼小醋包,还是算了,于是瞧了瞧身边的秋梨,轻咳一声,吩咐男修:“给我师妹安排上。”
黑衣男修:“尊贵的客人,十三秀,全部么?”
萧九九点头:“嗯。”
秋梨惊慌的道:“师姐。”
萧九九道:“总修炼要出问题的,聊聊看嘛。”
秋梨脸一红。
萧九九又打开通讯圆盘,问云朝:“吃什么?”
云朝:“都可以。”
萧九九就知道问也白问,便丢给秋梨:“梨儿,随便点。”
秋梨扣扣搜搜的点了一百块的灵果,咽了咽口水:“我够了师姐。”
萧九九:……
她只好顺手一划,看到的都点了。
黑衣男修恭敬的退下。
秋梨总觉得师姐这是压抑久了,报复性消费,不太健康呢。
片刻之后,吃食陆续送了过来。
水润的灵果,甘甜的灵酒,以及卤汁浓郁的食物,这次萧九九一点儿辣都没点。
她挑了枚果子,正要送到口中,门上忽而传来敲门声。
“进来。”
漂亮的男孩儿便一个一个陆续走了进来,个个挺拔俊秀,笑容腼腆。
“师姐好。”
男孩子们甜甜叫着。
萧九九手中的果子“吧嗒”一声便掉在了地上。
这、这是仙境么?
·
【太华宗·九峰广场】
平常安静的广场如今站满了人,四处散落着荧光石,将偌大的广场点的亮如白昼。
弟子们的目光都落在中间那个光彩照人的仙子身上,她笑容得体,不断的同上前送礼物的人交谈。
瑶棠娇俏的跟在景尘身边,同诸位仙尊说着过去的趣事。
甚至某位仙尊还开玩笑的说起了合籍,说的她红了脸。
整个广场都没看到萧九九的身影,她一定躲在什么地方哭吧,瑶棠扬起红唇。
景尘微不可察的扫过人群,没有看到萧九九,他那么喜欢自己,难过也是正常的,不过,她很快就会想通,她不需要哄,她哭完就会笑着出现在他身边。
这毕竟是瑶棠,他同她有感情,萧九九应该懂事。
可他如此想,脑海中却是女孩儿泪流满面的脸。
是不是要去看看?算了,让她哭一会儿,她下次就会知道,不应该在这种事上闹脾气。
·
【四方城·竞技场·五楼】
“干杯。”
十几只酒杯撞在一起,酒液洒出,气氛空前热烈。
萧九九揽着云朝,一口喝下杯中酒,醉醺醺道:“你们有什么才艺嘛?”
一个男孩儿道:“我会剑舞。”
萧九九:“来一段来一段。”
男孩儿便抽出自个儿的灵剑,当真在包间的前方小范围舞了起来。
身姿优雅,剑气如虹,好看好看。
云朝默默看着她,低声道:“我也可以学。”
萧九九掐着他的小脸:“你不用会。”
秋梨已经同一个男孩儿聊起了八字,两人都很兴奋,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再关心。
另一个男孩儿主动弹琴伴奏。
琴艺高超,余音绕梁,好棒好棒。
云朝愈加低落:“我也可以学。”
萧九九又道:“你不用。”
云朝低声:“可是你喜欢那些……”
萧九九勾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近些,轻启红唇:“你不会,我也喜欢你。”
云朝一滞,漂亮的脸蛋瞬间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九九最近情绪一起就高,再加上她常对着景尘说情话,这些话几乎不过脑子,张口就来。
说完就懊恼,不能再骗云朝了,于是找补道:“不是那种喜欢,就朋友间……”
云朝才不管是不是朋友间,他能听见的只有喜欢两个字,喜不自禁的道:“真的么?真的喜欢我么?”
萧九九道:“是啊。”
云朝没自信:“可是我这样差……”
他可不差,他俊成这样,还这样乖……
萧九九哄小孩儿,想起自己给他买的簪子,从兜兜里摸出来,塞进他掌心:“给你。”
云朝低头看自己掌心的东西。
玉石质地,没有流苏,光秃秃的一个簪子,只在顶端镶嵌了一枚红色的宝石,然后便是用金粉小篆写的四个字“秀色可餐”。
土到极致,闪瞎眼睛。
萧九九兴奋的问:“好看么?”
云朝握着簪子许久不说话,这时候才抬起眼,眼圈红红:“好好看。”
她又送他礼物,她爱他。
云朝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萧九九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簪子。
她催促道:“戴上瞧瞧。”
云朝腼腆的笑:“好。”
萧九九伸手拔掉他头上的木簪,青年一头乌发便恍然垂落,发丝掠过他害羞的眼眸,格外的好看。
萧九九酒意上头,觉得自己品味真好,云朝以后不要别的配饰,也不要用别的簪子,就用自个儿的,于是道:“真好看,你以后就簪这个,不要别的,只簪这个。”
她的小手在他发间拨动,让青年微微颤抖。
云朝沉浸在喜悦和害羞中,听不清她说的话,模糊间只闻得几个字,惊讶的重复:“只簪这个?”
萧九九贴在他身前,将他的发丝归拢,醉醺醺的道:“对啊。”
云朝薄薄的面皮通红,再一次问道:“只簪这个,别、别的……”
萧九九拿起簪子,试图插进挽的髻中,含糊的回:“别的不要。”
云朝手指攥紧,全身充血,连脖颈都红透了,结结巴巴的道:“你想、想看啊?”
萧九九终于将那簪子插进了发髻中,歪歪斜斜的,她不满意,又取出来,重新调整。
“对啊,当然想看啊,不然我为什么要送给你?我现在又在忙什么?”
云朝害羞的快不敢接她的话,只簪这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那也太害羞了……可是她想看……
只要她想看……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终于做好准备,声音低而软:“好、好……”
萧九九也在这时重新挽好了发髻,这次簪子的位置刚刚好。
云朝太美了,他皮肤雪白,眼眸漆黑,是簪子都压不住的灵气与俊朗。
萧九九看着“秀色可餐”四个字,觉得委实配他。
她正仔细欣赏,小可爱忽然握住她的手,羞的面红耳赤,像是很努力才说的出口:“跟、跟我来,这里人、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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