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妈妈失望的是直等到深夜也不见有人来敲门。
更让她崩溃的是,赵佶第二天居然又来了,不过这次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人进了赵元奴的院子!
这下李妈妈可是坐不住了!
赵元奴这贱婢到底用了什么魇魔法,一下子就把赵佶给迷住了?
正自坐在门上心焦,却见陈庆哼着小曲走了过来:“哎哟,这不是李妈妈?怎么您老这黑灯瞎火的还在门上坐着凉快呢?”
陈庆是个无赖,专门在这条街上给各个妓家拉客讨些小钱过活的。
自打李师师傍上了赵佶这个超级大款后自然就不接待寻常客人了,李妈妈更是打心底里瞧不上陈庆,故而平日都是爱答不理。
可这陈庆每日在街上行走,消息是最灵通的,号称包打听。
李妈妈便笑问道:“陈大郎今天生意可好?”
陈庆嘿嘿一笑,拍了拍腰间荷包道:“马马虎虎混个吃喝罢了。”
寒暄了几句废话,李妈妈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大郎,都说你是这条街上的包打听,老身问你一句话你可知道吗?”
陈庆道:“妈妈问问看?”
李妈妈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这官家怎的连续两日都往赵家院里去?”
陈庆故作吃惊道:“官家?官家也来这种勾栏地方?”
李妈妈气道:“李大郎,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这条街上的事哪一件瞒得过你去?
你倒是说说,赵大家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官家又这般对他着迷起来?”
陈庆也学着李妈妈的样子左右看了一回才一脸为难道:
“李妈妈,我是知道些事情,可是你也知道,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不能乱讲的……”
说着又用手摸了摸荷包。
李妈妈自然明白陈庆的意思,便摸出一张一贯的钞塞进陈庆手里:“大郎权且拿去买杯茶吃!”
陈庆见是一贯的脸上显出不悦之色:“李妈妈,我谢谢你老的慷慨。
我包打听还不差这点茶吃呢,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说着便将钞塞回李妈妈手中。
李妈妈知道陈庆嫌少了,又将手上一支绞丝银镯摘了下来连同纸钞一起塞回给陈庆:“你别嫌少,我不是在家门口坐着,身上没带银钱么?”
陈庆将镯子掂了掂分量又细看了一回做工才高兴起来:
“李妈妈问的是官家为何老往赵大家院里去是吧?这怎么瞒得过我去?
李妈妈也不是外人,我便说也无妨的。我听说呀,是赵大家学了一支新曲,合了官家的口味,官家百听不厌,故而才接连两天都往赵大家院里去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就难怪了。”
李妈妈点了点头,看着陈庆拿着自己的镯子摆弄把玩不禁又有些肉疼起来,一个镯子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于是又问道:“却不知这新曲是赵大家从哪里学来的?又是哪个乐师做的?”
陈庆将镯子和银票都收入怀中搔头道:“这个么……我好像是知道,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哎,你说怪不怪?”
原来陈庆也恼李妈妈势利眼,当初刚来汴京的时候百般巴结自己,如今李师师攀上了赵佶的大粗腿就对自己爱答不理。
如今她有求于自己,岂能不狠狠敲她一竹杠?
李妈妈也明白,可赵元奴学了新曲就讨得赵佶的欢心,她怎么能让李师师屈居人后?
不说让李师师学会更新更好的,起码也要把赵元奴唱的学来吧?
咬了咬牙,李妈妈从手上褪下一个赤金戒指塞给陈庆:“大郎你再好好想想?”
陈庆掂了掂分量似乎有些不满意:“也想了,只是这两天我记性又不大好……”
李妈妈便不乐意了,伸手去抢戒指:“那我再问问别人看有没有知道的。”
陈庆忙将戒指攥住了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说出来李妈妈还见过呢!”
“我见过?”李妈妈听了不由得一愣。
“可不是么?李妈妈,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有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想要求见李大家,被你给请出来了?”
“年轻公子?”李妈妈想了想,好像是有个人登门来着,好像自称阳谷县贾瑞?
“你是说,赵大家的新曲是跟那公子学的?”
“可不是怎的?那天我正好看见那公子从你院里出来,脸上都是不干,我便猜着他吃了你的闭门羹了。
故而我便引着他去见赵大家了。赵大家也是个爱才的,见了公子写的词忙请了进去。
这不,没几天赵大家就学会新曲,讨得官家喜欢了?”
李妈妈听了这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这是把大好机会拱手送人了啊!
“大郎可知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是汴京城人,还是只是个过客?”
陈庆道:“哎哟,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妈妈以为陈庆又要好处,虽然不耐烦,却仍耐着性子说道:
“李大郎,你先告诉我,等我家师师也学了新曲,得了官家赏赐,我还能忘得了你的好处?”
陈庆苦笑道:“妈妈也忒看得起我了,难不成这街上的嫖客我都能知道姓名住址吗?
我不过是帮着递个条子传句话罢了。”
李妈妈见陈庆神情不似作伪又苦恼起来,汴京百万人口,到哪儿去找一个公子?
更何况她听那公子说话不是汴京口音,若是异乡客这回返乡了,又让他往哪里找去?
都怪自己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才子驾临,措施良机了!
却不知这公子教了赵元奴多少支曲子?
陈庆见李妈妈一脸懊恼遂笑道:“妈妈感情也是想让这位公子教李大家新曲么?”
李妈妈道:“若是有这个机会自然最好了,只是现在往哪里去寻呢?”
陈庆嘿嘿一笑道:“这也不难!”
李妈妈听了忙道:“你有什么主意?倒是说来听听!”
陈庆道:“李妈妈你想,官家可是有段时间没往赵大家那边去了。
这会儿官家迷上了新曲,赵大家定然也想多跟那公子学几支曲子回来不是?
她和那位公子相会难道不会聊聊家常问问他如今住在何处吗?
说不定啊,赵大家明天就会央人去寻那公子再来相会呢!”
李妈妈听了这话不由得眼睛一亮:“若真是如此,还麻烦大郎多留些心才好!
若是能将那位公子请来我家里坐坐,我定然忘不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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