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烛觉得言家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正要开口时,就见言姽眼神莫名地看着他。

    “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你就在言家,你眼睁睁看我被算计!”言姽哼了一声,转头不再搭理他。

    白烛:“……你。”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言姽的嘴就像是个连珠炮一样,不给白烛说话的机会。

    白烛站起身子往言姽身边走,言姽身子往后退了一下。

    青玉和凌阳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两人像是起了矛盾。

    青玉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跟凌阳转身离开,就被言姽叫住。

    “小玉玉!他,就他!”言姽狠狠地指着白烛,“他眼睁睁看着我被人算计……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可告诉你……”

    白烛微微叹了口气,从身后抓着言姽的手腕,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她往屋里去。

    “现在他们眼睁睁看着你被我算计。”白烛贴近言姽耳边,小声地说。

    言姽脸红了下,不知该不该将手抽出来。

    青玉和凌阳遵循非礼勿视的原则东张西望,就看到山庄门口外有个男子在来回走动。

    刚刚言鹤行出去,貌似没关门。

    白烛松开言姽的手,她转身去将山庄的大门关上。

    在就剩一道门缝时,外面徘徊的男子终于下定决心上门来。

    “有事?”

    男子见山庄门口的是一位面色不善的姑娘,心里犯怵,一时竟不敢问。

    青玉和凌阳走上前来询问。

    “你们知道落枫山上的白府在哪吗?”

    青玉和凌阳两人,还要言姽两人都没在山上见到过其他的府邸。

    他摇摇头:“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座山。”

    “好,好吧。”男子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我又那么可怕吗?”言姽皱眉问道。

    转身将男子的态度忘却脑后,挽着白烛便想回屋,谁知院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言鹤行回来后,青玉说起男子和白府这件事。

    “白府?落枫山上只有落枫山庄,以言家的霸道,怎么会让落枫山上还有其他府邸?”言鹤行很是了解言家人的性子。

    说到霸道一词,青玉和凌阳不由地看向言姽,被她瞪了一眼。

    “那人自己说的落枫山上的白府。”言姽摊手。

    一面之缘而已,众人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夜晚,言姽正迷糊睡着,隐约听到敲门声。

    和她生前听到了的那敲门声很是相似,有种在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一样。

    躺着静了会儿,言姽起身披上外衫,往山庄门口去。

    正巧撞上言鹤行的随从。

    “大小姐,门外有个人在敲门。”

    打开门,见是白日里的那位男子,此时正躺在山庄门口。

    “在下开门时,他就已经昏了过去。”

    言姽垂下眼帘盯着地上的男子,半晌后,开口说道,“先将他带进来。”

    她将身上的衣衫穿好后,青玉听到动静也来了。

    白烛事事不关心,凌阳功力不够察觉不到动静,言鹤行睡得死。

    此时,就他们两个站在男子的房里。

    经青玉诊看,这男子是劳累过度,又被饿了几天。

    强行给他为了点白粥,此时正躺在床榻上睡。

    嘴里还不时梦呓着:“丹娘,丹娘。”

    “他说的白府会不会是存在的?白府,你问过白烛了吗,是蛮疆那边的吗?”青玉问道。

    言姽瞥了眼男子的长相,“他这长相也不是蛮疆的。”

    蛮疆人的长相都偏异域、俊美,白烛和白术两人的长相结合了蛮疆和中州的风情。

    而面前这个男子,丹凤眼、偏圆的脸型,长相清隽,别有一番翩翩公子的韵味,很古典的中州模样。

    “长得真不错。”言姽又瞥了一眼,“就是这性子,咋感觉这么执拗呢?”

    青玉失笑。

    男子这样的性子貌似是让言姽最不耐烦的一种。

    次日一早,所有人都是被吵醒的。

    被那个男子吵醒。

    言姽烦躁地往男子的厢房去,路上满脸阴沉,活像是要去将男子活剥了。

    她到的时候,凌阳和言鹤行已经站在厢房里了。

    他们已经听随从将昨晚的事。

    言姽站在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我们救了你,你要是再这样吵,我就从这山上把你扔下去。”

    男子完全忽视掉她,看向房门外走来的青玉。

    “道长,你是道长!”男子扒着青玉的道袍,“我有事想请您帮帮我。”

    青玉颤巍巍地看了眼言姽想吃人的神色,连忙先安抚男子的情绪。

    男子名叫许梓文,是山下一商户家里的少爷,入赘在白府。

    前些日子,家中母亲病危,他就下山去看望母亲。等再来山上时,居然找不到白府所在。

    连他的娘子还有老丈人,以及白府里的下人都不见了踪迹。

    他已经在山上找了两天,两天没有合眼,连吃的东西也没有。

    “这山上就只有我们山庄,你找错地方了。”言姽皱眉地说。

    许梓文反驳:“不可能,绝对是在落枫山上,肯定有一个白府,都说这落枫山上不干净,我肯定遇上鬼打墙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白府!”

    言姽额头上的青筋抽了下,咬牙笑道:“这落枫山上最好有个白府,不然……”她走到许梓文面前,“你就试试什么叫做真正的鬼打墙。”

    许梓文被言姽吓得缩了下身子,但还是理直气壮地反驳:“肯定有!”

    他这嘴,青玉连拦都来不及拦,无奈地跟他说:“她是我们中间捉鬼最在行的,你得罪她,她真能让你被鬼缠。”

    “我没得罪她,是她心眼太小。”许梓文撇了下嘴。

    青玉:“……”她心眼真不算小。

    据许梓文所说,白府就在落枫山庄外的不远处。

    青玉到了他说的白府所在的地方,一片荒野,什么都看不到。

    青玉问道:“你确定白府是在这儿?为何如此肯定?”

    许梓文挠挠头,讪讪道:“我不认路,就在山上做了记号,我寻着记号来的,绝不会有错。”

    许梓文给青玉指了指他做的记号,在这一片确实有记号指着这片荒野。

    青玉站在记号指着的地方,虽然能证明许梓文说得对,但……

    “这片地方也不像是能有府邸的样子,就这片地,建个茅房都算不错了。”青玉抬头看向许梓文。

    “那……会不会是有什么幻术之类的?”许梓文不死心,“反正这里肯定有一座府邸!”

    青玉抿嘴。

    这人比一头驴都犟。

    两人在荒野处站着,突然吹起一阵风,将土吹进两人眼里。

    青玉揉着眼睛,揉着揉着,就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说不上来是邪气,还是鬼气。

    等风一停,那股不寻常的气息像是青玉产生的幻觉一样。

    “许公子,你后退几步。”

    见青玉的脸色像是发现了什么,许梓文一脸惊喜,听话地往后退。

    青玉拔下腰间的玉牌,嘴里念着经法,一道青光出现,手里的玉牌变成一柄长剑。

    长剑的剑柄上缠绕着一条青玉龙纹。

    他又拿出一张符纸扔出,用剑尖将符纸钉住。

    随着符纸烧成灰烬,一阵风突然吹起。

    在吹来的风中,青玉再次感知到那股不寻常的气息。

    将长剑收回,他沿着气息吹来的方向在地上找着。

    让他找到了被枯草盖着的一团燃尽的纸灰。

    “这是什么?”许梓文跑到青玉身边一同蹲下看向那团纸灰。

    “纸灰。”青玉拿了个树枝,在这团纸灰里扒拉着。

    从中拿出一小块未燃尽的碎纸。

    碎纸不知是被烧的,还是原本就是黑色的。

    青玉拿着这张碎纸回了山庄。

    几尺宽的饭桌上,放了不足指甲盖大的碎纸,言姽等人围在桌子边。

    许梓文:“看吧,我就说肯定有古怪。”

    言姽皱了下眉:“滚。”

    许梓文还想反驳,被言鹤行命随从给带了下去。

    “这不就是一张碎纸,还被烧了。”凌阳盯着碎纸看。

    言姽指尖摁着碎纸上,碎纸上唯一一点残留的气息被她全数散尽。

    她收回手,歪着头:“很熟悉的一股气息,但我又想不起来。”

    “不是阴气,也不是鬼气,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言鹤行疑惑,“而且这可是落枫山庄,言家的山庄,邪祟哪敢靠近?”

    言鹤行说的在理。

    他们最不明白的就是为何这不寻常的事,会发生在言家的山庄旁。

    是言家授意的,还是连言家都没有察觉到?

    言姽靠着椅背上,双手环胸:“能确定的是,那白府里的,也许不是活人。”

    许梓文就算再犟的像头驴他也不是驴,白府在他眼中再像活人,那也不是活人府邸。

    让随从再将许梓文带来,许梓文再进屋时,就只剩下言姽和青玉两人。

    “你说,那白府的小姐是你娘子,那你们行房事了吗?”言姽直言不讳地问出口。

    青玉失笑,许梓文震惊地看向青玉,奈何青玉已经习惯了。

    见许梓文回个问题很是费劲的样子,言姽摊手,让青玉来问。

    青玉再次问了遍言姽刚刚说的,并添了句说这对他们找到白府很重要。

    许梓文点头,犹豫地说道:“我家,我家娘子肚子里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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