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无难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不多时便将一首《凤求凰》书写完毕。

    场中立即便响起一阵阵喝彩。

    江朝歌虽然不太懂书法,可他必须承认,赢无难的字看起来极为漂亮,每一笔每一划,仿佛都蕴含着某种神韵。

    “好字!”

    赢无难便看了过来:“能得江公子一句夸赞,无难心愿已了。”

    他看起来非常高兴。

    但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显然刚才写下书法时耗费了一些体力。

    不过,他的腰杆却挺得很直,同时朝家丁喊道:“拿酒过来,哈哈哈,本公子今日要开怀畅饮!”

    “少爷,您不能再喝了,晚间还有婚典……而且,您这身体……”陪在旁边的家丁立即劝道。

    “废什么话?拿来!”

    赢无难直接抢过了家丁手里的酒壶,端起壶便喝了起来。

    “三公子真是豪爽!”

    “三公子还是少饮一些为妙,您的身体不太好。”

    “是啊是啊。”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有喝彩者,也有关心者。

    赢无难似乎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他又朝家丁喊道:“再取宣纸过来,本公子还要再作一副画!”

    “是!”

    很快宣纸又摆好。

    赢无难开始在上面作起画来。

    姬如雪看了两眼,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这赢无难竟然要以纯黑之墨,画那五彩的凤与凰?未想到他的画艺比书法造诣更高!”

    江朝歌便有些愣住了。

    这么厉害的吗?

    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而且,按照周娇儿的记忆,这赢无难除了精通琴棋书画外,诗词歌赋的造诣同样极高。

    想了想后,他用二郎的口再次问道:“若这赢无难可以参加科举,以他如今的才华,能在儒道上达到什么境界?”

    “至少可达学士!”姬如雪肯定道。

    “学士比姬姑娘的大棋士如何?”江朝歌又问。

    姬如雪看了江朝歌一眼,那眼神明显有些怪责:“自然是比我低一境,与我对等的是大学士,今朝中儒道翘楚,得以三十岁下进大学士者,仅三人而已。”

    “呵呵,那还是姬姑娘更厉害一些,大秦最年轻的大棋士,果然非凡。”江朝歌马上拍了一下姬如雪的屁股。

    姬如雪脸上的表情便缓和了一些。

    江朝歌便继续看赢无难画画,他其实有一个疑惑,这赢无难既然诗词歌赋同样精通,为何今天不展露出来?

    反而是在这里写字,作画。

    而且,还都是围绕着《凤求凰》这首诗而作。

    “怪哉,就算他真喜欢这首《凤求凰》,可他毕竟不是‘汪伦’啊,自身就是风华绝代,完全可以自己作诗,似乎并不需要这样硬蹭我的吧?”

    江朝歌一时间没想明白,主要是他和赢无难真正只见过一面,感觉这赢无难都快成汪伦第二了。

    正想着,赢无难的凤求凰画作也完成了。

    纯写意的画法。

    飘逸中突然凤求凰的灵性!

    虽然只有白纸和黑墨,但却将凤求凰这个主题表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江朝歌不懂画,也觉得这画极好。

    而周围的其它人这次则没有马上夸赞,一个个都围到了画前,非常仔细的观看,品评,赏鉴。

    大概近一刻钟后,才有人开口。

    “这……未想到三公子的画艺,竟高绝至这种地步?”

    “太不可思议了,我师承柳老,习画三十五载,看到此画,亦自叹不如,三公子年龄不过二十,且刚才已展示过了高绝的书法造诣,而这……画技,说句不太尊师的话,怕是老师都未可及啊!”

    “陈兄乃是画艺大师,都作此评,三公子此画当可流传于世啊!”

    众人再看赢无难时,已不如刚才那般的奉承夸赞了,众人的眼中,更多的是惊讶,震憾和不可思议。

    “哪里哪里,若是没有江公子的《凤求凰》为引,我岂能作出此画?”赢无难直接就将功劳归到了江鱼儿身上。

    江朝歌笑了笑:“三公子此话差矣,以三公子的画艺,即使画的不是《凤求凰》,也当可流传于世。”

    “江公子,真觉得我这画画得好看?”赢无难听到这里,便提着酒壶,飘了过来。

    “嗯,极好!”江朝歌真诚回道。

    “哈哈哈,江公子之话,无难是最爱听的!”赢无难又喝下一口酒,接着,目光转向四周:“今日文会,有江公子的《凤求凰》为引,我赢无难也得以施展出一些才华,接下来的文会当以诗词为主,我便斗胆,定个题,如何?”

    “三公子,请定题!”周围人自然没人反对。

    “好,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便私自一回,想众位以‘我’为题,不知可好?”赢无难笑着看向四周。

    “当得如此!”

    周围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都点了点头。

    这题虽然定在了赢无难的身上,可实际上却也等同于在收新婚祝福,以今日之喜,自然是没有问题。

    于是,赢无难又道:“既得众位以‘我’为题,赢无难也当有所表示,不如众人题诗一首,无难便饮酒一盏,如何?”

    “极好!”

    众人立即叫好。

    可跟在赢无难旁边的侍女和家丁就不干了。

    “少爷不可!”

    “是啊,您身体虚,不能再饮下去了!”

    “一首诗,一盏酒,那得饮多少啊?”

    侍女和家丁都纷纷劝道。

    但赢无难却似乎铁了心要求醉一般:“滚开,在这乐信侯府中,我赢无难说的话,还算得了数,更何况我话已出口,岂能无信?”

    “少爷!”

    侍女和家丁看劝不住,便有人偷偷溜走了。

    而赢无难则是又拿起了酒壶:“各位请开始吧,无难先饮一盏,以助兴致!”

    “好,我便先题一首!”

    有个俏公子站了起来。

    但他并未马上题诗,而是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绍。

    江朝歌现在算是有些明白了,文会文会,为何读书人都会如此涌跃的参加,目的居然是为了在文会上获得名望。

    原来如此,儒家修炼的根基,得名望者,可得气运!

    那么,俏公子的此举便可以解释了。

    你不先报名字,又如何能得到名望?

    报完名字后,俏公子便开始赋诗了。

    ……

    这位俏公子的诗先以今日文会切入,又接赢无难的喜事,最终,喻为一场盛宴,也算是点了题。

    于是,有人喝彩!

    赢无难便饮下一盏酒,道一声:“好,无难受领了!”

    接着,又有第二个人站了起来。

    同样赋诗一首,这次以赢无难的书法为主题,对赢无难的才华进行了赞美,同样是点了题。

    赢无难便又饮下一盏酒:“不错,无难受领了!”

    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

    每有人站起来赋诗一首,赢无难便饮下一盏。

    而在赢无难的旁边,一众家丁和侍女则都急得团团转。

    “少爷,不能再饮了!”

    “不可再饮了啊,少爷!”

    “……”

    江朝歌看着这一幕,心里只有一种感觉……疯了,这赢无难疯掉了!

    一个白化病患者,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这样饮下去,怕是要当场醉死吧?而且,今日还是他的婚典。

    这赢无难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是要借一醉来逃避姬如雪和二郎的追查?

    “不太可能!若赢无难真要逃避,之前就完全没有必要主动点明,既然点明了,便不会再作出逃避之事!”

    那他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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