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盛经过一段时间的针灸治疗,癫痫没有再发作过,还能做到自己翻身了,但手脚还是不能做多余的动作,也不能说话。
丁森将护工打发出去,拿着从护士那里要来的采血器坐到床边,低声哄着:“给你做点检验,会疼一下啊,你忍忍。”
他拿着采血器的手都在颤抖,也许是心虚,也许是觉得这件事应该通报给夫人的家人,他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那具尸体肯定不是你女儿,dna可以证明一切,所以还是检验一下的比较好。”
他没看到夏余盛睁大的双眼,盯着他的瞳孔紧紧地缩在一起。
采血管里面逐渐填满深红色的血,丁森立即盖上盖子将血液样本揣进裤兜里,正要起身一个拳头迎面袭来。
丁森反应已经很快了,可还是没来得及完全躲避,脸上的眼镜直接被打飞,紧接着脖领子也被人用力揪住。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尸体?告诉我!”
丁森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夏深泽。
他个子没有夏深泽高,领带连着衬衫,近乎将他的脖子勒断。
“放……放手。”
他被勒的只剩下艰难的气声。
病床上的人似乎很急切,一下子翻到了地上,嗓子里发出“呃呃”的着急声。
夏深泽顾不上跟丁森算账,赶紧将父亲从地上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再回头发现丁森已经跑没影了。
丁森这次他谁也没告诉,更怕出错,所以直接将样本分成了三分,分别送到了三个不同的检验中心。
而这几天,靳向擎就像中邪似的,心绞痛频繁发作,最后莫尘没办法只能把他送到医院。
诡异的是,不论用什么药都不管用,最后没办法将一位很出名的老中医请来,给他扎了针,这才缓解发作。
老大夫临走时说了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的这个病我只能治表,想要彻底去根,还得靠他自己。”
不管莫尘怎么劝老中医都不肯继续医治,而且他临走时的目光十分怪异。
靳向擎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声音低低地问:“她呢?”
莫尘知道他问的是谁:“没回来。”
靳向擎忽然笑了,肩膀微微的抖动着,眼泪从他的眼眶中缓缓滑落,落在枕头上化作一滩水迹。
“扶我起来。”靳向擎朝着莫尘伸出手。
“你能不能消停两天,我这几天为了你都没睡觉。”莫尘不耐烦道。
靳向擎没听,兀自从病床上坐起来,趿着鞋准备离开。
“靳向擎,你能不能别闹了!你的命不要了吗?爷爷那么大年纪了,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还让不让他老人家活了!”
莫尘气的恨不得给他两拳。
“我想找夏宁。”靳向擎的声音十分虚弱,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样。
“夏宁夏宁!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人不在你身边了,你反而要找了,我早就说过让你把许梦然送走,你这样伤了她也伤了你自己,你说你到底图什么!”
莫尘声音逐渐变小,到底没舍得真把靳向擎骂的狗血淋头。
靳向擎突然抱住他,一个大男人在莫尘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无比的可怜。
路过的护士全都惊讶的捂住嘴。
“快看,那是莫医生,他竟然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那个不是靳向擎吗?靳氏集团的大总裁,他们两个人是好友。”
“不对吧,你没听说靳向擎曾经对自己的妻子那样……咳咳,你懂得。”
莫尘听到声音冷冷的扫了一眼过去,几个小护士赶紧收回目光离开。
靳向擎哭得虚弱无比,从他的肩膀上逐渐离开,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我他么就是个混账!”
就在这时,丁森突然狼狈的出现在门口,头发蓬乱,衣衫凌乱。
莫尘皱眉看过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丁森是跑着过来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将手里的三个文件袋递给靳向擎:“靳总,您看看吧。”
继而沉默地离开了病房。
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萦绕在靳向擎的心头,他将文件袋打开,眼前一片迷糊。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将遮挡住视线的眼泪挤压出去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那是一份dna检验报告,对比人是夏宁和她父亲夏余盛,系亲生父子关系999.99%靳向擎有点不明所以,于是将另一份也打开,还是一样。
莫尘直接打开第三份,还是一样。
他转身出去,就见丁森人蹲在地上,面朝着墙。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丁森深吸口气,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垂着头道:“是……殡仪馆那具女尸和夏余盛的dna检验报告,夫人她……”
莫尘骤然看向病房门口,“向擎!”
靳向擎发疯似的朝着电梯冲去,此时的电梯正在上行阶段,他根本等不及,直接转向楼梯间从步梯飞快的冲出医院。
可人到了医院门口才发现,他没有车,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就连手机也没有带。
这时一辆车恰好停在了医院门口,靳向擎不管不顾的坐进去抓着司机命令道:“开车,去殡仪馆,快开车!”
“喂你坐错车了,你赶紧下去!”司机愤怒的呵斥。
靳向擎像个疯子似的凑过去:“我给你一百万,快开车,但我去殡仪馆。”
那人被他的神情吓得近乎弃车逃跑,幸亏莫尘可丁森已经追了出来。
“靳总,您的车在那边。”
两人连拖带拽的才将靳向擎从别人的车里弄下来。
丁森已经叫来了车,司机将车开的飞快,可到殡仪馆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停放夏宁的地方空空如也。
靳向擎随手揪住一个工作人员发疯的询问:“人呢?我妻子人呢?”
“喂,你快放手。”
丁森也很急,看向另一位工作人员问:“前几天警察送来的那个车祸的人呢?”
“哦她啊,她弟弟找来了,亲自为她操持了葬礼,现在已经下葬了。”
靳向擎听到这撒开手里的人,发疯的吼道:“凭什么!我都没看到人,我才是她丈夫,凭什么让别人处置!”
墓园,对,他要去墓园。
就算是死,她夏宁也只能葬在他靳家的墓。
不,她不能死,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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