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封闭的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人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数台不一样的机器,机器的屏幕上是各种各样复杂的程序和线条。
他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快有三个月了,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在房间里照顾他的护工忍不住想,这个人是不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人左手的小指轻轻动了动,心跳也突然变得很快。
吱——
心电图忽然发出了剧烈刺\/激的尖叫声。
一旁的护士猛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心电图。
下一秒,她大叫,飞快地冲出门外。
“来人啊!他醒了,他醒了!!!”
……
那个护士离开之后,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清冷的漆黑眼眸里一片空茫,麻木得望向了白惨惨的天花板。
他张张嘴,喉咙里一片沙哑。
“我……”
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线和管子,他勉强支撑着上半身试图坐起来。
病房门骤然被推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医生看见墨寒砚正在扯着自己身上的管子,立刻加快了脚步冲了过来,一只手按住墨寒砚,医生飞快地说道。
“你现在还不可以动!快躺下!”
墨寒砚疑惑得看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了皱眉。
“你是谁?”
医生说。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叫做江汉中,你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整整三个月,你现在最好还是躺在床上休息,我要给你做进一步的身体检查。”
墨寒砚晃了晃脑袋。
“重伤?昏迷?”
他茫然得看着江汉中。
“我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是谁?”
江汉中对着墨寒砚说道。
“你的名字叫做墨寒川,是墨家的现任继承人,我和你未婚妻孙小姐出海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海啸,你为了救她差点送命,幸好最后你们两人被救生船救起,你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刚刚才醒来。”
墨寒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脑中一片空白。
可是当江汉中说到未婚妻的时候,他的脑袋骤然被刺了一样的疼,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抹极其模糊的女人身影。
那人站在迷雾之中,背对着他,只是身段婀娜,长发微卷,在模糊的白雾之中,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墨寒砚却感受到一种无以伦比的心悸,仿佛是肾上腺素直接打入心脏,原本平静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那种无法压抑的情愫就要从血液之中喷薄而出。
只不过,墨寒砚又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那个女人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他喃喃说道。
“我的未婚妻不是她!”
江汉中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握着病例的手也不由得青筋暴起,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盯着墨寒砚的眼睛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孙小姐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是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墨寒砚点头,继而说道。
“可我记得,我的未婚妻……她……不应该是这个名字……”
江汉中一颗心悬得更高,唇角的微笑不由得有些僵硬。
“那你觉得……你的未婚妻应该是什么名字的……”
墨寒砚漆黑的瞳孔里满是疑惑,他沉默着……
很久很久之后,墨寒砚才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不应该是她的……”
江汉中终于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语重心长得对着墨寒砚说道。
“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觉得不是她,实际上你没有失忆的时候,爱她爱得几乎发狂,你求了她很久,她才答应嫁给你,你甚至为了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段时间孙小姐一直守在你的病床边上照顾你,不离不弃,说什么都不肯休息。”
墨寒砚皱了皱眉。
为什么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未婚妻根本不会不离不弃守着自己,甚至恨不得自己死了,这样她就可以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些,墨寒砚的眉头皱的更紧,脸色异常难看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冷,对着江汉中吩咐道。
“我的未婚妻呢?我想见她!”
江汉中立刻对着墨寒砚宽慰说。
“孙小姐因为照顾您太过辛苦,在您醒来之前晕倒了,刚刚被夫人送回家了。”
“夫人?”
墨寒砚听到这个称呼,忽然之间觉得十分熟悉。
似乎在记忆深处,总是有一个人被人这么称呼的。
而每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他总是会很愉悦。
但是显然,这个称呼绝对不是称呼他的。
他的耳边传来了江汉中的解释。
“夫人就是您的母亲,也就是墨太太,她听说了您出事了之后连夜从帝都赶到了这里,陪着孙小姐看护了您整整三个月。”
墨寒砚听着江汉中说得如此煽\/情,但是心底却没有半点波动。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记忆深处的那个看不见脸的女人,可那个人却总是不肯转过头来。
墨寒砚越想要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可脑袋里仿佛插\/进了三根钢针一样,一阵一阵的发疼。
他捂着自己脑袋,靠在床头,越是想脑袋却越疼,冷汗涔涔落下,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在被子上,在白色的被子上晕开一圈一圈深色。
墨寒砚的嘴唇泛起一层灰白色,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凄厉的低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
江汉中吓了一跳,扶着墨寒砚的肩膀,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墨寒砚掀翻在了地上。
江汉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床上不断翻滚着的墨寒砚。
“墨先生……”
他的话音落位,墨寒砚已经猛地扯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仪器,从病床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朝着外面跑去。
江汉中急得大叫。
“墨先生,你不能离开这里!”
墨寒砚回眸,血红的眼睛冷冷瞥了江汉中一眼,那目光里仿佛带着刀,能够将江汉中活活剐成一片一片的。
江汉中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墨寒砚赤着脚,扶着墙出了病房。
他想离开!
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
这些人说的都是谎言!
直到一声气\/枪的闷\/哼声在背后响起,墨寒砚察觉到的时候刚想要转身躲开。
可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的身体,肌肉萎缩的厉害,他的意识还在,身体却快不过麻\/醉\/枪。
一根麻醉针扎在了侧颈,墨寒砚咬着牙靠着墙面,伸手将脖子上的麻醉针拔\/出\/来扔在地上,咬着牙继续还想要往前走。
可药性上来,他脚下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软成一滩烂泥。
顺着墙滑在地上,墨寒砚努力仰起头,眼前一片模糊。
他看到了一个身材矫健的女人朝着他走来,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你太不小心了!”
江汉中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他的自我意识太强了,后续恐怕还要再进行一轮催眠……”
催眠?
他们在说什么?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
先去沉睡之前,墨寒砚的脑中突然涌上来一个名字。
许棠棠。
棠棠。
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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