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帝君还是把风神的外套带走了,留下了温迪和魈。

    温迪兴起之下,将笛子举到唇边,缓缓地吹起来。

    笛声伴随着窗外的微风响起。

    吟游诗人明明穿着很滑稽的长袍,但在吹笛时,神态却显得很庄重。而且诗人的笛声依然悠扬动听,似乎能抚平一切伤痛。

    魈不由想到初遇诗人时的场景。

    在黑雾弥漫中,唯见一缕风色。

    魈轻咳一声,开口道:“那夜之事,感激阁下相助。如有需要,可唤我名字……”

    温迪放下笛子,接过话头:“我知道,那天夜叉录说了足足七场。夜叉仙人性子清冷,却对他的信徒很关心,一听信徒有难,马上闻声而至,上天入地,无所不在……”

    “并没有那么夸张。”魈摆了摆手。

    “我记得的,魈。”温迪微笑着说出仙人的名字,忽然转口问,“你很喜欢吃杏仁豆腐?”

    魈沉默。

    温迪笑着说:“看来传说不可尽信,还说上仙不贪口腹之欲呢。”

    魈微微埋下头:“只是……”

    “只是和阿影一样喜欢吃甜品的小孩吧。”

    “哼,小孩?我对人间食物不感兴趣。”

    温迪补充:“但还是喜欢吃杏仁豆腐。”

    魈扭开头,冷哼一声。

    温迪又问:“你怎么不说无用无能了?”

    魈抬起头,用锐利如刀的金瞳望向诗人。

    然而温迪在最富有压迫感的那双黄金瞳下尚且谈笑风生,又怎会将少年仙人的威胁怎会放在眼里?

    只将金眸里的少年锐气当作浮云略过。

    温迪还凑近夜叉,抓住了对方一缕头发,若有所思地说:“这头发的颜色和我很相近。”

    那发色以墨绿为基底,挑染少许亮绿,垂在脸颊的发丝微微卷曲,头顶一根弯曲的呆毛,将清冷夜叉显得有几分可爱起来。

    魈看着面前陌生诗人的脸,已然愣住。

    身负斩妖除魔的金鹏夜叉,一向游走在生死之间,平日里连并肩而行的同伴都少有。

    纵然是仙人,也不敢这般近距离地接触降魔大圣。

    而今天……

    温迪又戳了下魈的手臂,惊讶地说:“这是画上去的?诶,真不是衣服?”

    柔软的指尖戳在魈的手臂上,一触及分。

    魈却如受惊的猫一般,被了吓一跳,忙抬手把面前的诗人甩开:“哼,不敬仙师!”

    温迪不以为意,抱着双臂,像孩童观察一只幼鸟一般,好奇地望着面前少年模样的夜叉仙人。

    那手臂上的纹身,正是仙兽金鹏翅鸟的图案。

    金鹏的面容很英俊,额头上一点淡紫,双眉浓黑,眼角末梢则勾勒出一抹殷红,眼神锐利如刀,嘴角抿成一道直线,而在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白色珠子。

    温迪问:“这是什么宝贝?”

    “降魔杵。”

    温迪这才注意到珠子下方垂落着个尖锐的黑色物品,好奇地说:“给我玩玩嘛。”

    “这并非玩具。”

    “我把笛子给你……”温迪一推手,将竹笛塞了过去。

    魈拗不过温迪,终于取下珠链递给对方,叮嘱道:“这是战斗所用法器,不要弄坏了。”

    “知道啦!”温迪接过来,迅速地戴在脖子上揽镜自照。

    穿着岩王帝君的衣袍,带着金鹏夜叉的护身法器,温迪自觉更像个仙人了。

    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望着手里的竹笛。

    温迪笑着说:“喜欢吗?那支笛子是摩拉克斯给我的……”

    魈不搭话,心中却隐隐羡慕。

    温迪又说:“柜子里的酒也是哦。”

    “我并不贪杯。”

    “你信啦?其实酒还在他房间里呢。”

    “……”

    温迪叹气:“唔,真是个无趣的仙人,年纪轻轻,怎么比老爷子还老成?”

    魈终于忍无可忍地:“既然你在帝君身侧护法——那便来战吧!让我见识下吟诗纵酒真君的实力。”

    “还不是和阿影一样?动不动想找我打架!”温迪不明白,明明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起打架来了。

    魈冷声道:“不知以阁下这副身躯,能接我几招?”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温迪想溜,但这衣服太大,的确有点碍事。

    “如此,我且不用法宝,来扳手腕。”

    魈上前一步,抓住温迪的手,微微使力。

    毕竟是新来的护法,金鹏夜叉来考量一下也是应该的。

    再说以当时荻花洲吹笛的神采,加上与帝君的关系,再得萍姑娘的看重——这位吟诗纵酒真君,应该会出手不凡,不负他的期望吧?

    “哎呀,疼疼疼!痛痛痛!”温迪却大声叫嚷起来。

    魈迷惑地看着温迪,这种力度,就算是稍微坚强一点的凡人,也不至于这般反应吧?

    温迪却是一脸可怜兮兮,翠绿的双眸里宛如一汪春水,眉睫微微低垂,手腕上布满了大片红色淤痕。

    一看那就是双非常柔嫩的手,向来只碰管弦雅乐。这般金枝玉叶,根本不是吃雪过来的魈能比得上的。

    魈不由想到路上所遇的议论,受宠的少年……难道是他理解错了?是另一方面的受宠吗?

    想起当日相见时,吟诗纵酒真君如此从容洒脱,如一阵清风温和地安抚他的气息……

    难道是他看错了?

    魈只好松开手说:“失礼了。”

    温迪轻哼一声:“我受伤了。”

    魈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担心,转身去拿了一瓶伤药过来。

    温迪马上在他面前摊开了手。

    魈略一迟疑,认栽地将膏药抹在温迪的手腕上,轻轻地擦拭。

    药很管用,皮肤上的红痕渐渐地消失。

    魈并不太习惯如此与旁人接触,但毕竟是自己出手不慎,他也没有怨言。

    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阵笑声。

    诗人翠绿的眼眸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唇角上扬,分明一脸安逸。

    魈不解地问:“为什么笑?”

    温迪坦然地说:“因为我高兴呀。”

    魈更不解:“既然痛怎么会高兴?”

    温迪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因为有人关心我嘛!”

    魈有些诧异,又有些茫然,对方的回答没有解决他的疑问,反而将他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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