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风神的考验
温迪姿势不太标准地握着毛笔，开始写字。
钟离站在他背后，沉静地观看。
以普遍理性而论，神之名并不会轻易让旁人书写。就算必要时被提及，其字迹也是工整而庄严的。
但是温迪显然不管那么多，他对璃月字也根本不熟悉，却又不愿意一笔一划、循规蹈矩地写，非要写连笔。
字迹极为潦草，潦草到放在璃月街上，都要被虔诚的璃月人批评“不敬岩王爷”的地步。
不过钟离仔细一看，那转折处的笔锋，模仿得还有几分神韵。
摩拉克斯四个潦草的字写在纸上。
温迪随手将毛笔扔在一边，抱怨：“我用不习惯用你们的笔。”
“虽然我可以提供羽毛笔，不过——”钟离话锋一转，诚恳地建议，“想来入乡随俗更好。”
“唔，入乡随俗，也好吧……”温迪懒洋洋地应了，又挑出新的毛病，“不过这笔有一点长吧！”
钟离用双手撑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去看，感觉几乎可以圈住对方纤瘦的身材。
仔细看来，少年诗人的白色袖子下，双白皙的手掌显得格外地纤小玲珑。
“的确是我考虑不周，稍等。来人。”
钟离站直身，唤来一个侍从，吩咐道：“劳烦阁下帮忙取一支毛笔来，适合这位少年书写的那种，用轻策庄的竹子，规格上等，与我此前一致。”
“规格是……最好的？”侍从瞧了一眼桌上的笔，不确定地问。
钟离微微颔首。
侍从犹豫地：“预算的话……”
钟离停顿一下，望向今天来的侍从，觉得有些脸生，不过他也不计较，只问：“预算有问题？”
侍从继续说：“应该没问题吧，那么，钟离先生，您看这个名目……”
钟离不假思索地说：“设立专款预算，我会与七星沟通。”
脸生的侍从听到“七星”一词，才感觉自己似乎遇上了大人物，赶紧点头称是，稀里糊涂地离开了。
侍从名叫赵矿，确实是第一天来到这处洞天的。
实际上赵矿应聘的是月海亭实习秘书，然而七星并不待见凡人，只有一位面色可亲的蓝发少女给他介绍工作，说钟离先生这边缺少侍从，于是他就来了。
结果没想到进来后发现是一处蒙德式样的洞天，难道是给邻国友人的住所吗？
赵矿对情况毫不知情，只是隐约觉得这位着装考究的青年与人的距离并不像仙人那么遥远。
“不知道钟离先生的东西，都要最好的吗？”
赵矿头上被敲了一记，是这里的老侍从陆渊，人长得胖，一双眯眯眼很是精明。
赵矿忍不住问：“陆兄，这位钟离先生到底什么来头？”
“是萍总管让服侍的人，你还敢质疑，可是长了豹子胆了？”陆渊故意吓他。
“萍总管！”赵矿惊呼。
萍总管虽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但是上可沟通仙人，下可亲近百姓，是管理璃月内务的一把手，无人不对她百分信服。
赵矿想到自己今天对贵的表现不够尊敬，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陆渊推了推他，笑着说：“钟离先生不会介意的，去取笔吧。”
赵矿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唔……那位少年又是何方神圣？”
陆渊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个蒙德来的吟游诗人——有人说钟离先生是为了他才将洞天改成这般模样。不过我只说这一点啊，你可不许议论先生的贵。”
为了一人改造洞天的模样吗？
这种奇闻异事闻所未闻，哪怕是仙人，也难有这般神通吧……
赵矿心里嘀咕着，口上却说：“我哪敢呢。”
另一边房间内。
温迪望着神通广大的摩拉克斯，好奇地问：“那个专款预算，你准备用什么名目啊？”
摩拉克斯觉得温迪是在明知故问，不过他一向耐心很好，开口解释：“与邻国开展友好邦交。”
“喂——怎会这样？”
心性跳脱的诗人本以为两人已经是朋友的关系了，这时才意识到仅仅是外交关系，不由大受打击。
但是仔细想来，这做法又格外地符合摩拉克斯的普遍理性。
温迪闷闷地问：“璃月人民知道你这么干，会不会打我？”
摩拉克斯再度疑惑：“有何不妥？巴巴托斯在蒙德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
温迪听到这理直气壮的话，颇为羡慕。
不愧是当执的摩拉之神啊……
可他仍有些不服：“我也是万民敬仰的好不好！我们每个蒙德人都会说愿风神护佑你，你以为我在民众心里，没有分量吗？”
“我当然相信阁下的分量，只是看你似乎过的不太好的样子罢了。”摩拉克斯回答得很快，是不想因此与对方生嫌隙。
可温迪才不会被打击到。
温迪笑嘻嘻地反驳：“什么叫过得不好？吟游诗人是我的职业，风神只是兼任。”
不干正事，还洋洋自得……
摩拉克斯忍不住说：“你不会以为你坐在这里，是因为你能卖唱吧？”
温迪却说：“如果你也卸任，我依然把你当朋友。”
摩拉克斯觉得“卸任说”太过不着调，不过温迪的语气仿佛比之前要认真了些。
于是摩拉克斯配合地问：“如果我不再拥有摩拉？”
“诗人喜爱的不是摩拉，只是风花与美酒。我可以用歌声换得美酒，你可以当我的听众，为我鼓掌。嗯，以我们的交情，就不收你的摩拉啦！你可以为我去摘星崖摘一朵塞西莉亚花就好，带着晨露和风，别在我的帽子上。”
少年诗人说着不着调的话，语气愈发漫不经心起来。
摩拉克斯却已愣住。
就算化名为钟离行走尘世间，他也是为了体贴民众，更方便地治理璃月。
若能真正地放下这一切，从万人之上的神归为普通人，又会是什么感受？
虽然他还并不能确定那花的含义，但是温迪口中描述的场景如此平和悠扬……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
温迪姿势不太标准地握着毛笔，开始写字。
钟离站在他背后，沉静地观看。
以普遍理性而论，神之名并不会轻易让旁人书写。就算必要时被提及，其字迹也是工整而庄严的。
但是温迪显然不管那么多，他对璃月字也根本不熟悉，却又不愿意一笔一划、循规蹈矩地写，非要写连笔。
字迹极为潦草，潦草到放在璃月街上，都要被虔诚的璃月人批评“不敬岩王爷”的地步。
不过钟离仔细一看，那转折处的笔锋，模仿得还有几分神韵。
摩拉克斯四个潦草的字写在纸上。
温迪随手将毛笔扔在一边，抱怨：“我用不习惯用你们的笔。”
“虽然我可以提供羽毛笔，不过——”钟离话锋一转，诚恳地建议，“想来入乡随俗更好。”
“唔，入乡随俗，也好吧……”温迪懒洋洋地应了，又挑出新的毛病，“不过这笔有一点长吧！”
钟离用双手撑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去看，感觉几乎可以圈住对方纤瘦的身材。
仔细看来，少年诗人的白色袖子下，双白皙的手掌显得格外地纤小玲珑。
“的确是我考虑不周，稍等。来人。”
钟离站直身，唤来一个侍从，吩咐道：“劳烦阁下帮忙取一支毛笔来，适合这位少年书写的那种，用轻策庄的竹子，规格上等，与我此前一致。”
“规格是……最好的？”侍从瞧了一眼桌上的笔，不确定地问。
钟离微微颔首。
侍从犹豫地：“预算的话……”
钟离停顿一下，望向今天来的侍从，觉得有些脸生，不过他也不计较，只问：“预算有问题？”
侍从继续说：“应该没问题吧，那么，钟离先生，您看这个名目……”
钟离不假思索地说：“设立专款预算，我会与七星沟通。”
脸生的侍从听到“七星”一词，才感觉自己似乎遇上了大人物，赶紧点头称是，稀里糊涂地离开了。
侍从名叫赵矿，确实是第一天来到这处洞天的。
实际上赵矿应聘的是月海亭实习秘书，然而七星并不待见凡人，只有一位面色可亲的蓝发少女给他介绍工作，说钟离先生这边缺少侍从，于是他就来了。
结果没想到进来后发现是一处蒙德式样的洞天，难道是给邻国友人的住所吗？
赵矿对情况毫不知情，只是隐约觉得这位着装考究的青年与人的距离并不像仙人那么遥远。
“不知道钟离先生的东西，都要最好的吗？”
赵矿头上被敲了一记，是这里的老侍从陆渊，人长得胖，一双眯眯眼很是精明。
赵矿忍不住问：“陆兄，这位钟离先生到底什么来头？”
“是萍总管让服侍的人，你还敢质疑，可是长了豹子胆了？”陆渊故意吓他。
“萍总管！”赵矿惊呼。
萍总管虽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但是上可沟通仙人，下可亲近百姓，是管理璃月内务的一把手，无人不对她百分信服。
赵矿想到自己今天对贵的表现不够尊敬，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陆渊推了推他，笑着说：“钟离先生不会介意的，去取笔吧。”
赵矿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唔……那位少年又是何方神圣？”
陆渊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个蒙德来的吟游诗人——有人说钟离先生是为了他才将洞天改成这般模样。不过我只说这一点啊，你可不许议论先生的贵。”
为了一人改造洞天的模样吗？
这种奇闻异事闻所未闻，哪怕是仙人，也难有这般神通吧……
赵矿心里嘀咕着，口上却说：“我哪敢呢。”
另一边房间内。
温迪望着神通广大的摩拉克斯，好奇地问：“那个专款预算，你准备用什么名目啊？”
摩拉克斯觉得温迪是在明知故问，不过他一向耐心很好，开口解释：“与邻国开展友好邦交。”
“喂——怎会这样？”
心性跳脱的诗人本以为两人已经是朋友的关系了，这时才意识到仅仅是外交关系，不由大受打击。
但是仔细想来，这做法又格外地符合摩拉克斯的普遍理性。
温迪闷闷地问：“璃月人民知道你这么干，会不会打我？”
摩拉克斯再度疑惑：“有何不妥？巴巴托斯在蒙德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
温迪听到这理直气壮的话，颇为羡慕。
不愧是当执的摩拉之神啊……
可他仍有些不服：“我也是万民敬仰的好不好！我们每个蒙德人都会说愿风神护佑你，你以为我在民众心里，没有分量吗？”
“我当然相信阁下的分量，只是看你似乎过的不太好的样子罢了。”摩拉克斯回答得很快，是不想因此与对方生嫌隙。
可温迪才不会被打击到。
温迪笑嘻嘻地反驳：“什么叫过得不好？吟游诗人是我的职业，风神只是兼任。”
不干正事，还洋洋自得……
摩拉克斯忍不住说：“你不会以为你坐在这里，是因为你能卖唱吧？”
温迪却说：“如果你也卸任，我依然把你当朋友。”
摩拉克斯觉得“卸任说”太过不着调，不过温迪的语气仿佛比之前要认真了些。
于是摩拉克斯配合地问：“如果我不再拥有摩拉？”
“诗人喜爱的不是摩拉，只是风花与美酒。我可以用歌声换得美酒，你可以当我的听众，为我鼓掌。嗯，以我们的交情，就不收你的摩拉啦！你可以为我去摘星崖摘一朵塞西莉亚花就好，带着晨露和风，别在我的帽子上。”
少年诗人说着不着调的话，语气愈发漫不经心起来。
摩拉克斯却已愣住。
就算化名为钟离行走尘世间，他也是为了体贴民众，更方便地治理璃月。
若能真正地放下这一切，从万人之上的神归为普通人，又会是什么感受？
虽然他还并不能确定那花的含义，但是温迪口中描述的场景如此平和悠扬……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