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带着九碗在金城郡闲逛了两天,就看见典玮满脑门大汗跑来。
谢勋嘴一咧,“本候刚还说,这金城郡也逛的差不多了,打算再去秦州郡遛遛,顺便去看看周刺史那厉害的小妾。刺史府妻妾如云,这么多年,就她怀了男丁,真是劳苦功高啊!”
典玮心里暗骂一句“小狐狸!”脸上陪着笑,“侯爷说笑了,男子汉大丈夫,哪里好管妇人生儿育女之事……下官来,特为侯爷送赔礼。周刺史已经答应把属于秦州辖下的岐山部分让于甘州,这是文书,请侯爷过目。”
九碗从典玮手里接过文书,摊开检查一番,才递给谢勋。
核验过文书印章无误后,谢勋很随意地丢给了九碗,转眼看了一圈金城郡,装作惋惜地轻叹,“本来还以为周刺史会拒绝……”
“甘州连番大战,想必侯爷政务缠身,下官就不留侯爷了。”
这小狐狸果然看上了金城郡!
甘州如今和秦州的兵力虽然差不多,秦州兵的战斗力却远不如身经百战的谢家军。
必须立马将这尊煞神赶走!
“京都失落,中原大乱,北地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已经不多了。日前下官去庙里,见香客十个有十一个都祈求天下太平,莫起战火。黎庶小民太难了!甘州是云朝的门户,周刺史常说,秦州百姓能安享太平,全靠侯爷和谢家军。”典玮嘿嘿讨好地笑。
“是嘛。”谢勋不冷不热地,“既然周刺史爽快,本候也不再强人所难。秋猎时再邀周刺史一聚吧。”
典玮连声说好,一定把这话带到。直把谢勋送进岐山,典玮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把这尊煞神哄走了!”
“大人,那谢勋似乎知道了大人的筹谋……”师爷眼露忌惮。
典玮缓慢地眯了眯眼,“谢勋那番话应该只是试探。叮嘱我们的人最近行事加倍谨慎!只要再熬上六个月,就不用怕了。”
岐山上,谢勋笑了,“整座岐山都是本候的了!哈哈哈……”
甘州终于有了条生财之路!
“侯爷,这岐山得来也太顺利了点儿……”九碗怕其中有诈。
“管他诈还是不诈,到了本候手里的地盘,谁敢伸手,本候剁了他的爪子!”
一力压百技,天下大乱,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立马传信张掖,派兵驻守岐山。招募旷工……把金大家接来。”
开采和提炼原油方面,他需要和金帛做些实验。
打完仗,该开启赚钱模式了……
秦州城,典玮回到刺史府,就接到消息,那位昆仑山的神算子在洛阳时,曾是一品镇国公府的座上宾。
“那道士果然有诈!”典玮怒哼。
“要去天青观抓人吗?”师爷躬身问。
典玮摇头,“不。这件事暂时不宜泄露。”
若让周興知道自己被哄骗了,会牵连徐姨娘的孩子。刺史府后院,如今可是好几百双妒恨得发红的眼盯着徐姨娘的肚子呢!
“派人暗中监视天青观即可。等时机成熟,再将其连根拔起。没想到天青观竟然是谢氏的暗庄,不愧是百年高门大族,根深树大啊!”
天青观的观主尚且不知道自己被看成了谢氏的暗庄。因怕香客减少,他对外隐瞒了神算子已经离开天青观的消息,甚至派弟子伪装成神算子的形容,依旧给香客卜卦算命。
玉虚得知这个消息后,摇头叹息,“贪念太重,天青观早晚要大祸临头。”
此时,玉虚已经进了岐山,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等谢勋。
砰~
一声巨响,玉清猫腰疾跑出帐篷,满脸喜色,“有人在炼丹!”
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赶路,摸不着丹炉,浑身难受的很。
玉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爆炸的地方,却大失所望,没有丹炉!
坍塌了大半的木屋里,站着一男一女,地上散落着瓶瓶罐罐,虽然那些东西有些古怪,可不是丹炉,玉清顿时兴趣全无。
“谢世子这又在捣鼓什么稀奇物件啊?”玉虚笑眯眯地看满脸焦黑的谢勋。
谢勋有些错愕地眨眨眼,“算子先生怎么来了?”
玉虚轻笑,“若无老夫,谢世子又怎能如此顺利拿到整座岐山?”
“竟然是先生帮了我!”谢勋惊喜交加,“那我要好好感谢先生才是。”
说完轻声呵斥九碗,“算子先生来了,怎么不禀报?”
九碗委屈地咕隆,“不是侯爷说这个实验至关重要,除非天塌了,不能打扰吗?”
刚刚的实验重要,却不是谢勋谢绝一切打扰的原因,而是有危险!提炼原油,一个不注意就可能爆炸,刚才不就炸了吗?
他和金帛穿了铠甲,爆炸时,他及时拉开金帛,才没造成伤亡。
“就你理由多!”谢勋一脚踹开九碗,笑着上前,“先生大驾光临,我这就让人摆上洗尘宴。”
“洗尘宴先不忙。老夫给你介绍个人。”玉虚把玉清推到谢勋面前,“这是老夫的师弟,玉清,他极擅丹道,或许能帮得上你。”
谢勋两眼噌地一亮,昆仑山的炼丹大师!
这是宝贝啊!
炸药,他从穿越过来就在琢磨,却都因为太过危险,没什么进展。古代的炼丹术说白了就是化学研究,炼丹大师应对爆炸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看着发须皆白的玉清,谢勋仿佛已经看见了炸药问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我这两天做的事还真需要炼丹大师的指点,嘿嘿……”
“没兴趣。”玉清冷淡地别过了脸。
谢勋一愣,愕然地以目询问玉虚,这是怎么回事?
玉虚一脸无奈,“玉清师弟只对炼丹感兴趣。”
这个好办!
谢勋抹一把脸上的黑灰,正要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忽悠,玉清却转身走了,留给谢勋一个冷淡的背影。
什么情况?
谢勋满眼问号。
噗嗤,金帛没忍住笑了,幸灾乐祸,“没想到西北候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在她的印象里,谢勋就像一个吸附力超强的光球,人才自动向他靠近。他只要张开双臂接纳即可。就像她,到如今,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笃定地选择信任他,投奔他。世上的有才有德之人多的是,当初在洛阳,谢勋的德行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差!
谢勋佯装无奈叹气,“本候的魅力还不够男女老少通吃啊!”
噗嗤,金帛再次没忍住笑了。
这个人总是轻易就能逗的她控制不住笑出来。
看着金帛灿烂如花的笑脸,谢勋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长安之祸后,金帛沉浸在自责中。楚瑜给他写信时特意提过这件事。金帛到了张掖日夜不停地做研究,吃的越来越少,日渐消瘦。楚瑜忧心忡忡,生怕金帛积郁成疾,落下病根,又不知道怎么劝慰?
人接来岐山后,谢勋发现金帛果然如楚瑜说的般,瘦了一大圈,跟风一吹就会被刮跑的纸片人似的。谢勋都不忍心跟她讨论实验的事。可她一心想快点儿进入工作状态。他只能绞尽脑汁逗她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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