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虚吃罢饭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累了一天打牌的兴趣都没了,现在十二月,看着最近的天气预报,估摸着今年雪都下不了。去年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在武市混日子,进了家挂牌的股票机构搞网销,现在想想真好笑。拉一堆人在一个群里,就两百个引流的人,还分了八个群,一个群四十来个人,托都有二十几个,还好只搞了一个月都不到,病毒灾害就来了。记得那个时候在武市压根就没意识到灾害这么严重,相关的报道全是什么谣言啊辟谣啊,市里的人就没当回事儿。当灾害过后总有人问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居家准备,其实挺冤的,人都是怕死的,要是知道这么严重谁不准备啊。

    李神虚当时是定的一月二十三号下午三点的票准备回去的,早上五点起床的时候外面吵吵闹闹的,一看最新新闻早上十点封城,吓得他连忙起床打的到汉口火车站。可是人家司机一听去火车站,压根就不去。“有毛病吧,那里就是灾害发源地,你还往那儿钻。”没办法坐到了武市火车站,但是压根就没票了,最后花了八百包了车才出的武市城。

    就出个武市城就去了八百大洋,放在平时能被笑话三个月。其实也不能怪李神虚出逃武市,本来身上就没钱,还要隔离在家,食物没有,收入来源没有,而且谁能想到自己哪一天就在出租屋里没了呢?现在想想,心里还是很内疚的,如果因为自己的出逃连累一个村,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万幸的是,隔离14天后,身体没什么异常。

    老唐开车把吴胖子和李神虚分别送回了家,李神虚家里爷爷奶奶都在世,父亲是个兽医,学的爷爷的手艺,爷爷和父亲原来都是兽疫站的,不过后来兽疫站不享受国家补贴了,父亲就没干了,现在全国各地的工地当钢筋工,赚的全是辛苦钱,母亲这会还在京市当家政,一家人本本分分,还算过得去。奶奶照料着家里的几分薄田,虽然父母都让她放了,但是老人家不愿意,爷爷最近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一天能晕倒好几次,手连筷子都握不稳,一个劲的抖,生老病死,李神虚每每看到总会难掩悲伤。农村人家里大抵都是这种情况,年轻的夫妻在外谋生,年老的父母在家留守,两个人都在还好一点,如果去了一个,孤寡的老人可有多难熬。

    李神虚刚进家门,爷爷奶奶的房门已经关上了,隐约还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估计一会就要关掉了。奶奶是个电视迷,虽然眼睛不行了,但是耳朵还算灵光。自从爷爷身体不行后,每晚能看电视看到11点的奶奶也放弃了夜间的乐趣,照顾着爷爷的身体和情绪。两个老人相互扶持了一辈子,虽然爷爷总是凶奶奶,嫌她这个嫌她那个,拌嘴更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知道他们到底是互相看不顺眼还是权把这个当调剂呢?李神虚累的厉害,关上厅大门,走到鞋架换了双棉拖鞋就上了楼。楼上有三间房,正对楼梯的是父母回来住的,中间是厅,摆着沙发和挂墙液晶电视,中间一间房算是房,基本没人住,最里面的是李神虚的。进了自己房,找了贴身衣物就去洗手间洗澡去了。洗手间正对着李神虚的床,用衣柜的滑动门遮挡。匆匆洗完澡换了衣物,就钻进了被窝,最近自己名字被人神神叨叨的说了两次,也不知道到底有啥含义,不过现在累的紧,李神虚很快进入了梦乡。

    李神虚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的,门外吴胖子的声音传来,“肾虚肾虚,起来了,上街溜达溜达去。”

    李神虚不耐烦的起床开门,又迅速逃进了被窝。“大早上的,瞎叫唤啥,这么早上街干嘛?”

    “这都12点了哥哥,你还睡呢?”吴胖子瞥了一眼李神虚,无奈的摇头。

    李神虚把枕头边的手机拿过来一看,可不吗,都十二点十五了。现在不起来,吴胖子肯定会在旁边絮叨,李神虚还是不情不愿的起了床。下了楼,奶奶正在厨房忙活,奶奶看到李神虚和吴胖子,笑意盈盈的问道:“不在家吃午饭?”

    “不了奶奶,我去街上转转,你们和平时一样,不用等我。”李神虚迅速换了鞋,从停车间推出了摩托,就和吴胖子一起溜达去了街上。

    他们这个镇叫九集镇,街道不大,就是那种一条路过去,然后两边各种店铺,严格来讲,更像集市。当地的早餐基本都是吃面喝黄酒,但是面馆基本都能营业到12点半,面条卖完的除外。李神虚把车停靠在面馆前,和吴胖子一起进了面馆,一人点了份牛杂面,在襄市,牛杂面是特色,确切的说,牛杂面应该叫牛油牛杂面,汤底是用牛油做的,不知道近些年有没有变,总感觉现在的面条和小时候吃的味道变化了很多,让老板再倒两碗黄酒就找座位坐下了。刚坐下,吴胖子头像前点了点,示意李神虚看,李神虚顺着他的眼光过去,正好瞅见昨晚那个跟在牛波一身边的那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正在扒着碗里的面条。

    老板娘提着壶给吴胖子和李神虚倒了两碗黄酒,然后叫老板娘给汉子也倒一碗,等老板娘倒完,李神虚就凑过去坐下。“吃杂酱面不干啊?喝黄酒多舒坦啊,还暖和。”

    凶汉子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李神虚,没搭理他,继续扒着面,李神虚也识趣的坐回了自己的桌。

    “得,贴别人冷屁股了吧。”吴胖子笑道。

    “谁成想爽朗热情的牛波一,身边的朋友这么高冷。”李神虚悻悻的说。

    “哎哟,每个人性格不同嘛,很正常。”李神虚没再说什么,扒着面,肚子也饿得不行。中途凶汉子又点了一碗,肯定是没吃饱,虽然襄市不算南方,但是面条和碗的分量的确不多,如果叫南河省人那种专门吃面食的来吃的话,肯定是不够的,何况凶汉子这么大体格。等他们吃完,汉子已经去结账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汉子把他俩的也结了。

    “哎,兄弟,谢谢啊。”李神虚叫住汉子说道。

    “没事,你不也请我喝了黄酒?”汉子平静的说道,李神虚心想这人估计不苟言笑。

    “那不是你付的钱嘛,这也算不上我请,要不晚上去找个地方喝酒?”

    “不用,我晚上不出门。”汉子依旧平静,很难想象,现在还有晚上老实蹲在家里的男人,多半是有老婆管着在。

    “你是本地人?我还以为你们是外地人,只是来参加葬礼的亲朋。”李神虚笑着问道。

    “不是,我不是本地的,只是今天还不走,正好看看街上有没有意向户。”汉子边凶神恶煞的瞅着来往的路人边说。

    “咋,你们导游还要自己拉户?你们是跑哪些景区的啊?”李神虚被汉子逗笑了。

    “可不是吗?这年头上头盯得紧,还要自己找户,不过我倒不用找,主要是帮牛波一顺道看看,我主要看看哪些人面善哪些人面恶,闲的无聊。”汉子说道。“而且我们景区都是特殊人群,所以不方便透露。”李神虚诧异的看着这个身高起码有186的汉子,心想还有这种景区?难道专门接待领导人的?不过现在啥职业没有啊,也没多想。

    “还没请教你贵姓呢,怎么称呼?”

    “我姓温,单名一个良。”正说着,一个大长脸走了过来,拍了拍大汉。“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和牛波一的同事,叫马厚袍。”

    “你好,我和牛波一是负责一个项目的。”说着就伸手和李神虚握了下。

    “哈哈哈哈,你俩组合挺别致啊,你俩是什么牛马。”李神虚只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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