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清还没张开眼,就听到了敲锣打鼓,喇叭加唢呐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在医院还大声喧哗,没有人管管吗!
她努力张开眼,看到眼前被一块什么东西遮住了,伸手将头上的东西扯下,映入满眼的红。
突然她大脑一阵剧烈疼痛,眼前闪过一幅幅不属于她的记忆。
程稚清欲哭无泪。
她不就救了一个快被车撞到的小孩,怎么好心还没好报,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来了。
也不知原主到底造了什么孽,刚重生还没一天就嗝屁了,她就来了。
“小姐,该下轿了,吉时要到了。”喜娘站在轿子旁轻声提醒道。
“啊,好。”听到轿子外喧杂的声音和喜娘的提醒,程稚清回过神来,拿过放在一旁的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准备下轿。
程稚清被人搀扶着下轿,直到拜完天地被人搀扶着坐在喜床上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穿越了,穿到了大魏国,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
穿到了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身上。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程稚清看见房门被迅速撞开。
有一个丫鬟踉跄着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说话间声音止不住发抖:“二……二少夫人,外面突然闯入一大批锦衣卫,还有一个公公说是要我们府上的人全都出去接旨。”
按照原主记忆应该是皇帝派了锦衣卫将镇国公府以通敌卖国、贪墨军响的名义把镇国公府一家关押诏狱,随后抄家流放。
关押前,晏承平心中知晓镇国公府功高盖主,深得民心,皇上既然出手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于是便与原主和离,以免连累原主。
晏承安被明慕青身边大丫鬟偷出交与原主扶养,其余晏家人在流放途中一个个凄惨死去,最后只剩晏承平一人。
程稚清心想,应该是皇帝派的人马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那就走吧。”
程稚清到了前院就听见为首的公公嗓音尖亮的说道:“圣上有旨,无关人员速速离去,刀剑无眼到时候伤着莫怪杂家。”
众人一听赶忙纷纷告辞,生怕晚了一步牵连自己。
镇国公晏瀚海看着眼前的一幕皱了皱眉头,压抑着怒气问道:“德公公,今日是我府上大喜之日,公公带着一队人马到我府上作甚?”
那太监一摆手中的佛尘,阴阳怪气道:“国公爷,今天怕是办不成喜事了。您府上的大老爷可谓对圣上忠心耿耿啊,不忍看你一错再错,向圣上检举您通敌卖国,贪墨军训。”
晏瀚海神情严肃,不怒自威,他不肯相信儿子居然会陷害镇国公府:“怎么可能?他人呢?你让他出来,你是不是把他怎么样了?”
“真难为国公爷还有一颗慈父心肠呐,阮老爷您还在看什么?还不出来说清楚。免得国公爷误会杂家冤枉了你。”
阮弘方缓缓从禁军身后走了出来,一脸痛心的对镇国公说道:“爹,你就认了吧,那天我都听到你与二弟的谈话了,我是真的不忍看您一错再错,您收手吧。”
国公夫人白舒云捂着胸口对阮弘方呵到:“阮弘方,我镇国公府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要如此构陷我们?”
白舒云陪着晏瀚海从贫苦的农家小子到现在的镇国公,两人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养子,少年夫妻感情甚好。
晏瀚海用手指着阮弘方,气到说不出话来,手指也止不住的颤抖,深吸了几口气对着白舒云说到:“罢了,夫人,没想到我晏瀚海竟然老了还被人摆了一道。养了一个白眼狼啊!”
德公公慢悠悠的说道:“国公爷不必多言。”紧接着对着进身后之人说:“搜!”
锦衣卫立马分成几个小队向府中冲去。
程稚清看着次番场景一时忍不住疑惑。
这个阮弘方到底是谁?自己的蝴蝶翅膀竟扇得如此大吗?
还是说原主根本就没有注意过这个人,所以一点关于他的印象都没有。
正当程稚清还在思索阮弘方,便听到一声:“报!”不远处迎面跑来一个士兵,手里还拿着信纸一样的东西,跑到德公公身前弯下腰两手将信纸呈上:“回公公,在书房搜到通敌卖国和贪墨军饷的账册。”
德公公对着晏瀚海讥笑道:“看看。”拿过士兵手里的账册和信纸,在晏瀚海面前晃了晃:“这不就是证据吗?!来人,给我拿下!”
晏承平身穿大红喜服站在哪,神色晦暗了几分,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镇国公府怕是没有活路了。
皇上忌惮镇国公府功高盖主,百姓皆知镇国公府,感恩镇国公保家卫国,却不知晓皇帝。
皇帝深怕一个不小心这龙椅上的人就换了一个姓,恨不得早日对镇国公除之后快。
只是没想到大伯早就和皇帝勾结在了一起,没想到动手如此之快。
也难怪今日他大婚,府中防守最为松懈的一天,下人们也不会防着府中大老爷。
阮弘趁今天藏点东西也轻松,原来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他,是借机去书房放假证据了。
“等等,我要与礼部侍郎之女程稚清和离,她刚嫁进来什么也不知道。”
程稚清看向晏承平,他看着德公公,面色沉静,眼尾蕴含冷意,薄唇紧抿,似乎并不在意他们马上就要被关押。
在原主的记忆中晏承平是个名动京城的风云人物。
十四岁随父出征,因副将谎报军情导致军队陷入困境,而他当枪匹马冲进敌军拿下敌军首领人头,扭转局面。
从此名声大噪。
愿与她成婚也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
可是前世的他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京城寻找弟弟晏承安,却发现弟弟早在几年前就被原主虐待致死,连个全尸也没有后彻底黑化。
晏承平派人将原主做成人彘,放于大缸中夜夜同眠,日日折磨。
让原主看着他一步步夺了皇位,一个一个处理仇人让天下为他镇国公府陪葬。
晏承平就这样一步一步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他夺得帝位还不过一年,边疆战事肆起,他任由敌国打入京城。
自己前往镇国公府,放了一把火,跟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一块化为灰烬。原主也因为没有人在意活活饿死。
程稚清想着被做成人彘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她还没说话,只见德公公看向程稚清突然想到她的父亲程明知。
程明知最近风头很盛是户部尚书的有力人选,不妨卖他一个人情:“哦?三公子还真是有心。”
随即问程稚清:“程小姐不知可愿和离?你与府中其余人不一样,今日才入门,想必应是不知此事。”
程稚清看向镇国公府众人,他们脸上虽有茫然,却没有害怕之色。
她缓缓点头:“不知公公,我的嫁妆可否带离?”
婆婆明慕青看着程稚清毫不犹豫答应和离,不禁有些失落,但也庆幸没有害人小姑娘陪着他们一起送死。
德公公冲程稚清微微点头回应道:“自然,程小姐需尽快离开。来人,拿笔纸来。”
程稚清接过晏承平写的和离书,深深看了一眼晏承平,向德公公行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去。
程稚清回到喜房命人收拾东西,房中只有程稚清一人。
这时素言冲了进来跪在程稚清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求求小姐救救小公子。求求小姐救救小公子。”
程稚清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要答应此事,但也不能太过顺利应承:“你疯了吗?怎么救?现在外面都是锦衣卫,如果被发现少了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
素言慌忙回答道:“不会连累小姐的,奴婢的儿子高烧好几日了,始终好不了,奴婢想着怕是也活不了了。就让他顶替了小公子的身份。
小公子平时体弱,不常出门,不会有人认得小公子的。求求小姐带小公子一起走。”
明慕青难产生下晏承平,本不可以有孕,谁知十几年后又有了晏承安,加上明慕青身体并不是很好,晏承安早产便自小体落病。
程稚清故作沉思了一番:“让我救承安也可以,毕竟夫人对我那么好。可怎么带出去你可有主意?”
素言听到程稚清答应了,忙不迭道:“奴婢将小公子衣物与奴婢小儿交换,小姐可以带假装出府,将小公子藏于您嫁妆箱子中。想必禁军应该不会仔细检查,如果事情暴露,奴婢自行承担,不会连累您的。”
程稚清看着素言问道:“既然你已经有法子了,也有院子,为什么不把承安带回家中当作你的儿子?你比我更适合照顾他。”
素言磕了一个头面露难堪:“奴婢命好在最难的时候遇上夫人,夫人救了我留我在身边做贴身丫鬟,可惜所遇非人。
自我成婚夫人就将我的卖身契归还于我,婚后我家那个渐渐露出真面目,喝酒赌钱打人。
要不是看在伺候夫人每月还有五两月钱,他早就让我回家了。
如果被他知晓奴婢藏下小公子,不仅保不住院子,连小公子也保不住,他唯利是图,知晓奴婢没了月钱,一定会去报官利用小公子赚取赏钱。”
“行,那你去做吧。动作要快,小心些,怕是没那么多时间了。”程稚清在心中叹了口气。
“谢小姐,谢小姐。奴婢这就去。”素言眼里的感激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她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双手呈给程稚清:“这是夫人在京中的一处二进的小院子,没有在嫁妆单子里,房契上也不是夫人的名字,请小姐放心收下。”
程稚清接过房契,轻点了一下头:“快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一阵响声,程稚清走了出去就听见一个士兵大声呵斥:“你是谁?不知道现在不能走动吗,怎么还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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