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说道:“嗨!林教头你再想不到吴用让我们做什么!”
鲁智深啪啪的拍着大腿说道:“说什么你倒是痛快说啊!”
阮小二把话接过来直截了当的说道:“吴用让我们驾船去接钦差,然后在船上使些手段,想法子将这次诏安给搅黄了……”
鲁智深林冲听罢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阮小二便问道:“方才林教头叫我们来是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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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嗽了两声说道:“我三弟给我写信来,也是让你们在迎接钦差上山的时候在船上做些手脚搅坏了这次的诏安……”
阮氏三雄听了也是一脸惊诧,阮小五问道:“怎么这次贾瑞竟然和吴用想到一块去了?”
鲁智深道:“嗨!管他呢,没准就是个巧合!不管怎么说,我信三弟的话!你们难道不信吗?”
小五忙说道:“提辖这是什么话?从东溪村我们便认得贾兄弟,到后来跟着晁天王劫了生辰纲,又上梁山来,这些年下来多少事,哪一次贾兄弟不是替咱们着想?哪一次他说得不对了?
我们自然是信他的话的!只是觉得贾兄弟和吴用想到一块去了有些意外而已。”
林冲便出来打圆场道:“正是,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意外。
若是个明君贤主,又有良臣辅佐,朝廷来诏安了咱们自然都乖乖归顺。
可明君在哪里?贤臣又在何处?我和鲁大哥都是在军中混迹过的人,朝廷什么样我们难道不知道么?
小人当道的朝堂,降他做什么?”
林冲唯恐阮氏三兄弟渔民出身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以为诏安了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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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二说道:“我们知道。在梁山上的日子多快活,何苦去天天给皇帝老儿磕头,看别人的眼色过活?
且商议如何将诏安一事给搅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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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太尉陈宗善年逾五十,正经科班出身,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建树。
正想着要借着这次机会好生招抚梁山这一伙为祸一方的强人为朝廷所用,却有人来报宰相王黼有请过去说话。
陈宗善不敢怠慢,忙上轿直到新宋门大街太师府前下轿,干人直引进节堂内书院中,见了王黼,侧边坐下。
那王黼也是个贪得无厌的,如今官居宰辅自然更要像蔡京学习,千方百计的捞银子。
因想着梁山连破了几座州城,洗劫府库,山上定然金银无数,便想着借诏安的机会让手下人跟着陈宗善去狠捞一笔。
茶汤已罢,王黼问道:“听得天子差你去梁山泊招安,特请你来说知:到那里不要失了朝廷纲纪,乱了国家法度。
你曾闻《论语》有云:‘行己有耻,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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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尉道:“宗善尽知,承太师指教。”
王黼便让一个张干办来说道:“我叫这个干人跟你去。他多省得法度,怕你见不到处,就与你提拨。”
陈太尉道:“深谢恩相厚意。”
辞了太师,引著干人,离了相府,上轿回家。
方才歇定,门吏来报,高俅下马。陈太尉慌忙出来迎接,请到厅上坐定。
高俅自有他的算计,他还要剿灭梁山给自己捞些军功好能官复原职,又与梁山有杀兄杀子之仇,哪里肯让陈宗善顺利诏安?
叙问寒温已毕,高俅道:“今日朝廷商量招安宋江一事,若是高俅在内,必然阻住。
此贼累辱朝廷,罪恶滔天,今更赦宥罪犯,引入京城,必成後患。
欲待回奏,玉音已出,且看大意如何。
若还此贼仍昧良心,怠慢圣旨,太尉早早回京,不才奏过天子,整点大军,亲身到彼,剪草除根,是吾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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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此去,下官手下有个虞候,能言快语,问一答十,好与太尉提拨事情。”
陈太尉谢道:“感蒙殿帅忧心。”
高俅起身,陈太尉送至府前,上马去了。
次日,蔡太师府张干办,高殿帅府李虞候,二人都到了。
陈太尉拴束马匹,整点人数,将十瓶御酒,装在龙凤担内挑了,前插黄旗。
陈太尉上马,亲随五六人,张干办,李虞候都乘马匹,丹诏背在前面,引一行人出新宋门。
以下官员,亦有送路的,都回去了。迤逦来到济州。
太守张叔夜接著,请到府中设筵相待,动问招安一节,陈太尉都说了备细。
张叔夜道:“论某愚意,招安一事最好;只是一件,太尉到那里,须是陪些和气,用甜言美语,抚恤他众人,好共歹,只要成全大事。
他数内有几个性如烈火的汉子,倘或一言半语冲撞了他,便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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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干办,李虞候道:“放著我两个跟著太尉,定不致差迟。太守,你只管教小心和气,须坏了朝廷纲纪,小辈人常压著,不得一半;若放他头起,便做模样。”
张叔夜道:“这两个是甚麽人?”
陈太尉道:“这一个人是蔡太师府内干办,这一个是高太尉府里虞候。”
张叔夜道:“只好教这两位干办不去罢!”
陈太尉道:“他是蔡府高府心腹人,不带他去,必然疑心。”
张叔夜道:“下官这话,只是要好,恐怕劳而无功。”
张干办道:“放著我两个,万丈水无涓滴漏。”
张叔夜再不敢言语。一面安排酒宴管待,送至馆驿内安歇。
次日,济州先使人去梁山泊报知。
陈太尉当日在途中,张干办,李虞候不乘马匹,在马前步行,背後从人,何只二三百,济州的军官约有十数骑,前面摆列导引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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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担内挑著御酒,骑马的背著诏匣。
济州牢子,前後也有五六十人,都要去梁山泊内,指望觅个小富贵。
行到一半,便遇到一队人在道上迎接,却是萧让、裴宣、吕方、郭盛四个。
那张干办便问道:“你那宋江大似谁?皇帝诏书到来,如何不亲自来接?甚是欺君!——这夥本是该死的人,怎受得朝廷招安?请太尉回去。”
萧让、裴宣、吕方、郭盛俯伏在地,请罪道:“自来朝廷不曾有诏到寨,未见真实。宋江与大小头领都在金沙滩迎接,万望太尉暂息雷霆之怒,只要与国家成全好事,恕免则个。”
李虞候便道:“不成全好事,也不愁你这夥贼飞上天去了。”
当时吕方,郭盛道:“是何言语!只如此轻看人!”
萧让、裴宣只得恳请用些他捧去酒果,又不肯吃。
众人相随来到水边,梁山泊已摆著三只战船在彼,一只装载马匹,一只装裴宣等一干人,一只请太尉下船,并随从一应人等,先把诏书御酒放在船头上。那只船正是“活阎罗”阮小七监督。
一行人都上了船,渡水往梁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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