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夕舟在心底反思了一下,大师姐这也太自律了,看来以后要避开这个时间段。

    她回首朝周周子摆摆手,随着翟忘忧回去。

    进了院门便自觉回到入梦草里,她不宜现身,免得被人发现修为突破到了金丹期,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翟忘忧垂了一下衣袖,又转身出门。

    隔壁的周周子愕然。

    这俩人怎么奇奇怪怪的,一转身的功夫夕舟就不见了,只有大师姐一个人去接小星回。

    所以,刚才来找人的意义是什么?

    他捏碎一个玉符,传讯给夕舟:忘忧长老下山了,你看一下这份名单,我暂时只确定这些领头人,各个势力的参与人具体有多少,还没办法确定。

    和上次一样,玉符传出去便杳无音讯,对方并没有查收。

    他看了看翟忘忧的院子,最终还是没有直接进去找夕舟,才刚被她说教了一通不该着急,还是耐心等回信吧。

    下山的路并不曲折,北山峰上一向没人。

    夕舟在红色的衣袖下望着地面,入梦草好像又长了点。

    而且,总觉得大师姐今天走得有点慢。

    电光一闪间,她想起什么,直接离开那白皙的手腕,缠到衣服外面的胳膊上。

    手腕上的入梦草一脱离,翟忘忧便停下脚步,抬手问道:“何事?”

    夕舟晃了晃叶子,径直缠到翟忘忧的腰上,长度果然够了。

    翟忘忧不知她的意图,沉默看着腰间的入梦草。

    淡紫色的细茎,试探着顶在腰间,柔韧有力。

    腰间的酸痛感随之淡了一些。

    翟忘忧愣住,随后便觉得酸痛感虽然淡了,但紧接着涌上来的酥麻感更甚。

    她眸光一恼,冷声道:“莫要胡来,回到衣袖下。”

    夕舟不由疑惑,没用吗?

    她又试探着按了按。

    翟忘忧原本笔直站着的身子颤了颤,膝盖隐隐发软,几欲站立不住。

    她双眉一敛,眸底似羞似怒,直接伸手扯开腰间的入梦草。

    “老实待在手腕上。”

    夕舟垂了垂叶子,丧气地表示:好吧。

    见入梦草似是受到了打击一样,无精打采的垂着叶子。

    翟忘忧的眸光闪了闪,语气缓和了些:“方才…酸痛有缓解。”

    夕舟一听,顿时支棱起来,有用!

    那为什么要她回到手腕上啊,她可以悄悄给大师姐按摩一整路。

    似是听到了她心底的疑惑,翟忘忧抿唇,一个‘痒’字在齿间犹犹豫豫始终说不出口。

    她闭了一下眼睛,垂眸道:“此处不妥。”

    说罢便抬脚向前。

    夕舟老实缠在手腕上,叶子晃了晃,哪里不妥,又没人看见,等到离开北山峰,她再回手腕上就是了。

    不过,大师姐既然说不妥,那便回去再按。

    接了小星回,翟忘忧抱着女儿走在路上,不一会怀里的小人儿就打起了瞌睡。

    她放轻了脚步,虽然说两三岁的孩子很容易犯困,睡得也很多,但小星回似乎睡得更多一点。

    好在女儿只是有一点嗜睡,并无其他异常。

    她想起夕舟之前说过的话,树妖前辈的那道符为何会指向星回呢?

    难道女儿与小狐狸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

    不过,不管是什么联系,星回是她十月怀胎所生,是她的女儿。

    翟忘忧想到这,眼底划过一抹柔情,是她们的女儿。

    回到房间,把小星回放到内室的床上。

    手腕上的入梦草动了动,翟忘忧不自觉地想去揉一下酸软不堪的后腰,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她看着突然化形的夕舟竖起一根食指在嘴边:“嘘。”

    手被拉起。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小房间的门推开又关上。

    夕舟牵着她走到床边:“大师姐,趴下,我给你揉一揉。”

    她方才看到了翟忘忧疲乏虚弱的神情,也看到了那准备去揉后腰的手。

    小小的窗户透进并不多的光亮,即使是白天,小房间里依旧有些昏暗。

    昏暗能放大人的触觉,也能放大人内心深处的谷欠望。

    翟忘忧呼吸缓了缓,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趴在床上,尽全力去放松身体。

    可是当那双手落在腰上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僵住了身子。

    夕舟一愣,隔着红色的衣料,能清晰地感觉到翟忘忧的紧张,因为手落处,紧绷,收缩。

    她呼吸一顿,轻声道:“大师姐,放松些。”

    “嗯。”

    又是一声轻应,翟忘忧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反应,可是再怎么隐忍,身体仍旧不受控制。

    她猛地翻过身,声音发闷:“还是罢了,我…抱歉。”

    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总是不自觉地紧绷,甚至隐隐发颤,酥,麻,痒。

    所以也只能辜负这份好意了。

    夕舟忍不住轻笑一声,眸光宠溺,大师姐真是…真是别扭的可爱。

    她凑过去,侧躺在一旁:“抱歉什么,要说抱歉也是我说,上午不该那么久,让你累着了。”

    翟忘忧呼吸颤了颤,视线越过夕舟的肩膀看向一边:“抱歉。”

    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变相地终止了夕舟的好意,忍不住心生歉意。

    夕舟见她面色歉然,心中无奈。

    “不要觉得抱歉,你这样,我很喜欢。”

    翟忘忧的视线收回来,落在夕舟的脸上。

    喜欢?不会觉得扫兴吗?

    夕舟看着那澄澈的眸子里浮动着不解,她低笑一声,半撑着凑到翟忘忧耳边:“我真的很喜欢,喜欢大师姐,喜欢你这么——敏——感-的身子。”

    翟忘忧心跳一窒,视线又躲向别处,在夕舟缓缓靠过来的时候,默默闭上了眼睛…

    突然,外面传来了煞风景的声音。

    “师姐,不好了。”

    隔壁主卧的门被一声声敲响,小房间内的旖旎一散而光。

    夕舟在心底叹了一声,让观澜留下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飞快地亲了一下翟忘忧唇角:“去吧,我看一下肘子的玉符上传了什么?”

    开门声响。

    观澜看向隔壁的小房间,她敲的门没开,忘忧师姐原来在小房间啊。

    翟忘忧神色淡淡,冷白色的皮肤下默默藏起一抹浅粉色的霞光,声音也平静如初。

    “何事?”

    观澜几步走到小房间门前,神情惊慌道:“大师姐,药宗的法迟长老被杀了,金丹也被挖了。”

    法迟长老?

    观澜的声音有点大,夕舟在小房间里听得清楚。

    她看着玉符上记载的名单,药宗的领头人就是法迟。

    门外,翟忘忧不由蹙眉:“若我没有记错,法迟长老与我一样,是木灵根。”

    若挖丹背后的黑手是王宗主,南山长老又没撒谎的话,只有相同灵根的内丹才有用…

    那么法迟长老不应该被挖丹才对,因为王宗主是金灵根,这修真界拥有木灵根且修为在金丹期以上的除了法迟长老外,还有两位。

    一个是她,一个是执事堂的青窗堂主。

    若按照南山长老的逻辑,药宗法迟长老的内丹,只对她和青窗有用。

    正思虑间,储物戒里的玉符有异动。

    翟忘忧拿出来查看,是来自青窗堂主,还真是凑巧。

    默默看完玉符上的内容,她看向观澜:“有劳观澜师妹告知。”

    这时,主卧的门被推开,小星回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娘亲。”

    想来是被方才的敲门声惊醒了。

    翟忘忧忍着酸软,弯腰把小星回抱起,朝着观澜点了点头,转身回房。

    观澜的目光在小房间的窗子上落了落,告退离开。

    内室,小星回在翟忘忧的怀里撒娇:“娘亲,困困,还要睡。”

    翟忘忧柔柔笑着哄她:“乖,娘亲就在这里陪着你,睡吧。”

    不一会,小星回又睡去。

    手腕上的入梦草紧了紧,翟忘忧心下了然,去了厅。

    夕舟果然已经从隔壁回到了入梦草里,直接化形成人。

    她把周周子传来的名单递给翟忘忧,同时把修真界想插手、甚至想统领凡界的事慢慢道来。

    听完,翟忘忧盯着玉符上的名单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敢置信道:“修真界自古以来便有禁令,不得入凡界,不得插手凡界事务。”

    修真者甚至不能私自进出凡界山,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执事堂的严惩。

    可这份名单上,执事堂的青窗堂主赫然在列,天剑宗的领头人则是已经死去的南山长老。

    夕舟默了默,叹气道:“若这份名单属实,这件事不好办,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参与进来。”

    可是大师姐答应得太快了。

    翟忘忧淡淡道:“你听闻此事之后便答应相助了对吗?”

    夕舟点了点头,她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可凡界那些被修真者凌-辱、玩弄的女子太无辜,太惨痛。

    生而为人,且同为女子,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所以听完周周子的话,她心里便有了决断,去尽一份力,尽自己的全力,去制止他们的恶行。

    翟忘忧肃然看着她,声音低沉:“修真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何为道,惩恶扬善便是道,此事,我亦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师父北山长教导过的话,她铭记在心,且一直遵行。

    夕舟盯着她肃然无比的脸,心底微微震动,是啊,大师姐这样风光霁月般的人,若是知晓了实情岂会冷眼旁观。

    她笑了笑,握住翟忘忧的手:“好,我们一起努力,但要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好吗?”

    眼前的人笑得太温柔,翟忘忧面颊微热,缓缓移开视线。

    “好。”她轻轻应声,以彼此的安全为前提。

    “不过,药宗的法迟长老死了,那药宗的领头人就没了,药宗的宗主法相知晓吗?”

    夕舟想起方才听到的内容,是只有法相一个人和名单上的这些人狼狈为奸,还是说法相就代表了药宗,代表了药宗宗主的立场。

    同理,南山长老仅仅是个人参与其中吗?他是否又代表了天剑宗的态度呢?也就是王宗主的态度。

    翟忘忧摇了摇头,这些都只能靠猜测,依现有的一切并不能准确推断出什么。

    不过…

    “青窗堂主邀我明日去执事堂,并称是请三大宗门各自派人出面,联手查法迟长老之死,以及周百回为何身死秘境,还有…”

    “还有什么?”

    翟忘忧眼神一顿,看向手里的名单:“执事堂的青窗堂主也是女子,她真的会与这些人沆瀣一气吗?”

    说到底,这份名单是周周子提供的,提供的依据是他见过这些人,所以去小秘境的时候悄悄辨认了一番,才有了这份名单,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凭证。

    夕舟点点头:“这份名单我们先当作参考,对名单上的人多加留意和防备,至于青窗堂主,虽说她可能不会对凡界的那些女子有什么过分之举,但人心叵测,不能单纯以性别来区分善恶,毕竟她曾经为了得到我…为了得到入梦草,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翟忘忧点点头,忽地握紧了手里的玉符,语气随意道:“你当初有入她的梦吗?”

    三年前,这个人消失后,她便步入了分神期,成了表面上的修真界第一人。

    青窗堂主自知不敌,连紫金罩都没有来讨要,直接闭关。

    想来是知道分神期修士能轻易参透紫金罩的使用之法,便没有来自讨苦吃。

    可是在这之前呢?

    入梦草被困在执事堂,而且从青窗堂主的话里来看,她们有入梦…

    翟忘忧一直想问,但又不自觉地逃避着这个问题,甚至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问。

    眼下,似乎有了。

    夕舟短暂地迟疑了一下:“我有入她的梦,但与你不同。”

    翟忘忧把她的迟疑看在眼里,瞳孔极快地闪过一丝暗芒,淡淡问:“有何不同。”

    夕舟回忆起三年前,当时入梦了两次。

    她揉了揉眉,苦恼道:“我在她的梦里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努力掐死她,虽然两次都没有成功掐死,但也骗得她信以为真,因为她的修为似乎真的有变化,不然也不会被我忽悠到了。”

    翟忘忧的眼神微变,那一丝极深的暗芒又极快地隐去。

    她轻轻勾了勾唇:“你或许不知,青窗堂主的修为并没有增长,据说是不知为何从元婴后期跌到了元婴前期。”

    她当时听闻之后也不甚明白,此刻却隐隐有些懂了,或许跟眼前这个人有关。

    夕舟恍然大悟:“是因为我?”

    嘶!!!

    亏了亏了,若是当时知道,就多掐青窗几回,也不至于被逼到凡界山顶,差点把命丢掉。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她猛地抬头,眼底发亮看向翟忘忧:“大师姐,明日带我一起去执事堂,我去青窗的梦里再掐她试试,看还有没有用。”

    若是有用,还怕什么宗主,什么老道,什么幕后黑手,直接去梦里掐一圈,让他们的修为都跌下去,还怕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夕舟:还怕谁?以后可以专心爱ai了。

    七月:我才不给你这么强大的金手指。

    大师姐敛眉:作者?不给是吗,看剑。

    七月:威胁我?呵,这个月别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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