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
秦浩出门前还在斟酌该怎么应对阮轻轻的问话, 但见阮轻轻愿意和他去僻静处,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只不待他心落安稳, 站定的阮轻轻双手抱臂, 回身看向他,冷淡道:“说说吧。”
一口气冲到嗓子眼。
秦浩一时沉默, 舔了舔唇, 才叹了口气道:“轻轻,你误会了。我是自己想来找你, 专门避开了姜珏,她并不知道……我来找你, 除了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你听,还是要给你提个醒。虽然你看起来并不想见到我……”
说到这,秦浩着意顿了一顿, 惨然一笑:“我伤了你的心,你不原谅我, 我默默承受自己酿下的苦果,没能给你幸福, 我也无话再说, 可是……”
秦浩觑一眼阮轻轻毫无波动的面色, 突然觉得心塞头疼, 可又不能撂下走人,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你确定,沈总就可以做得比我好,能给你带来幸福吗?”
阮轻轻差点笑出来,秦浩是有多自不量力才敢和沈明屿放在同一天平上,这得算宇宙级碰瓷了吧?
天鹅, 人至贱则无敌啊。
“嗯。”阮轻轻得帮他睁眼看看世界之大,于是继续笑道,“他的确比你好啊,这个只要视力正常的人都能看见吧。他长得比你体面,身家比你丰厚,就连气质都比更有韵味。其他不论,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至少赏心悦目,比方说,在外面被某些辣眼睛的渣滓上了眼睛,回家多看他两眼就能被抚慰咯。”
秦浩:……
渣滓?不是他有被迫害妄想症,阮轻轻的笑睨向他的眼神,明晃晃指向了他……
秦浩得承认,自己被这个“渣滓”和阮轻轻嫌恶的口气刺激了,虽然他潜意识里知道之前很多的事都是他的错,包括这次主动撩拨她也别有目的,可被阮轻轻这样指桑骂槐,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的感受立马不一样了。
“我是真的关心你!怕你再次受到伤害!”秦浩义正言辞,“我们好歹相识相爱一场,我之前混蛋,我对不起你,心里的这份愧疚难以消减,就想你以后比我过得好,比我幸福,如果沈太太不是你,那么谁做沈太太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说不好为了对沈总示好,还会百般夸赞你们天造地设,可现在你是沈太太,而你还有一个快成年的继女,我也是担心你的处境,怕你什么都不了解就一脚陷入深坑,以后有个变故,落个人财两失的下场。”
秦浩缓了口气,徐徐善诱:“轻轻,你不能因为厌恶我,就把我所有的关心和担忧拒之门外……当然,刚才我因为情绪激动,一些话和举动确实没考虑周全,可你要相信,我的的确确是一门心思关心你,希望你好!”
阮轻轻笑眯眯道:“是吗?你也觉得我之前的眼神不好,需要别人把关才能避免碰上渣滓吧?不过,我心比你宽,毕竟谁年轻时还没碰到过个渣呢?还有,你是在说沈明屿也和你一样‘渣’?对我的千依百顺都是假象?”
秦浩一噎,这个问题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浩先否认,憋了半晌儿后道,“沈总当然很好,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我们初在一起时,难道不美好么?结果还是渐行渐远了。”
“沈总现在可能对你不错,但谁能保证以后呢?何况他还和前妻有一个女儿。我只是提醒你多为自己打算。”秦浩压低声音道,“刚才和你同桌的楚总和他妻子你也见到了,他们情况和你类似,楚太太的遭遇还不够你警醒吗?”
阮轻轻挑眉:“哦?”
秦浩见阮轻轻有兴趣,便对她科普起楚家诸事。
楚天华的第一任太太,也就是楚煜辰的亲妈是在他读小学时出车祸去世的,当时的楚天华忙于生意,便将楚煜辰托付给助理照看,助理工作忙,实在抽不出空时又让当时刚应聘进秘书处的任婧瑶去帮了几次忙,任婧瑶很尽心,也擅长照顾小孩子,和年幼的楚煜辰也有了一点交情,也不知是哪一次,被楚天华看见,便让她专职负责照看年幼的儿子。于是,两人难免经常碰面,一来二去,有了感情,楚天华娶了任婧瑶,以为楚煜辰不会有抵触,毕竟任婧瑶照顾他时,两人感情不错,可万万没想到他料错了,楚煜辰对任婧瑶做自己后妈这件事特别抵触,直接翻了脸,他人虽小,但却死倔,拒绝出席楚天华的再婚婚礼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任婧瑶怎么讨好,还是不给一个好脸色。
而楚天华对前妻还有感情,又对楚煜辰这个儿子格外宠爱,因此,这么多年,都没想再要一个孩子,长时间夹在儿子和妻子之间,对任婧瑶的感情也慢慢磨灭了,虽不至于在外头另寻新欢,但对儿子的偏颇有目共睹,在这样的境况下,任婧瑶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年轻时傻,以为嫁进豪门像一场美梦一样,可实际日子过下来拘束条框多不说,自以为的爱情也失去色彩,和想象大相径庭,离婚?可以,签署了婚前协议一分钱都拿不到,要是楚天华心情好,说不定会打发个仨瓜俩枣,而过惯了阔太太日子的人,还能忍受相对的赤贫日子吗?
阮轻轻听得咂舌。
小说中,只说了男主楚煜辰对继母不假辞色,至于具体原因,都是忽略,一篇校园文,重点都放在了男女主各种误会纠葛然后和好如初上了,家庭背景往往只是一行刻板含糊的文字。
宴席上楚家三人的互动再一次浮现在脑海。
她是同情任婧瑶,但没有秦浩他们所期待的“物伤其类”。她和沈明屿的婚姻本就不同寻常,而且她虽然享受沈家的富裕生活,但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沉溺,最关键的,她对自己的日后有规划,视频号经营的有声有色,近些天已经陆陆续续接到多项合作邀约,目前正在筛选中,以她账号现在的粉丝数,不愁恰饭,即便控制合作数量,每月的收入也会很可观。
因此,纵使以后她和沈明屿,她也可以获得逍遥富足,而且,以目前她对沈明屿的了解,他也不是铁公鸡的属性,说不定大手一挥送她一栋房子,毕竟一栋房子于他,也就是一只手表,或者一份寿礼的价值。
她不贪心,真的!
秦浩见阮轻轻一脸深思,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暗松一口气,再接再厉道:“沈总现在有一个女儿,今年都读高一了,听说特别宝贝,那等她成年后,是不是就会去沈氏实践学习管理经验?”
阮轻轻沉默不语。
秦浩苦口婆心,一幅为她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真挚模样:“就算你可能比楚太太幸运,怀了孩子,那么,等你的孩子成年,沈大小姐早就在集团站稳了脚跟,也网罗了一批死忠围在身边,手心手背都是肉,沈总总不能为了小的打压大的吧?”
“现在培养继承人也不是非要男性了,你看刘老的孙女刘纤小姐,刘家的娱乐产业都在她手里掌控着呢,名副其实的女强人。”
秦浩越说越真切,看样子他自己都信了吧。
秦浩确实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也越肯定自己目的的正义性。
好家伙!
阮轻轻直呼好家伙。
这段婚姻还摇摇欲坠呢,孩子更是连一丢丢的影子还没见着呢,秦浩这是直接把“豪门争产”的大戏剧本都给她准备好了啊!
阮轻轻失笑,道:“你不住海边吧,怎么还管这么宽?”
秦浩眉头一拧,落下声调:“轻轻,我是好心,说破这些也是为你好!”
自从上次在瑞阳吃瘪后,姜珏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劲,经常毫无缘由的冲他发脾气,他白天上班,晚上回去还要做出气筒,要不是年轻力壮,一准抗不过来。夜晚听姜珏喋喋不休时,他常常怀念阮轻轻的文静懂事,所以说一直念她,倒也不算撒谎。
当然,和阮轻轻分手,转投姜珏这一点,他不后悔,可以说从未后悔过。
体面的工作和工作,上流阶层,老同学们的追捧……这些都是姜珏带来的,因此,姜珏的些许小脾气他也就受了。
可是,近些时候,他嗅到了姜珏想分手的气息,他只能表现得更温柔体贴。他知道,姜珏之前看不上阮轻轻,可现今的阮轻轻有了沈明屿做靠山,硬踩了她一头,自此她要仰望曾经的“手下败将”,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反转。于是,他这个“导火索”,自然而然地碍了她的眼。
他绝对不能和姜珏分手!
不过,之所以不想分手,并不是因为深爱姜珏,而是自己离不开她,原因和任婧瑶不离婚类同,在他还没把现有的一切抓牢前,分手的损失和沉没成本实在太大了。
因此,对于姜珏派他来寻阮轻轻的要求,他纠结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
至少这件事情,姜珏许诺了他一个项目。
现在劝解阮轻轻的话,不少都是他的肺腑之言,甚至头破血流后总结而来的箴言,可阮轻轻却对他的冷嘲热讽,这委实让秦浩郁闷又委屈。他不明白,他不过好心给阮轻轻提前预警,自己的良苦用心她不领情就算了,可也不能一并把他的话全部否定了吧,这不是犯傻么,不能因为不喜欢他,就把他的忠告当耳旁风吧?
秦浩显然忘了,他来寻阮轻轻的动机本来就不纯,居然还奢想好脸色。
想屁吃呢。
“为我好吗?”阮轻轻斜睨了秦浩一眼,缓悠悠道,“为我好就是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为我好就是来制造我们母女矛盾?为我好就是来打扰我的平静生活?”
秦浩一时间怔住,嘴唇翕动,张口想反驳,却被阮轻轻低低的笑声打断:“我还以为你们想让我离婚呢。”
秦浩惊悸,哑口无言。
几年不见,阮轻轻竟变得这么多,言辞犀利,让人看不透深浅,秦浩心往下沉,阮轻轻居然有一天会成为让他都觉得棘手的人。
虽然事实与阮轻轻猜测的相差不大,但这话可不能应。
“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轻轻。”秦浩苦笑,没有正面回应话题,“我只是担心你一时疏忽,以后吃大亏。趁现在年轻,多给自己留一些底牌。”
“底牌?”阮轻轻疑问,“什么底牌?又要怎么留底牌?”
秦浩听阮轻轻的口气好了不少,短舒一口气,尝试解释:“毕业一段时间了,应该也见识到社会的现实,吃喝需要柴米油盐,居住需要房子,出行需要交通工具,底牌归根结底就是用来换取这些生活必须事项的,说白了,就是钱。”
阮轻轻“嗯”了一声。
“你和沈总是夫妻,那么,你知道他公司的市值吗?知道他名下所有资产的总价值吗?你知道他集团规模已经可以和海市老牌家族集团楚、刘、王三家并驾齐驱了吗?”
秦浩越说越心塞,沈明屿也就比他大十一岁,已经是一家庞然大物的创造人和拥有者,是他仰头都够不着的人。而面前的阮轻轻居然和沈明屿结婚了,秦浩心绪复杂,言语难以描述,但总归是不高昂的。阮轻轻今天是当之无愧的焦点,哪怕没有“沈明屿妻子”的光环,她的美貌也自带磁场,让人眼球聚焦。无论是璀璨灯光之下的她,还是此刻清冷月光之下的她,都美好的像一道幻影。
阮轻轻从来都是美的,但再见之后的她的确比以前更吸引人,更具魅力。
阮轻轻低声道:“不知道。”
秦浩敛住心神,这一刻,他是真的替阮轻轻着急了。
沈明屿那样一座亮闪闪的金矿,阮轻轻和他共处一室,却不想方设法去挖掘?!
秦浩急道:“怎么能一无所知呢?!那以后万一你和沈明屿离婚,你对他的财产没有一点概念,你这是等着被净身出户吗?”
阮轻轻垂下头,眼中情绪被黑暗同化,她口气僵硬,赌气似的道:“他的产业本来就跟我没关系。”
秦浩憋着一口气,尽量温和道:“那这样你这婚不就白结了?”
闻言,阮轻轻顿了顿,她又喃喃:“再说,我也不懂那些……根本玩不转的……”
秦浩眸光陡然明亮,他抿了抿嘴唇,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若无其事般提议道:“轻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帮你做任何事。”
“哦?”阮轻轻声线染笑,“真的吗?你愿意帮我做任何事?”
秦浩暗喜,上前一步表忠心:“真的,任何事!”
阮轻轻莞儿一笑,道:“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秦浩立即接话:“你说!”
阮轻轻抬了抬手,拖长音调:“我手痒痒好久了……”
秦浩不解,怔了一瞬,继而不知想到什么,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那、那我给你吹一……”边说,他边把手伸向阮轻轻,可谁知道还有一个“吹”字没吐出来,变故就发生了……
阮轻轻在秦浩把手伸过来的一瞬间,一把攥住他手腕,用力拉扯的同时,上前一步——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是秦浩被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
秦浩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儿都没反应过来,不是要拉手吗,他怎么摔在地上了?身上的疼痛也被忽略,看神呆滞茫然,只有一句话在脑海不断回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轻轻趁此在他身上打了几拳。
视线在秦浩懵逼的脸上划过,阮轻轻遗憾的叹口气,真想给这个油田巨子赠送一对国宝同款眼影,但场合实在不允许,如果秦浩的尊荣被人看见,自己的风评也会紧受其害。
她是体面人,只好放弃。
打了几拳出了恶心气,阮轻轻站起身,离秦浩远了两步,她调整了一下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微皱的礼服,遗憾今天没穿裤装,不然刚才她能把秦浩扔更远。
“你?!阮轻轻,你到底什么意思?!”秦浩意识回笼,短暂的记忆衔接上了,愤怒直冲脑门,惊怒交加,他情不自禁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阮轻轻轻蔑一笑:“还要不要来吹……一吹?”
被耍了!
阮轻轻居然戏耍了他!
阮轻轻居然真的敢戏耍他!
秦浩羞恼不已,小白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理智被阮轻轻刺目的嘲弄一激,消失殆尽,此刻他只想让阮轻轻体会同样的难堪,于是,秦浩急不可耐地口不择言都:“看不起我?呵,可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我和姜珏在一起,你一直嘲笑吧,觉得我骨头软,吃软饭,可你呢,你和沈明屿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呵,五十步笑百步,阮轻轻啊,我从来没发现你脸皮竟然也这样厚,为人也这么虚伪,虚伪至极!”
秦浩从地上爬起来,见阮轻轻面色阴沉,他快活地笑了一声:“没有沈明屿,你就只是个父母双亡,没钱没钱,任人欺凌的可怜虫!说到这,我父母健在,只这一点你就比不上我,你其实还是一个无父无母……”
“咚!”
尽管秦浩已经有了防备,还是被阮轻轻轻松撂倒,秦浩其他的话,阮轻轻都不在意,可“父母双亡”四个字却让她愤怒,不是替她自己,是替原身,她每次回想原身“父母”相关信息时,胸口总会闷闷的疼,作为原身的前男友,秦浩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他却利用原身的这个痛点嘲笑她,攻击她,毫不留情的伤害她……
秦浩,说他是人渣,都是对人渣界的耻辱。
他就是渣滓,应该被踩在脚下的渣滓!
“啊!”
有惊呼在不远处传来。
阮轻轻没理会。
秦浩这回反应倒快,口里居然还在幸灾乐祸叫嚷:“你以为沈明屿真的看中你?别做梦了,他甚至连一个婚礼都不愿意给你……唔,嘶,住手,不不停……”
渣滓不配她用拳头,于是阮轻轻直接抬脚,用高跟鞋揣了他两脚,脚底的闷哼声让她火气稍降,阮轻轻正准备闪身走人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线——
“我们夫妻俩的事,就不劳秦先生操心了。”
沈明屿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直射而来的眸光也异常冰冷。
“为了防止紧急的时候找不到人或者手机,我和秦浩才彼此开了地位。”姜珏对身旁的沈明屿点了点手机屏幕解释道,“秦浩的电话也打不通,他和沈太太都在一个房间的差不多时间段呆过,可能一起碰上了什么事情,所以我猜在一起的可能性很高,因此才敢冒昧邀请沈总您同行。”
沈明屿不置可否。
对姜珏掩藏在字句间的小心思,并不高明,他一听即明,也懒得揭破。
他之所以选择跟姜珏走,倒不是信不过阮轻轻,而是有其他的考虑。
一是,姜珏明显有备而来,所谓的“巧合”,都是精确的设计,她说得着急,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焦急之色,甚至有隐隐期待和兴奋,想必计划顺利,因此,跟她走找到阮轻轻的可能性最大。
二是,即便自己判断失误,也没关系,无非多走几步,再说,花园本来就是他会去找地点。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担心阮轻轻看到视频账号下的恶意评论承受不了,从而不接电话,躲去僻静,一个人默默难受。
虽然以他对阮轻轻的了解,她不像是为了一些明显不怀好意的评论而自闭的人……
但,万一呢?
所以,最好还是要找到人,亲眼确定状况。
果不其然,跟着姜珏到花园一角时,正看到阮轻轻和秦浩相对而立。
“沈太太果然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沈总别介意,他们本来就……啊!”姜珏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一幕吓呆了。
阮轻轻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就把秦浩砸地上了。
他们走近前,就见阮轻轻正踢脚下的秦浩,而秦浩则在大放厥词。
秦浩一时间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接连两次砸地上,他尾骨刺痛,背脊也钝疼,就连呼吸都会丝丝缕缕的痛,毕竟一呼一吸,就会牵动差点震裂的五脏六腑。
沈明屿的话仿佛一道冰锥,刺得他一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沈、沈总……我,我胡说八道……您,别介意。”秦浩顾不上疼痛,懊悔不迭,他不该沉不住气的。可是,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当面被女人嘲弄,蔑视,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曾被你弃如敝履的女朋友……
“秦浩,你还好吧?”姜珏走上前,目露关心,碰了一下秦浩的肩膀,被他“嘶”声躲开,当即一脸心疼地问道,“是伤到了吗?很疼吧?要不要请主人家去帮忙找一个医生看看?”
阮轻轻:哦豁!
姜珏居然是个演技派,上回对上,还以为她鲁莽,没想到是自己看走眼,小看她了。
秦浩摇头不语。
姜珏转向阮轻轻,面色已然不悦,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道:“沈太太,你为什么和我男朋友单独到花园这边我可以不问,但我们都知道秦浩是被你打的,不管怎说,打人都是不对的吧,要求你解释一下,不过分吧?”
阮轻轻:“……”
哎。
她还是脸皮太薄了。
不过,没关系,她学习能力优秀。
沈明屿不辨喜怒道:“姜小姐。”
说罢,他还安抚似的拍了拍阮轻轻的肩膀,转向阮轻轻的眸子已经恢复往常的温和。
四目相对。
阮轻轻视线一碰触沈明屿的眼神,她便知道,他压根就没听信姜珏不怀好意的挑拨。
在这样的境况下,阮轻轻的唇角还是情不自禁地真心翘高。
阮轻轻视线在秦浩和姜珏脸上来回扫过,而后脸上挂上纯净无辜的微笑:“姜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秦先生不是没看清脚下被自己绊倒的吗?”
姜珏和秦浩惊愕抬头,一副被阮轻轻睁眼说瞎话惊呆的模样:“你,阮轻……沈太太,你怎么可以编造谎话呢?”
“不要乱说话!”
一道粗噶的声音响起,随后,姜冠威疾步过来。
他是见女儿和沈明屿一起朝花园方向走,好奇、兴奋、担忧之下就跟远远跟了上来,他是没见到阮轻轻摔秦浩的那一幕,只看到秦浩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
因此,他相信女儿的话。
但是,事实虽然这样,却不能大喇喇讲出来。
“爸爸……”姜珏委屈喊道。
姜冠威没理她,上前跟沈明屿和阮轻轻打招呼:“沈总,沈太太。”
阮轻轻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姜总,您来了,真的太好了。”
姜冠威赶忙道:“沈太太,小孩子不懂事,被我惯坏了,口无遮掩的,我带她给你道歉。”
姜珏“蹭”地抬起头,眼冒火光,不过被姜冠威严厉瞪视一眼后,憋憋屈屈低下了头。
阮轻轻“怜爱”地看了姜珏一眼,道:“只是一些小误会,说开就好了,我一个长辈怎么会和小辈计较。”
姜珏狠狠地剜了阮轻轻一眼。
阮轻轻挑了挑眉,继续撑起长辈的“大度”道:“先不说我和小秦的体型差距这么大,我连推动他都不大可能……”
她故意停顿,秦浩一米八多的青年人,常理论,相对娇小的阮轻轻根本举不起他,更别说往地上摔。
“当时小秦摔倒时只有我靠得最近,我可能说不清,但是……”阮轻轻又不解问道,“之前小秦拦住我,给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资产总值,什么继承,还说要帮忙,我拒绝了后,他还挑拨我和明屿的感情,这一点明屿可以亲耳听见的。”
阮轻轻扯了扯沈明屿的衣袖。
沈明屿敛目,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口里却淡淡道:“嗯,我听见了。”
“啪!”
蓦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耳畔响起。
阮轻轻寻声抬眼看去——
姜冠威正收回手掌,姜珏瞪圆双眼,而秦浩的脸则侧向一边……
阮轻轻:??姜冠威刚刚扇了秦浩一耳光?
她似乎看到秦浩嘴角有一丝血痕。
哦呵,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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