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睡个好觉的小鹰们在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中不情不愿的醒来,真想一直沉醉在梦中啊,他们知道,醒来鹰爸鹰妈就要走了。
白尾海雕夫妇早早就醒来了,虽然今天的早饭已经有了着落,但他们还是去南面的草原抓了两只肥硕的兔子回来。
低头耷脑的小鹰们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爪下的兔子肉,爸爸妈妈即将离开,即便抓来了他们最喜欢的肥兔子,也不能让他们开心起来。
大毛妹妹没有一点离别的愁绪,仍旧欢快的吃着雉鸡肉,吃了一点雉鸡肉后,她又挤到了哥哥们身边,和哥哥们一起吃起了兔子,自从开始迁徙后,虽然每天长距离的飞行很累,但她也被每天的新见识吸引着,她对明天总是充满期待。
即便磨磨蹭蹭吃得很慢,也有吃完的时候,两只肥肥的兔子被小鹰们吃得干干净净,从小的经历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浪费食物,填饱肚子是第一要务,说不定哪天就要饿肚子。
小鹰们化形排排站在一起,看着鹰爸鹰妈带着大毛妹妹飞向远方。
“我想爸爸妈妈了。”大毛哥悄悄抹着眼泪看着白尾海雕夫妇消失的方向。
温濂不想说话,他也舍不得鹰爸鹰妈离开,上辈子是孤儿的他,这辈子在白尾海雕夫妇这里圆了夙愿,被无微不至照顾的那一年是他两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三毛小弟见不得两个哥哥无精打采的样子,“明年这个时候就见到了。”
“可是,那还要一年呢!”大毛哥觉得他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
三毛小弟不说话了,他也舍不得,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鹰爸鹰妈不可能庇护他们一辈子。
温濂也想到了这里,是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朋好友,总要离别,哪有一辈子在一起的道理,何况对于猛禽来说,除了伴侣,他们是极度排他的种族,很多领地相接的猛禽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将来,可能除了去谷地,有着亲缘关系的猛禽大概率不会再相见,所以这就是谷地存在的原因吧,不单是为了给单身猛禽一个寻找伴侣的机会,还为了可以见到牵挂的亲人吧。
不知道明年会不会见到四毛小妹白霜,她跟阿雅姐弟两个应该会相处和谐吧。
温濂一边想着一边招呼着兄弟们休息,回到栖息的树上,看到树干上的两只长尾雉鸡,三兄弟又是一阵伤感,白尾海雕夫妇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猛禽父母了。
今天的小鹰们因为白尾海雕夫妇的离开,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懒懒的站在树干上,屁股对着另一颗阔叶树树干上的猎物,看见那些五颜六色的羽毛,总是让他们想起昨天一家快乐的拔毛吃鸡的时光,对比现在的冷清,要不是从小养成了不浪费食物,他们早把这些长尾巴的猎物扔得远远地。
思念憧憬着明年快点到来,小鹰们迷迷糊糊的睡了,当然,他们仍旧保持着警惕,父母已经离开了,危险总是无处不在。
深秋的风已经有点冷了,还好他们有密实的羽毛,萧瑟的冷风将阔叶树已经发黄的叶子吹得簌簌落下,窸窸窣窣的声响总是让温濂难以陷入睡眠。
窸窸窣窣?不对,这不是落叶的声响,好像就在屁股后面,眼睛还未全部睁开的温濂就向前跳了开去,跳到旁边的树干上,扭头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嚯!一条粗长的银环蛇盘在树干上正在吞食他们的猎物,只剩下长长的尾巴露在外面。
这条银环蛇也很倒霉,它本来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一个废弃蚁丘里,最近几个月红杉林的白腹山雕疯狂寻找屠杀它们,迫无无奈,它将家搬到了阔叶林,美美的吃了一餐田鼠后,它占据了田鼠的洞穴开始睡觉。
谁知醒来后就发现白腹山雕将屠杀范围扩大到了阔叶林,不得已,它只能选择偷偷的离开,在经过林地边缘的时候,看到树上的长尾雉鸡,实在是饿极了,它没发现另一棵树上的小鹰们,免费的午餐谁会拒绝,反正它不会,当然如果它知道这是三只白尾海雕的猎物,打死它也不会上去。
温濂扇动翅膀的动静同样惊醒了大毛哥和三毛小弟,他们顺着温濂的眼光看去,可恶,这是爸爸妈妈留给他们的肉,虽然他们不太想吃,但绝没有便宜外人的道理,尤其是跟他们也有深仇的长虫们。
银环蛇也发现了小鹰们,看着三只猛禽,它已经忘记了吞咽,三只啊,整整三只天敌,它绝望了,猛禽从不会放过他们见到的任何蛇类。
绝望的银环蛇加速吞咽,它还有毒牙,只要它能把食物吞进去,那么凭借毒牙说不定还有逃生的机会,对面的三只猛禽看起来年龄并不大。
温濂怎么会给银环蛇机会,他不知道这个星球的银环蛇有没有毒性,但按照上一世的话,银环蛇的毒性排行在全球第四呢。
所以在银环蛇努力吞咽的时候,他就朝着银环蛇的七寸伸出了利爪,他必须在银环蛇腾出毒牙前干掉它。
温濂的速度和准度被树枝的遮挡大大的降低了,这给了银环蛇逃生的机会。银环蛇在温濂一击未中的情况下,顾不得接着吞咽,它想朝树冠深处爬去。
但它忘了,可不只有一只猛禽,另外两只也对着它虎视眈眈呢。
三毛小弟在温濂失爪的时候,就判断了银环蛇逃走的方向,他早已蓄势待发,在银环蛇转身的瞬间,三毛小弟就朝着它飞了过去,利爪毫不犹豫刺穿了银环蛇的七寸。
经过这番惊吓,小鹰们重新打起了精神,肚子也有点饿,早餐他们因为没有胃口,吃的并不多,太阳已经从正中向西偏移,小鹰们决定将剩余的一只长尾雉鸡和银环蛇吃掉,至于那只被银环蛇吞得只剩尾巴的长尾雉鸡小鹰们没动,他们不确定银环蛇是不是将毒汁刺入猎物的身体。
这条银环蛇意外的美味,小鹰们排排站在长长的蛇身旁,吃得头都不抬。他们已经决定将蛇,尤其是银环蛇纳入他们的食谱,嗯,味道真不错。
深冬的风冷冽的刮过阔叶林,小鹰们挤在一起相互取暖,距离白尾海雕夫妇的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自从冬季到来,领地内的猎物越来越少,很多不需要迁徙的动物,或储存了足够的食物,在巢穴里猫冬,或者早早存够脂肪开始了冬眠。
白腹山雕夫妇也不再漫山遍野的追捕蛇类,由于今年幼崽的夭折,夫妇两个也不需要去谷地,他们选择出去度假。
小鹰们去了湖泊北岸几次,一次也没见过金陌,不知道是被金雕夫妇抓去了谷地,还是躲去了丘陵深处。
湖泊里只有一些不需要迁徙的留鸟,但大都躲在枯黄的芦苇丛中,只有觅食的时候才会出来。
湖泊里的鱼儿们在深水里游动,偶尔浮出水面吐个泡泡,三兄弟好几天没有吃饱过了。
由于领地的贫瘠,去年的小鹰们没少挨饿,当挨饿成为了习惯,小鹰们并没有觉得挨饿多么难熬。
但自从接收了林雕的领地,再加上与金陌搭上了“关系”,小鹰们再没挨过饿,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为了保持体温,小鹰们的食量都大了很多,寒冷、饥饿,这些让挤在一起取暖的小鹰们在这个冬天格外难过。
温濂和大毛哥将体型最小的三毛小弟挤在中间,瑟瑟发抖的他们肚子也咕咕叫着。
这样不行,吃饱了才会暖和,他们必须得去捕猎了,温濂伸长脖子望着远处的草原,一群大角羊在枯草间寻找着能入口的部分。
温濂转头去看兄弟们,嘤嘤嘤~,咱们去抓大角羊来吃吧。
大毛哥第一个表达了赞成,饿肚子太难过了。不过对于如何来抓,他表示听弟弟们的,他负责出力气。
大角羊体长接近两米,对于猛禽来说太大了,如果是春季,小鹰们还可以狩猎大角羊幼崽,现在则不行,幼崽们经过一个水草丰茂的夏季,体型已经与父母差不多大了。
温濂也没想到特别好的办法,不过他打算就近观察,如果能寻到落单的大角羊,说不定他们就有机会。
小鹰们选择了距离大角羊群最近的一颗矮树上停留,草原上的树木大都是灌木,即便有几颗乔木,也不会长得太高。
三兄弟照例挤在一起,他们需要保持体温。
温濂仔细观察着不远处觅食的大角羊群,它们很警惕,雄性壮年大角羊在最外围,亚成年大角羊跟着母亲在内侧寻找着可食用的干草。
就在温濂盯着大角羊群思索时,三毛小弟轻轻撞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向大角羊群西侧的方向,一只受伤的老年大角羊在族群的内侧艰难的寻找食物。
就它了!选定了猎物,就该制定方法了,温濂看看大角羊的体型,再看看脚下,对于兔子来说锋利的爪子很难给予大角羊致命一击,并且他们也无法把大角羊抓到空中丢下摔死。
怎么办呢?温濂下意识的看向周围,当目光从树下的石头掠过去时,温濂有了主意,招呼着兄弟们落地化形,在矮树的周围寻找趁手的石头。
三兄弟各寻到了一块,看着大毛哥嘿啾嘿啾搬着一块特意寻来的大石头过来时,温濂不由扶着额头叹气,算了,是他没交代清楚。
不过有他和三毛小弟手里这两块也够了,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将石头放下,留下大毛哥变身藏到树上,温濂带着三毛小弟扇着翅膀出发了。
由温濂从西侧先行发动进攻,大角羊群见到温濂并没有太大惊慌,没有幼崽,猛禽很难对成年的它们造成伤害,大角羊群们在首领的带领下有序的向着东侧跑了起来。
温濂早就料到了羊群不会在他冲击的时候散开,不过他有办法,在低空飞到受伤的老大角羊上方时,温濂化形骑到了大角羊身上,正当他试图抓住大角羊的羊角时,没想到这只老年羊经验丰富,在温濂落到它身上时,它突然一个减速,将温濂甩向前方。
将温濂甩下后,老大角羊立刻加速冲进了族群,多年被掠食者捕杀的经验救了它一命。
温濂早有准备,在被甩出去的刹那,温濂就变身扇着翅膀飞向上方,三毛小弟此时等在羊群逃跑的侧方,看到温濂被甩下,他立刻执行b计划,看准了一只亚成年的大角羊,由于慌不择路,它落在了后方。
三毛小弟盘旋着俯冲,一遍又一遍的试图驱赶这只落在后面的大角羊,让它朝着羊群相反的方向逃跑,它渐渐的落后了。
温濂在空中盘旋了一群,重新飞了回来,化形再度骑上被三毛小弟驱赶的大角羊,双手握住大角羊新生的羊角,温濂试图将它转向大毛哥的方向。
即便是亚成年的大角羊,也不是猛禽们轻易可以捕猎的,如果白腹山雕在此,肯定会嘲笑小鹰们不自量力。
不过,两世的智慧,加上三只即将成年的猛禽,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单凭温濂,即便他再努力掰着羊角,也无法将之赶向大毛哥所在的位置,不过加上三毛小弟,情况就得另说了。
此时,温濂骑在大角羊身上,由于腿长,所以温濂将腿向后弯曲着,用力夹紧羊腹,身体前倾,双手将大角羊的羊角朝着大毛哥藏身的方向用力掰着。
大角羊边跑边跳跃,温濂被颠得差点掉下去,还好上辈子骑过马,要不,非得被颠下去不可,温濂一边掰着羊角,一边居然还有余力暗自庆幸。
在三毛小弟一次次俯冲驱赶下,这只亚成年大角羊慌不择路的逃向了大毛哥藏身的矮树下。
早就等不及的大毛哥在大角羊即将到达的时候,就化形抓起了树下的石头,抓着石头快跑两步朝迎面跑来的大角羊狠狠砸了下去,来不及转向的大角羊被砸的头晕眼花。
温濂立刻顺势板着羊角朝一侧倒去,抢过大毛哥手中的石头,温濂接着朝羊头砸起来,大毛哥被抢了石头也没住手,他回头抓起另一块石头和温濂一起砸了起来。
出来觅食的一只狐狸远远地围观了这一幕,太凶残了,这是猛禽吧,要是它的脑袋瓜估计都不够人家砸一下的。
在狐狸晃神的一刻,田鼠趁机从它的爪下逃脱,就近钻进了一个兔子洞,躲在洞里瑟瑟发抖的兔子们选择了无视这只田鼠,嘘,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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