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哈黎。
西城门墙头的旗杆上,此刻正挂着个人。
这个人是大宛国唯一的皇女,阿娜依!
雪国禁卫军在城里掘地三尺七八天,终在昨晚,于一间平民地窖中找到了这位大宛皇女。
皇后和满朝文武大怒,因为审过阿娜依的随从后,发现这位大宛皇女竟然是故意在哈黎玩失踪,挑起战端!
大宛好大的狗胆!
此番,木城被攻破,七国联军一路东进,沿途劫掠,雪国损失惨重。
要是五天前,找到阿娜依,哪怕心里再憋屈愤怒,皇后也会把人送还给大宛女皇,王师在外征战,国内兵力空虚,这场仗,他们打地没信心。
五天前的早晨,皇后接到了雪国常胜大将军戈尔泰的鹰信,说最多七八天,就能带着十万大军回到哈黎救援。
有了大将军的十万悍勇之师,他们还怕什么?
雪国在西域,从来都是傲视群雄的存在,何曾被人这样欺负过?
必须对大宛和那六个妄想吞掉大象的蚂蚁小国杀一儆百!
不就是再等个两三天嘛,有被视为神女的阿娜依在,拖着就是!
于是乎,皇后派人给大宛女皇送了一封求和书,实际却是恐吓信。
大宛若想要回他们的皇女阿娜依,除退兵之外,联军诸国还要上一座城池和黄金百万两以作赔偿。否则,就把他们的皇女挂在城墙上,风吹,日晒,雨浇!
诸国刚开始答应跟大宛联合,来打雪国,确实为救能呼风唤雨的阿娜依皇女,战争打到现在,利益纠葛错综复杂,六国多有贪婪的,本来就不满足于现在劫掠到的金银、财物和美女,更别说还要割让城池!神女虽能召雨,却远比不上眼前的利益重要。
大宛女皇软语哀求,又许下重礼,才让那些贪婪的家伙答应给三天时间,让大宛人想办法营救被抓的皇女阿娜依。
大宛女皇原本想采用拖延的战术,先稳住哈黎的雪国人,没想到当天下午,娇滴滴,俏生生的皇女,就被扒掉外袍,只穿着单薄的襦裙,挂在了西城楼墙头的旗杆上。
快要入冬的季节,寒风刺骨,被誉为神女的阿娜依皇女在墙头被冻地双唇发紫,娇躯瑟瑟发抖。
七国联军营地。
“怎么办?再不想办法,我的阿娜依会生病的!”大宛女皇焦急地徘徊着,“我的阿娜依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好了,女皇!”一士兵疾奔进营帐,“雪国的五王子正在城墙上……调戏皇女!”
“什么!”大宛女皇冲出营帐。
哈黎西城楼上,一个肥胖臃肿的男人正用手里的马鞭,上下左右地捅咕着被挂在旗杆上的阿娜依,阿娜依仓皇地躲避着,可她是被挂在旗杆上的,一旦扭动,就摇摇欲坠。
“别动,皇女殿下,小心摔下去,可是会死的!”五王子哈哈大笑,“本王子会心疼的。母后说了,明天,你的母皇若是还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把你赏给本王子,当侍妾!”
说完,五王子伸手,在阿娜依的脸上摸了一把,刺激地阿娜依破口大骂,“拿开你的脏手,恶心!”
这还是从昨天被挂上墙头,阿娜依第一次怒骂。之前,这位皇女,就算被冻透,饿地眼发晕,都没发一声。
被骂了,五王子非但没生气,反而兴奋地肥胖的身躯花枝乱颤,愈发拿恶心的话刺激阿娜依,“哦,刚才忘了告诉你,我母后还说,洞房就设在这西城楼上,让你们大宛的将士好好看看他们冰清玉洁的皇女,是如何在我雪国男人怀里绽放的?”
嗷呜,五王子夸张地狼嚎。
雪国士兵哄堂大笑。
将这些话听地清楚的大宛女皇目眦欲裂,“我的阿娜依竟然受这样的凌辱!”
当即有大宛将士来跟女皇请战。
女皇没理会那些请战的人,疾步冲进一个帐篷里,揪住里面的人,暴怒地咆哮,“汉人,你不是说你的主子会帮忙救阿娜依吗?你的主子如今在哪里?”
被揪住的汉人,一脸镇定,“女皇放心,我家世子爷既然说会救人,肯定会把人完好无损地交还给女皇陛下。”
大宛女皇这才稍稍缓了神色,却依旧忧心忡忡,“还要等多久?那肥猪五王子可是说了,明天就会……我的阿娜依会死的!”
皇女的尊严,不允许阿娜依受如此奇耻大辱。无论是皇女的傲气还是为大宛国民的尊严,明天,若真发生那肥猪五王子说的事,阿娜依会提前自尽!
大宛女皇就这一个继承人,岂能不急?
被挂在旗杆上的阿娜依此刻已经有了死意。她是大宛最尊贵的皇女,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要不是怕母皇悲恸伤身,她早自我了断。
她不由想到那个人。
他的国家,危机解除了吗?
那天,她在集市,被一个眼熟的汉人拦住。那汉人递上她的玉佩和一封信。
看完信,她就跑去求母皇出兵攻打雪国。
雪国是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像大宛这种隔着其他国家的,尚且要时不时向雪国纳贡,以保平安。力量悬殊,母皇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请求,还严厉斥责她一番。
眼看哀求无果,她急地团团转。她答应过那人,只要他让人带着玉佩来找她,不论多艰难的事,她都会援手。
她不能食言!
思来想去,她决定利用她大宛唯一皇女的身份和美色,在雪国都城哈黎设了个局。
她的计划成功了,母皇为救她,联合周边六国,来攻打雪国!
听到消息,她兴奋地好几宿都没睡着。
这是除求雨,她做过最大胆,最成功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她藏匿的人家,孩子说漏了嘴,她被从地窖里揪出来。随行的侍女受刑不过,招人了她设局的来龙去脉。
她被挂在这耻辱杆上,原本她不想死。可若是那肥猪真敢侮辱她,她就必须死了!
夜幕降临时,阿娜依才被雪国人从旗杆上摘下来,这时,人已经冻僵,四肢麻木,半晕状态。
她眨了眨眼,忍不住想,那个人会来救她吗?
她很想再见那人一面,看看他帅气的脸,听他说话。他是她见过最有趣的少年郎,可惜,他不肯做她的皇夫。
不过,她不后悔帮了他,人要一诺千金!
月亮爬上树梢时,哈黎东城门。
一队人马疾奔到城楼下。
城楼上的士兵正要喝问“什么人?站住!”下面的人先喊起来,“快,大将军受伤了!快开城门!”
那人喊完,扬手向城楼上抛了一物。
城楼上的士兵赶紧接住,交给校尉,校尉一看,大惊,“大将军的虎符!”
那校尉半点也不敢耽误,亲自噔噔噔跑下城楼去开城门。
城门打开,一队人马,十余骑,穿着大将军亲兵的军服。为首的就是他们雪国的常胜大将军,戈尔泰!
此刻,人两眼闭着,脸惨白,气息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喘气声。
那校尉急问,“大将军怎么了?”
坐在大将军身后的亲兵丢下一句,“在路上中了云朝人的埋伏。”就拍马冲进了城。
看着那十余骑尘土飞扬地往大将军府而去,那校尉才想起,还没验明那些人的身份。
“大将军也在,应该没问题吧?”那校尉挠了挠头,慢慢关上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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