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想得很好。
在对方大幅度调整了合格率后, 自己的压力小了点……并且,只要和季时越交了朋友,自己在这个考核场就不用担心那么多, 也可以更好去准备后面两场的考试
而且, 雪芽想,在成为好朋友后,下次再叫季时越陪自己吃饭, 帮自己剥虾就方便多了。
怎么想这都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但在他付诸行动后, 雪芽才发觉有些事自己还是没有考虑完整。
比如——
交好朋友原来要这样,亲嘴吗?
在雪芽说出那句话不久, 对面人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相差无一, 在短暂的一顿怔愣后,就十分矜持冷淡的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直到他们吃完饭,走出食堂, 由身边人带着往一条隐秘的小道上走时,雪芽才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但发现的太迟了。
被人陡然按着肩膀压在一片黑色阴影下时, 雪芽都还没来得及叫出声, 就被骤然贴近的冰冷的嘴唇封住, 对方很急。
急到好似抛弃了以往所有的游刃有余, 微微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向上, 宛若被钓着,饿了好几日的野狗终于触碰到那块朝思暮想的肥肉,力道都失了控制,完全被欲/望所驱使着捏/开那粉/嫩的唇/瓣, 使自己的舌头可以伸进去。
再去勾雪芽的舌头。
两个人这样近乎于纠缠的亲密举动在这几日做的也不算少,但这还是第一次叫雪芽觉得害怕,整个人都呆住似的,动也不敢动,甚至在被人托着屁股往上一捞的时候,还下意识的乖乖用腿夹住对方的腰。
“乖,”无时无刻不透着疏离的音色,在这个黑夜里,却仿佛干涸了喉咙,边渴的不行的往怀里人嘴里嘬,又边哑着声音哄诱着雪芽听话一点。
“把舌/头伸出来一点……”
吞咽声在寂静的暗色里明显无比,雪芽只不过是顺着对方的话,甫一探出点红艳的舌尖,就被人追着又含着的吃进嘴里,直吃的他舌根发酸。
呜呜咽咽细软推拒声中,糊着两人口鼻间湿热的水汽,雪芽感觉到有止不住的温热口液沿着自己的嘴角,欲坠不坠的聚在自己的下巴尖。
很热。
混着夏夜闷热的气流,雪芽已经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了,意识恍惚间他感觉到扶在自己腰侧的手掌在一瞬的紧绷后,再松了点,掌心灼热,隔着薄薄的衣衫,似乎都要把自己的腰肉烫化了。
真、真的好烫。
在再一次的被人捏着脸颊,拼命要往他嘴巴里塞的时候,雪芽终于受不了似的别开脸,小口小口呼着热气,闷着声音小声拒绝:“不要亲了……”
“好。”
男人居然答应的很快,只是对方的气息也不平稳,胸膛因情绪过分波动而剧烈起伏着,贴着雪芽软绵的胸脯,距离近得像是两颗心连在一起跳似的,在这片遮着月光,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的树荫下,有种异样的禁/忌感——
模样漂亮的小男生被学校里个子高大的老师,于晚上应当休息的时间,牢牢的压在情侣密会的小树林里。
而且。
在所有人眼里高冷又严厉的老师甚至还会看似礼貌的低下头,和男生抵着鼻尖,轻声询问道:“可以摸一下吗?”
摸什么?
雪芽因为接吻而轻度缺氧的脑袋在听到这样一句话时,艰难的想了好几秒,也没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衣角被人拉开时,雪芽也不过是湿着眼困惑的眨了下眼睛。
“可不可以?”
粗气一滚一滚的打在面上,季时越问得急也凶,这下完全和他平时不一样的语气倒让雪芽觉察到了点什么,因而在腰间那只手摸索的向里伸时,雪芽在第一秒就反应过来,慌张地按住了他。
对方没再动。
气氛就此僵持住,却并不难捱。
或许能让很胆小的雪芽放松警惕,并主动提出交朋友请求的人,从根本上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会听话。
在雪芽其实根本没有多大力气的推拒下,那只比他看起来强壮得多的手臂就直接停住了——虽然还是保持着那样充满进攻性的动作,掌心贴在腻白的腰身上,但确实就是立即就不动了。
宛若梓树般挺直的脊背,在呼吸声中逐渐缓落,俯至身前小巧圆润的肩头,一直鼓在胸腔的热气才渐渐被小心翼翼控制着呼出,以此带出些许,男人所认为的并不明显的振动弧度。
雪芽的指尖蓦然缩了缩。
他听到耳侧愈渐沉重的呼吸声,甚至,他感觉到自己的指节、手腕,以及青色血管延绵而上的那截小臂都在颤抖,那并不是他自身作出的反应,而是,被他按着的手臂所带出来的。
是季时越在抖。
——为什么?
按雪芽自己来说,发抖一般只会因为害怕,但在这几日生物课上,雪芽了解到在极度亢奋、寒冷颤栗、紧张等多种情况都是会的……季时越是因为哪种?
雪芽不知道。
但他会问。
雪芽被人养的很好,即使在这样,被热得流了一身汗的粘腻条件下,也还是漂漂亮亮的,黑发被湿气洇得更黑,皮肤浸出近乎透明的质地来,白的会发光一样。
他也被教的很礼貌。
知道在问问题的时候,最好要看着对方再开口。
顺着身侧灼热鼻息的牵引,雪芽一歪过头,就和那张过于冷薄的唇贴在了一起。
由于光线太过黯淡的缘故,使雪芽无法看到在他做出这个动作后,季时越猝然一紧的瞳孔。
雪芽本来想问季时越为什么发抖,但等到要问出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腰间愈渐剧烈的颤抖频率,使雪芽愣了下后,问出的却是另一句话。
“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细软的话语夹在相磨的唇瓣间,甜甜的香气如同柔软的小蛇,沿着唇缝钻入男人干热的口腔中,那一瞬间的湿软令季时越的脊背直发麻到脑后——
在外能够主持无数会议,而面不改色,冷静自持的男人,现在却只因一句话而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但也不需要他思考出什么,因为在短暂的几秒后,雪芽就先做出了举动。
虽然有点奇怪和害羞,雪芽还是抓着底下的手,往自己的衣服里塞了塞。
顺过那生着细汗,微凹的细薄腰线,是好似被水浸过一遍的嫩,滑的季时越几乎要掐不住地抖——
季时越陡然睁大了眼:“你……”
“要摸轻一点,”雪芽害羞的整张脸都红了,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坚持的,很小声地说:“不然会红……”
——!
季时越听到自己头脑里始终紧绷的一根神经在顷刻间断开——
彻底的,混乱的,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因此等他稍稍回了点神智后,还是晚了。
天边最后的一丝红光散去,夜色宛若密不透风的黑色幕布牢牢罩下——人的视觉减弱后,听觉会异常灵敏。
也就是在浓墨泼洒中,季时越听到了轻声吸气的动响。
打着颤,又带着浅浅的鼻音,跟新生的幼猫似的软,只那么一声,就让人心尖直酥。
也让人登时醒过神来。
还是红了。
季时越看不清,但从雪芽一直哼哼唧唧个不停的反应来看……估计还红的不轻,季时越抿着唇默不作声地想。
但今天的雪芽或许是真的心情很好,也有可能是没有那么疼,所以在多重因素的作用下,他就没有追究季时越的粗手粗脚。
反而还一听就知道是撒娇的,拖着尾音问他:“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季时越呼吸一滞,没有回答。
雪芽也没去纠结,他知道像季时越这种看起来就很凶人的高手都是需要一点面子的,所以他也就善解人意的换了个话题。
雪芽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脸问:“你今天来找我真的没事吗?”
总不能真的是出来找我吃顿吃饭吧?
717突然出现插话道:【为什么不可能呢?】
【】
“有。”季时越沉默半晌后回答。
雪芽一呆:“嗯?”
季时越说:“今天作业忘给你布置了。”
“……”
雪芽想逃跑了。
可按照他现在这个被人稳稳压制住的身位来说,显然不可能做到这件事,因此他最后还是被人按着,乖乖听了老师补发的作业安排——
“还有一件事。”季时越忽地想到了什么,叫住了男生急急就要跑走的身影。
“什么?”雪芽走到路灯下转头看他。
“你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季时越的脸完全沉于黑暗一隅,但雪芽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要求,雪芽在愣了瞬后,点点头还是答应下来了。
……
因为有临时的作业布置下来,所以雪芽在和季时越分开后,还是得一个人又跑去教室写作业。
等他做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雪芽头晕眼花的合上本子,全凭本能的去关灯锁门,走出教室后被冷风一吹,被浩瀚的知识海洋折磨一天的脑袋才清醒了一点。
【等考完试,】雪芽语气沉重道,【我要睡一百天。】
717叹了口气,也沉痛道:【那你会变成猪的。】
【。】才不会。
已经拥有一个3a级高手朋友的雪芽,很有底气的否决了电子声的话,他自认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一只像自己这么聪明的猪。
【而且!】
楼梯道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层一层亮起,雪芽边下着楼梯,边大言不惭道:【没有一头猪会在这么难的考试里,考到第一十一名——】
走到楼下,眼角的余光处,是一间还亮着灯的教室,雪芽话还没说话,不知被怎么吸引的往教室里看了眼。
这一下,就看到了还在挑灯夜战的年段第一名。
雪芽:【……】
半晌,他听到自己脑海里的电子声笑了声。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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