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什么?你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慕容禾愣了愣,猛地反应过来。
“三哥你骗我……”
秦年瞪了她一眼,怒意隐隐道:“你心里要是没鬼,我怎么骗?”
这下小女人没话说了,自知理亏地默默低下了头。
秦年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虽说他这个傻妹妹单纯又胆小,面对着裴离这么个老奸巨猾的王八蛋,不被吃干抹净才是不正常。
可……更让他生气的是她的反应。
在裴离面前的时候,她非但并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有点依赖。
他自己从前跟裴离交好是因为不记得长襄的事,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忘,怎么还能没事人似的跟裴离相处甚欢。
秦年越想越愤懑,对慕容禾说话的语气也难得地严厉了起来。
“裴离都做过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了?”
第一次被三哥这样质问,慕容禾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怎么会不记得呢……
哥哥们尸骨横飞的场景历历在目,时常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见她还知道心虚,秦年趁热打铁,继续加重语气。
“难道只是因为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活过来了,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这话说得一针见血,直直地把慕容禾给问住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
既然哥哥们死而复生,甚至不记得过去的事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呢。
尤其是裴离对她的袒护和暧昧,更是让她彻底迷失了方向。
可一切平衡都在三哥恢复记忆的这一刻轰然崩塌。
过去了,不代表真的过去了。
……
秦年盯着她看了半晌。
他用在这个世界学到的心理学仔细观察着她的微表情,最后得出了一个自己最不想承认的结论。
“……你喜欢他?”
自家妹妹惊恐万分地瞪大了眼,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慕容禾,我看你是昏头了!你怎么能……”
秦年又急又气,要不是胳膊疼得动不了,估计下一刻就要指着她的鼻子开骂了。
“咚咚咚——”
一个小护士轻轻敲响了门。
“慕容小姐在吗?楚医生叫您现在过去一趟呢。”
二哥找她?
一听这话,慕容禾巴不得赶紧从三哥的质问中摆脱出来,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走。
“慕容禾!”
不顾身后气恼的叫喊,慕容禾逃命似的蹿了出去。
老天啊,真的好吓人……
慕容禾心不在焉地跟着小护士来了二哥的办公室。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她愣怔着问道:“楚医生人呢?”
“他一会儿就来,让您先在这儿等着。”
听她这样说,慕容禾倒也没怀疑,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最近在医院照顾三哥的时候,她经常来二哥办公室找糖吃,这会儿也不觉得见外。
可当听见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时,慕容禾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为什么要锁门?
她毫不犹豫地冲到门边,抬手拍了拍。
“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有人吗!放我出去!”
门外寂寂无声,甚至就连整个楼层都听不见半点响动。
慕容禾试着发出更大的声响,拿身体狠狠撞去,甚至用凳子砸门,却都毫无用处。
始终没有人来。
上头的激动渐渐消退,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件事有蹊跷。
既然已经把她困在这里了,为什么又什么都不做?难道只是护士姐姐的恶作剧?
不然的话,那他们的目标只能是……
慕容禾心跳一滞,忽然不敢往下想。
三哥!
意识到这一点,慕容禾更着急了。
三哥现在行动不便,要是有人想动歪心思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必须赶快出去!
慕容禾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分析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还好,三哥的病房就在办公室的正下方。
既然门出不去,那是不是可以从窗户……
慕容禾片刻也不敢耽搁,按着记忆找出了角落里闲置的麻绳。
还好前两天来找过东西,知道绳子的位置……
等她打好结把绳子从窗户放下去,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诡异的安静让人不安。
看着在高空中晃晃悠悠的绳索,慕容禾心底难以控制地升起了一阵胆怯。
这可是十三层啊……
摔下去的话,估计人都要成一滩烂泥了。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忽听窗外传来一阵强烈的嘈杂声。
“着火了!快跑啊!”
是楼下传来的声音!
慕容禾心下暗叫不好,只觉得一身冷汗都要渗出来了。
三哥……!
这下她再也顾不得怕了,把绳子死死缠在手腕上,不管不顾地顺着窗户翻了出去。
初冬的冷风呼啸而来,拍打在脸上又疼又麻。
高空的眩晕失重感瞬间袭来,绳索晃晃悠悠,吓得慕容禾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外涌,却还是咬牙一点点往下爬。
越接近三哥病房的楼层,她鼻间嗅到的浓烟气息就越清晰。
那种被烈焰包围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脚下缺少支撑点,慕容禾往下挪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数次脚底一滑险些坠落。
意志战胜了本能的恐惧,有惊无险地踏上了病房窗台的那一刻,慕容禾长舒了口气,转瞬又紧张起来。
火势正是从这里蔓延开的。
“三哥!”
她又惊又怕,毫不犹豫地用脚狠狠踹碎了玻璃,一跃跳进了病房里。
周围火光如炬,浓烟滚滚,熏燎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三哥……咳咳,你在哪儿……”
慕容禾心急如焚,一边摸索一边呼唤着,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吓坏了,连高温灼烧的痛感都感受不到,只知道在病房里一个劲儿地寻找着。
三哥行动不便,连床都下不来,这么大的火又怎么逃生呢……
慕容禾心底顿时升起一阵绝望。
忽地。
“咔啦——!”
头顶上方的吊灯不堪高温,重重砸了下来。
重物下落的速度很快,慕容禾一时躲闪不及,眼瞧着那吊灯就要直直地砸在自己头上。
一股重力猛地把她压在了身下。
慕容禾愣了愣,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精致尊贵的腕表,是裴离最常戴的款式。
“砰——!”
紧接着,一声强忍痛楚的闷哼落入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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