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不愿看狗皇帝惺惺作态,扶着谢贵妃去了偏殿。亲自喂其喝下养神压惊汤药,看她睡着了,才回到七皇子的寝殿。
他听见安顺在安排丧宜。
未成年的幼童,即便是皇子,也是不能大肆操办的,只一副简单的棺椁,甚至不能葬入皇陵。
“朕不管,七皇儿是朕最宠爱的孩子,必须入皇陵!”
听到皇帝这句话,谢勋差点儿笑出来。最宠爱的孩子?狗皇帝说这句话时,不怕举头三尺有神灵吗?
“这么快就办丧事,凶手抓到了吗?”谢勋打断狗皇帝的深情戏码,实在太恶心了,他看地想吐。
安顺躬身上前,“已经查清楚,是七皇子的贴身太监下的毒。原因是,他的父母亲人都曾……”
“曾如何?”谢勋带着些冷意地问。
安顺咬了咬牙,“曾受到谢氏族人的欺压,致使家破人亡,他十岁就被卖进宫做太监……”
按照安顺所说,那太监一直怀恨在心,寻机报仇,却因为谢贵妃看护周到,苦无机会。昨晚,伺候七皇子的掌事太监半夜拉肚,不能当值,寝殿里,只有他一人,他便趁机给七皇子下了鸩毒,又在毒发时,用枕头压住了七皇子,不让七皇子呼救,直到人断了气,才慌忙逃走。七皇子或许是被捂晕了,清晨,在太医合力施救下,断气的七皇子竟然又有了一线生机。然而,剧毒入脏腑太久,终究无力回天。
“下毒的太监已经抓到,皇上下令凌迟处死。如今,应该已经行刑完毕。”安顺结束了陈词。
一切听上去都很合理。谢氏家族庞大,人员繁多,又势大,偶有仗势欺压百姓的,不算什么稀奇事。人受了欺压,报仇雪恨,更是人之常情。可谢勋就是觉地其中漏洞百出。
不说别的,他不过安顿谢贵妃睡下的时间,狗皇帝就把凶手给杀了。怎么看,都有种狗皇帝为掩盖真相而毁灭证据的嫌疑。
谢勋没争辩,这场毒杀若真是狗皇帝一手策划,又岂会让他轻易找到证据?
与其指出其中关窍,打草惊蛇,不如暗中调查。
他绝不会让小表弟不清不白地死去,凡是参与毒杀的,一个别想跑!
男子不能在内宫久呆,谢勋询问过太医谢贵妃的身体状况,确定只是受惊过度,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好后,就离开了皇宫。
这时早朝已过,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七皇子去世的消息。皇帝对外宣称,病亡。
“哼,莫非还指望我谢氏感激他遮掩的恩情?”谢勋讽刺地冷嗤。
“怎的如此多人?”谢勋皱眉看被马车拥挤不堪的府门口,转而立即想明白了。
谢派拥立的皇子死了,谢派顿失奋斗的目标。他们需要立马选出一个新的奋斗目标。
镇国公府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山雨欲来。
“谢世子~”
谢勋进府门时,突然有人喊,他回头看去,当即冷笑。
五皇子,呵,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这个时候五皇子来我镇国公府做甚?”谢勋口气不善。
五皇子躬身一揖,竟是九十度弯腰大礼,“我来此,乃是母妃授意,让我转告谢世子和谢尚书,莫要为谢贵妃担忧。她会搬去紫云宫暂住,照顾谢贵妃,伺候汤药。”
“哦,那还真是谢谢德妃娘娘了。”谢勋嘴上说谢,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五皇子仿若不闻,继续谦逊有礼地道,“年轻时,我母妃便和贵妃娘娘要好,只是后来贵妃娘娘深居简出,才少了往来。既为朋友,自当相互照抚。对了,我今日来,还为一桩事。”
谢勋眼神示意他继续。
“这几个月,我心怀愧疚,夙夜难寐。今日终于提起勇气,再来相求,可否将谢大小姐嫁给我?我虽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却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镇国公府若应允这桩婚事,我承诺,此生不纳一妾!”
“五皇子,七皇子新丧,你却来此求亲,不太好吧?”谢勋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五皇子白了脸,连忙告罪,“是我唐突了。概因我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怕此番走了,不知道还敢不敢再在谢世子面前提起此事……我是个软弱无能的……我不打扰谢世子了。告辞!”
五皇子躬身一揖,又是九十度的弯腰大礼,才惨白着脸离开了。
“世子爷,五皇子什么意思?”九碗不懂地皱眉,“他难道不知,镇国公府在宫里多的是人,哪里需要德妃去照顾?”
“他自然知道,不过找个借口来镇国公府露脸,表诚心罢了。”谢勋不屑地摇了摇头,“不愧是皇族,果然一个个都薄情寡恩。”
豪华马车里。
“殿下,谢世子能答应您的所求吗?”五皇子的亲信太监为主子抱屈,“殿下怎么能立誓永不纳妾呢?那谢小姐丑陋不堪,给您做正妃,已经是高攀,怎么有福气受您的专宠?”
“你知道什么?”五皇子失笑,“若论长相,谢大小姐就算长成天仙,也不值得本皇子专宠。可她背后是镇国公府,是谢氏……只要谢氏肯拥立本皇子,早年受些委屈又如何?”
当年父皇受的委屈更多,不也苦尽甘来了吗?
七弟死了,他觉地自己胜算很大……
谢勋没去见谢派的那些官员,径直进了清风院。
老爷子坐在窗口,仰头望着天空出神。谢勋有些心疼。
老爷子在为谢氏阖族的前途担忧!
“祖父~”谢勋轻唤。
谢老太爷缓缓转头,“回来了。你姑母还好吗?”
谢勋想说很不好,又怕老人担心,便掐头去尾地道,“喝下压惊汤药,已经睡了。表弟应该会葬入皇陵。”
谢老太爷嘴角轻微地扯了扯,带着讽意,“以为一块儿风水宝地,就能抹去所有的罪孽?”
老爷子也怀疑狗皇帝!
祖孙俩互看一眼,老爷子就转了话题,“你没去见你父亲?”
“刚才五皇子跟孙儿向大妹妹提亲。”
“你如何答复的?”
“孙儿说,表弟新丧,不宜谈论婚嫁之事。”谢徐眉眼间笼着极重的懊丧和厌烦,“祖父,难道谢氏只余拥立那些薄情寡恩之人一途了吗?”
他不甘心,不服气,想到那些薄情寡恩之徒的丑恶嘴脸,他心里就堵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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