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令公子的事还没解决完,贫道需要留宿府上住几晚。”

    言姽眼神幽幽地落在青玉身上。

    以青玉的本事咋可能需要那么长时间,这小子肯定是来蹭饭的。

    青玉忽视言姽戏谑的视线,再次说道,“解决了根源才能永绝后患,不然我们走后,许公子就又……”

    “好!”许夫人连忙应声。

    她不想再看到许易缘这般没人气的样子。

    许夫人想要将言姽几人招呼到客房里,青玉说最好是在许公子的院子里找个厢房就行。

    “那都是下人的卧房。”许夫人犹豫道。

    看沈北竹和言姽的神色,他们二人也要住下来。

    沈北竹可是沈王府世子,让他住在下人卧房,许夫人总担心为丞相府找麻烦。

    “那便住在公子院子外的水榭处如何?”许夫人身边的嬷嬷提议道,“那里有一处游廊,直通公子院子里。”

    这还是许易缘在花街柳巷见到的,花样百出,总喜欢在那水榭上行男女之事。

    “如何甚好,你们将水榭打扫干净,不可怠慢几位贵客。”许夫人吩咐道。

    “我们之前的饭菜还没用完。”青玉突然开口,见其他人看向他面上瞬间泛红。

    他来时还不饿,这会儿肚子都叫了。

    言姽还念着她那一桌的羊腿鸡腿。

    离开卧房前,言姽下意识往屋里看了眼。

    视线正好落在那幅秘戏图上,画卷上的美人脸依旧勾人心魂。

    在言姽看过去时,那半敛的眼眸好似抬起看了她一眼。

    “呵。”言姽轻笑一声。

    沈北竹和青玉都好奇地看着她。

    “无事,快走吧,一会儿饭菜就成冰块了。”言姽脚步轻快地往前。

    ——她可没将画卷翻正。

    水榭的另一侧通向丞相府后院,几人嫌绕远,索性从许易缘院子里过去。

    许夫人之前因许易缘的事病倒,这些天能站起来却虚脱了不少。

    此时,许易缘的卧房里只剩下几个丫鬟和小厮。

    沈北竹来到许易缘贴身小厮面前,疑惑地问道,“你常守在许兄身侧,怎地不知道那幅秘戏图是如何来的?”

    他们问许夫人,许夫人说是在她从万象山回去后就看到了这幅画卷,府上其他人也是突然就在许易缘卧房里看到秘戏图。

    至于许易缘是从何处得来的,整个丞相府都无人知道。

    “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幅画的。”

    许夫人去了万象山后,丞相大人整日忙朝廷的事,从不管后院。

    于是,在许夫人不在府上的这几日里几乎是住在了花柳街。

    许易缘是去找乐子的,进了花娘的厢房后,小厮有眼力劲儿地守在门外。

    “不过,有一天,公子突然不见了。”

    京城花柳街那边,每年都要从各个青楼之中选出一名花魁。

    其中满春楼里出了三年的花魁,世家公子哥也都喜好去这满春楼。

    同样,许易缘待在满春楼也比待在其他青楼的时日多。

    他偏不爱花魁,反而喜好满春楼的桃红姑娘。

    一日,他再进到桃红的厢房后,人就不见了。

    小厮见许易缘进入厢房后一直不出来,敲门也没见有人应,待开门后才发现房内无一人。

    许夫人上万象山前,特意叮嘱他们要看好公子,此下许易缘突然不见,小厮连忙通知人去找。

    只是还没等丞相府来人,许易缘又突然出现。

    “等找到公子的时候,公子手里就拿着一副画卷。”小厮说道,“此后就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再外出。”

    “他从桃红的厢房消失,那你们从何处找到他的?”

    “府上,就在公子的卧房里。”

    “厉害啊,这是遁地术还是挪移术?”言姽感叹,“你们那么多人在找他,还能让他从满春楼回到丞相府?”

    小厮脸上发讪,不知该如何回话。

    “许兄没说他怎么回到府上的吗?”

    小厮摇摇头,“公子回府后就不与我们说话,也不提及在满春楼的事。”

    “当时那位桃红姑娘在何处?”青玉问道。

    “桃红姑娘说她出了楼。”

    “不在就是不在,咋还她说她不在?你这意思是怀疑她当时未必说得是实话?”言姽盯着面前的小厮。

    小厮不语了一会儿,说道,“之前公子说要带桃红回府上,夫人不同意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于是她便记恨许兄,将许兄害成如今的样子?”沈北竹接着小厮的话怀疑道。

    小厮不再开口,像是默认沈北竹的怀疑。

    路过小厮身旁时,言姽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

    小厮低着头,面前站着一双女子绣花鞋,墨色的绣花鞋上用白线绣着祥云花纹。

    绣花鞋上一尘不染,就像是死人脚上的鞋一样,从未下过地来。

    “你为何要引我们怀疑到桃红身上?害怕你弄丢许易缘的事被许夫人知道?”

    清冷的女声如击打的玉器,“叮”地一下在小厮耳边响起,惊得他背脊发凉。

    “小的没有。”小厮连忙求饶。

    “你怕甚?我就随口一说。”言姽仰着头离开,留小厮一人还在原地恐慌。

    从许易缘院子后,穿过一条游廊,游廊直接到湖面上,湖中间就是水榭阁。

    水榭阁里只有一间能睡觉的厢房,其他都是楼台亭子。

    沈北竹和青玉已经默认将那唯一的厢房留给言姽,两人在楼台上找了两个贵妃榻躺着。

    言姽站在厢房门前鼻尖动了动,转身在另一张贵妃榻上躺下。

    “你不去里面吗?”沈北竹惊道。

    “嗯,就这儿就行,里面也只是个榻子,还没外面凉快。”

    沈北竹看了看那将要冻住的湖面,还有楼台上飘进来的雪花。

    没给人冻死都算是好的了。

    许夫人身边的嬷嬷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让他们大冬天住到这水榭来。

    幸好三人都是不惧严寒的。

    等等!

    沈北竹将身上的毛边斗篷脱下,在楼台里走了几圈。

    他居然不觉得冷?!

    青玉将他包袱里的法器都拿出来擦了擦,沈北竹从他身边路过时,他余光里看到一样东西。

    抬眼看去,沈北竹的背后贴着一张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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