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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现任李家家主李振在房间中沉吟不语,坐在一旁的,正是当代李家的领头之人,李家少家主李明心。少年一身书生气息,看起来似乎是弱不禁风。但其一举一动从容不迫,浑然天成,让人感觉少年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极为合理的,如此看来,少年也并非外面传闻那般简单。
李明心看着李振,开口道:“父亲可是在为外面的传言烦恼?”
李振点了点头,道:“陈家约战,若我李家怯战,则丢了颜面,若战……”他有些担心的看了李明心一眼。
“若战,不管能不能胜,我方和叶家的联盟都会出现隔阂,因为此事关系到家族发展,谁都想占便宜,谁也不想输。”李明心轻轻的说到。
李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阳谋,我李家,不得不接招,若是输了,青城必然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场面,任哪一家单独拥有六座矿脉,不出十年恐怕就会对另外两家形成碾压之势。”
李明心看着杯中的茶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思考片刻,李明心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李振,道:“此战,我李家不接。”
李振愣了一下,道:“不接?”
李明心站起身来,一身白袍顺势而下,他站在窗前,望着远方,道:“此战不管是胜是负,都对我李家没有一点好处,若是胜,必然引起另外两家围攻,若是败,不仅声誉受到打击,而且还会损失两座矿脉。”
李振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不错,这胜者的奖品,又岂是那么好拿的。”
李明心若有所思的看了叶家的方向一眼,突然眼神一亮,道:“传我命令,给叶家叶尘修书一封,就说我李家少家主自知实力不济,此战我李家弃战,但自愿献出一座矿脉,祝叶兄旗开得胜。”
李振有些不解,问道:“明心,为何我李家不但不参战,还要将一座矿脉给他们?”
李明心笑了笑:“父亲,这座矿脉,他们能不能拿到还尚未可知,先许诺他们又何妨,那叶家叶尘生性冲动,自大莽撞,虽实力不弱,但他见我李家如此做派,必然会认为我李家以他马首是瞻,叶家现任家主不在,他掌权心中膨胀之下,叶家剩下的那些人,恐怕劝不住他,此战,他必接。”
“若是他不接呢?”李振问道。
李明心沉吟了一下,悠悠的道:“那他,就不是叶尘了。”
门外,李家侍卫领令而去,怀中揣着李明心写给叶尘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内容如下。
“叶兄在上,弟明心拜见,此次之战,事关我两家荣誉以及日后发展,弟本有心为家族争光,但比武力,弟相差叶兄甚远,恐不胜,所幸叶兄为当代年轻一辈之首,修为更甚,弟愿献出矿脉一座,为叶兄此战胜利提前恭贺,望叶兄旗开得胜,此战胜后,弟登门拜妨,为叶兄接风洗尘,盼叶兄此战后,名动北界,北界众人,均仰叶兄之风采。”落款:李明心。
文中内容几乎可以用作恭维来形容,但李明心丝毫不在意,在他心中,只要达成目的,面子又算什么呢。
从事情发生,到事情决断,李振都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李明心安排,放在其他家族,家主听从少家主的安排,总是有些忌讳。
而李振却无丝毫不适,甚至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自己这儿子,从小便聪慧异常,家族大大小小事自己都要问问他的意见,时间久了,自己也懒得去操心,索性就全都交给他了,所以李明心虽是少家主,但在李家的权利与威信,已经与家主无二。
窗外,一只喜鹊身子俯冲而下,锋锐的喙狠狠的将树上正在分解虫子尸体的螳螂咬住,然后翅膀一扇飞走了。
李明心一直望着窗外的脸上,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
“哈哈哈哈!”叶家大堂之中,传出一声豪迈的笑声。
一个略有些壮硕的红衣男子坐在首位,手中拿着一封信,脸色有些得意向着下面人笑道:“看见没,这李家出了个人才,有几分审时度势的本领,知道我叶尘才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还自愿献出一座矿脉,送给我。”
叶家众人面面相觑,一老者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家主,此事还是先与家主商量一下为好,陈家那陈坤,外面一直传闻是武师修为,但不知有何底气让他此次敢放话出来挑战我们两家,而现在李家之人又如此,其中定然有诈,恐怕是要把我们当枪使。
叶尘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能有什么诈,这李明心我见过,瘦瘦的,虚虚弱弱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能打,他这言语之中都是对我的尊崇之意,若是此次我们战胜叶家,日后收服李家也只是时间问题。
“莫要多言。”那老者还要说些什么,被叶尘打断了,道:“来人,传我命令,让我叶家高手,尽数集结,明日齐聚陈家,他不是邀请我们观礼吗,那我们就好好的“观礼”。
叶尘将观礼二字咬的格外重,在他心里,小小陈坤,敢在他叶尘的面前蹦跶,还敢挑衅自己,自己就要让对方知道知道他叶尘的厉害,也让所有人知道,像李明心那样对他,才是正道!
任何敢挑衅他叶尘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那位老者眼中满是忧虑,心道此事要尽快禀报家主。
……
陈虚静静的在小院中坐着,陈长河已经走了许久。
要说自己心中真的一点波澜没有吗,那陈虚自己都不信。
虽然他现在比之前沉稳了很多,但他的那份赤子之心一直未丢,他内心一直渴望着,渴望着一份真正的亲情。
他希望陈长河可以在他当年辉煌时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成长,那时,他是陈长河的骄傲,他也希望陈长河在他落寞时给他一点点的关怀,那时,他被所有人唾弃的时候,他只想做陈长河的孩子。
“怎么,想不开?”声音在体内响起。
陈虚摇摇头,沉默片刻,又慢慢点了点头。
“老师,你说父母难道不应该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默默陪伴自己孩子的吗,难道天才之时,是他们的骄傲,落寞之时,就不是他们的骨血了吗。”陈虚在心中问到。
听到陈虚的问话,虚影许久未回应。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虚影眼神有些迷离,似是怀念着什么,喃喃道:“父母吗。”
随着虚影脑中的回忆,陈虚脑中也出现了一副画面,陈虚一愣,看去。
一座豪华的大殿中央,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一个小孩,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锦服老者哀求道:“求求你了,父亲,就算他是废人,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
老者脸色冷硬,道:“此子出生之时,魔气弥天,此乃不祥之兆,我神族之人,怎可沾染魔性!如今天赋测试,也不过是一个废根骨,既然如此,留他作甚!”
说罢,一把抓起女人怀中的孩子,就要下杀手。
“父亲!”男子突然站了起来,脸色惨白且决绝。
老者看了一眼男子,道:“做什么,你难道想和我动手不成!”
男子眼神哀伤的看着老者手中哇哇哭的孩子,道:“孩儿不敢与父亲动手,父亲养我,育我,教我剑术,此恩难报,如今父亲要杀我孩儿,我不敢与父亲动手,也不能。”
“但孩儿为人父,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为夫,不能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孩儿自知不可与父亲动手,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孩儿愿意一死,换取此子一生平安。”
老者一愣,脸色变得铁青,愤怒到:“凌天寒!你出息了,竟然要为了这么个废物,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男子惨然的笑道:“他不是废物,他是我儿子。”
男子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前,一口内府之血喷了出来,喷在了老者与孩子身上。
男子眼神逐渐涣散,轻轻的道:“孩儿自知父亲一生下过的决定从未更改,但孩儿请求父亲,留他一条性命,他若有罪,我顶!”
“天寒!”女子一声惊呼,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接住凌天寒倒下的身体,手颤抖着不断帮他抹去嘴角血迹,眼泪如决堤长河不断在眼眶中流出,口中不断叫着:“天寒,天寒……”
老者呆呆的站在原地,手中提着的孩子哇哇哭着,那喷出的鲜血,一点点流进了孩子的口中,突然一股强烈的光芒在孩子身上散发了出来!
孩子挣脱了老者的手,漂浮在半空中,与此同时一股剑意充斥着整个大殿,浩浩荡荡,不可一世。
老者眼神呆滞,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孩子,眼中变的血红,浑身颤抖着,两行老泪从眼中滑下,手指指着孩子,又颤抖着看向躺在地上的凌天寒。
“你……你你……他……他……”
女子闻言不禁也抬起头,看向半空之中,只听着老者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天生剑意,这,这是半神之体啊!为何,为何你不早点显露出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老者冲向凌天寒,多希望凌天寒此时醒过来,像小时候那样,睁开眼睛告诉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
只是他怀中的孩子,却再也醒不来了。
孩子身上光芒散去,慢慢降落下来,被女子抱在怀中,女子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庞,眼神复杂的看向老者。
她走到老者面前蹲下,将怀中的孩子递给痛哭的老者,她知道,现在她们的孩子,有资格活下来了。
玉指在孩子眉心一点,孩子眉中央出现了一个棱形的小方块,她将自己一身修为尽数传给了他!
这是凤族女子特有的密技,而女子,正是天地之中最后一个凤族女子。
做完这些,她轻轻的抱住凌天寒的身体,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开口,女子身体一震,已经失去了呼吸,自断心脉。
……
陈虚眼前一片漆黑,脑中的记忆消失了。
他摸了摸脸上的两行泪,不知为何,虽不是自己,但看到这一幕,他却心很痛。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这个孩子,是你吗?”
虚影还是未回答他,许久,一声长叹,在陈虚体内久久回荡。
“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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