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言姽觉得她问的问题是不是让学子难以回答时,就见学子猛地站起身子,她以为学子怎么了,就发现整个学堂的学子和青玉都在看向他们。
言姽眨了眨眼。
还是第一次见到青玉这么严肃看着她的时候。
“他有些地方看不懂,我给他讲明白一些。”言姽面不改色心不跳。
青玉知道言姽在说谎,他也是去听过言姽教授的课堂,他此时也注意到他们不是来当夫子的。
正巧这时候学堂外的打更声响起,青玉放过了那位学子,不然还是想让他抄书。
学子顿时松了口气。
虽说抄书是为了他们好,但是青玉都是让他们抄整本书,还要是他们正在讲课的书。
而青玉找了本最厚、且最难的一本书,他们抄书可还要将意思写下来。
等青玉下次授课前将抄写的内容交上去,他们的手都要废了。
崇明书院里的学子,除了一部分是艰辛考试进来的,剩下的都是云泽城内的世家公子,这里的夫子从不管这么严厉罚他们抄书。
坐在言姽身边的学子正想要远离她这个差点害他被责罚的夫子,前脚还没走一步,就被言姽拉着。
“等会儿,夫子问你点事。”
学子顿住脚步,他想走,但是青玉夫子也跟着来到他面前,他怕一不小心就被罚抄书。
学子老老实实地站在两人面前,言姽让他坐,他还不敢坐。
言姽在学堂里环视一圈,这里之后还有其他夫子要上课,就让这个学子闲来无事去青玉夫子的厢房说话。
学子苦哈哈着脸离开。
当晚,青玉就在厢房中等到了学子,言姽带着一个饭盒过来,里面全是糕点,他见此泡了壶茶水。
学子端正地坐在桌前,想要上前去帮忙,结果被言姽摁着肩膀坐下。
面前摆放着香致的糕点,还有泡得清香的茶水。
学子看到糕点里还有他喜欢的小麻饼,多看了几眼,就比言姽递了个。
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接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得宝。”
这名字,还真是言姽听过最好听的一个名字。
言姽问起之前得宝既没摇头又没点头的那个问题。
“我觉得裴林他不会死不瞑目。”
“这话说的会不会太绝对了?”
“不,裴林一定不会。”
裴林自小没了爹,是他爷爷和娘亲带大的,在一年前裴林的爷爷去世了,当时得宝还去安慰他。
但裴林并没有伤心,他说:“生死有命,这不是夫子教的吗?再说,爷爷生病躺在床上痛苦了十几年,他在走前都是笑着的,我以后也要像爷爷一样。”
裴林看向得宝,“等我死了,我一定要早点去找爷爷,肯定能看到爷爷站起来的样子。”
“裴林他肯定去找爷爷了,怎么会死不瞑目?”得宝说道。
“那他若是死得蹊跷,可不就会死不瞑目?”言姽不认同得宝说的。
无论生前怎样,在死的那一瞬所有的意念都在向生。
走马灯,会让人想起生前的事,无论过得是否满意,也没人会想要真的死去。
言姽垂下眼帘。
她是真的想死,但这天下非要她活。
“是真的摔下山死的,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同窗,也是摔下山死的,我觉得就算是那位同窗死不瞑目也不会是裴林。”
得宝走后,言姽拿出阴阳册查看。
在阴阳册的确写着在裴林魂归地府的那一刻还有另外一只鬼魂,那只鬼魂到现在还在地府里没轮回转生。
地府的一道规则,便是死的越早就会加上一道罪责。
轮回转生的时机已定,他们死的早就一定要在地府受责罚到转生的那一刻。
而裴林死后三年,魂魄一直都没有入地府。
“你觉不觉得奇怪,要是裴林的魂魄真的在这里,我们来了几天怎么都没有见到?”青玉问道。
言姽挑眉,“你终于发现了?青玉夫子。”
青玉顿时脸红。
在做夫子教书中,他是真的忘了正事。
“我去柏儿的厢房看过了,确实是有残留的鬼气,但就是不见有裴林的魂魄。”
青玉挑眉:“这么凑巧,我们一来鬼魂就不见了。”
言姽和青玉对视一眼,两人都已经知道是谁给裴林的鬼魂通风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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