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赵家生带着人来学做草鞋和背篓。

    来的是旁支的一对夫妻看着就一副老实人模样,原先赵家生打算让大儿子和大儿媳一起来,结果他们夫妻死活不愿意学这泥腿子的东西。

    族里问了一圈,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不是低着头就是争吵谁去闹的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旁支中的一对夫妻主动愿意去,他是想将这种机会留给自家子孙的,不仅是多学一门手艺,还是和晏家人打好的关系的好时机。

    奈何子孙不懂事,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少爷。

    晏瀚海和白舒云没有亲自上阵,而是让儿子儿媳去教导,他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万一再气着可怎么办。

    王家发现赵家领着两个人去晏家不知道做什么的,就在一旁偷偷观察着。

    突然发现他们在跟晏家学手艺,气的脖子都红了,他们的鞋也破了,他们也没地方装东西啊。

    竟然被赵老头这个老不死的给抢先了。

    王家老爷王才良梗着脖子红着脸喊着:老大,老大。”

    王老大正在艰难啃着黑面馍馍,猛的被喊,一口馍馍就噎住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被噎的满脸通红,一个劲捶自己的胸口,还是媳妇儿发现了不对劲,猛的拍了他一下才咽下。

    他翻着白眼咳嗽,有些没喘过气的大口吸气。

    他听着他爹还在喊他,压根没发现他差点命悬一线,他顺顺气还是恭恭敬敬去到他爹身边。

    “爹,怎么了?”王老大有些无奈的问道。

    王才良坐姿端庄,下巴微微往晏家那个方向一台。

    王老大没懂他爹什么意思,顺着往晏家看了一眼,眼中尽是茫然。

    王才良看着儿子着憨傻的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赵家人在晏家干嘛?”

    “做草鞋和背篓啊,怎么了爹?”王老大不明所以,只能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王才良暴跳如雷,他一把跳起暴打他儿子的头,将脚伸到他儿子面前,“你看看你老子现在穿的是什么,破布啊,这是破布啊,用不了两天你老子就要光着脚走了。”

    王老大愁眉苦脸的拉着王才良,“爹啊,这我也没办法啊,我的鞋也是您这样的,您说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我们藏了一点钱,我上哪去给您买鞋啊。”

    王才良一巴掌呼在他儿子脸上,气的直喘大气,“蠢货蠢货,你看看赵家在干什么!学艺啊!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赶紧混进去学!”说完他就走了,他要远离这个蠢货。

    王老大挠挠头一脸愁苦蹲在原地,他妻子看他这样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将他爹的话告诉妻子。

    王老大媳妇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她当即就拿着几个从官差哪里换来的白面馒头拉着王老大往晏家去。

    她落落大方的站在白舒云面前,反而显得王老大有些瑟缩,“晏老夫人好,我公爹年纪大了,这鞋也都磨破了,我们身为晚辈的看着也心疼。这不是看您会做草鞋,想用这几个馒头与您换双草鞋。”

    “行,我也不与你推辞,这馒头我就收下了,你跟着他们一起学吧。”

    王老大媳妇听到这话有些喜出望外:“学……学,我们这可以吗?”

    “可以的,赵家他们就是来学的,你们也快过去吧。”白舒云手指了指赵家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大啊,王家也来人了,顺便教一教。”

    “过去吧。”听到白舒云再次催促,王老大媳妇赶紧拉着王老大过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就连一草鞋也成了稀罕物了,搁我们那时候,家家户户谁不会这些小东西,家里的钱都用在这些地方,家都要败光了。”白舒云看着草鞋有些感叹。

    晏瀚海一听白舒云这话就无脑吹了起来,“可不就是,一个个败家子。”

    白舒云听这话就知道这老头子在哄自己开心,用眼神睨了他一眼。

    只见晏瀚海满是皱纹的脸上嘿嘿的笑着。

    流放至今已经一个月了,进入阳城,阳城多山,地势复杂。

    在进入阳城后,赵王两家终于学会了怎么编草鞋和背篓,晏家人也终于摆脱了赵王两家的人。

    他们跟着晏家学草鞋和背篓也有几天了,晏修远和晏修景几人换着教导怎么也学不会。

    就连晏瀚海都在背地里瞧瞧吐槽,明明表面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背地里这么蠢,一点小东西怎么学也学不会,还天天哭丧着脸,一点也不像个男子。

    女人们都还学挺快的,也许是因为有女红的基础,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晏家男人到了阳城后,就像鱼到了水里,一身的力气也都有处使了,每天都能抓几只野鸡或者野兔,晏瀚海也不服老休息时总嚷嚷着去打猎。

    他们每天抓的野鸡请程稚清帮他们做,表面上给当作给程稚清的酬劳,实际上也是给她们三人补身体的。

    多余的就卖给赵王两家和官差,毕竟有人是菜抓不到野鸡,有的人要负责看守流犯不能擅自离守。

    晏承平抓到两只鸡在小溪边处理好后给程稚清送去。

    他看着程稚清将野鸡放上调料后用叶子把鸡一层一层包起来最后裹上稠湿的泥土扔进柴火中,略显吃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吃法,有点好奇。

    程稚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主动解释道:“这叫叫花鸡,听说是一个乞丐发明的,这个乞丐偶然讨到一只鸡,但是手边没有工具没有调料,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做。”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充满认真的小脸有些愣神,他从前认为自己娶了程稚清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恩情,娶回家中后他也顶多和她相敬如宾,被抄家和离后他也认为此生不会再见面了。

    可没有想到她到带着弟弟追着他们来了,还救了他们一家人,现在他欠她的更多了。

    做好后晏承平和程稚清一人拿着叫花鸡,一人端着鸡汤走去晏家。

    晏承平放下鸡汤便走去林子中找晏瀚海,晏瀚海到了阳城快乐的不亦乐乎,每日带着晏承安在林子中撒野。

    程稚清放下鸡汤时,看见明慕青和钟思洁坐在一边,手中编着草鞋嘴里说着话,“大嫂,你说承渊怎么还没有回来,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

    明慕青安抚道:“他还是个孩子,玩性大些正常。你看你大哥不是也在外头野着,这些个男人就是这样的。”

    程稚清听到晏承渊还没有回来脑子里轰的一声,她放下手中的汤就往林子中走,脚步飞快。

    她想起上一世,晏承渊发现她娘有了身孕,在阳城打猎时发现一颗人参,但是这人参长在悬崖边上,他为了这颗人参摔落悬崖,后来晏承平去找他时,只在悬崖边上发现被树扯破的衣物。

    钟思洁在接受了女儿去世,丈夫也为了救自己而亡,现在儿子更是为了自己摔落悬崖,她一下就崩溃了,当天晚上偷偷走到悬崖边跳了下去。

    程稚清还想着悬崖应该往哪里走,突然耳边听到晏承渊的声音,“严大哥,你去哪里?”

    程稚清抬头一看才发现晏承渊站在她面前手中拿着兔子,她没反应过来,“你……”

    晏承渊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看见这只野兔,追了半天还是被它跑了,最后遇上爷爷和小安一起帮我抓的。”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野兔,用另一指手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人。

    程稚清这才看见晏瀚海抱着晏承安站在一旁,她灵机一动,“晏爷爷,我见小安还没回来想着也出来找找。”

    晏瀚海略显嫌弃的说:“都怪着臭小子,尽跟他爹学了,一股子书生气,连只野兔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忙,耽误我的时间。”

    程稚清看着晏承渊在一旁有些羞愧,开口解围,“哪里哪里,晏爷爷我今天做了个新鲜吃食,我们快回去吧。”

    “新鲜吃食啊。那快回去快回去。”晏瀚海听到新鲜两个字眼睛都放着光,催促众人快些走。

    这两天他可是好好见识到了程稚清的厨艺,惊为天人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只鸡能做出这么多花样,还能这么好吃。

    程稚清居然还说凑合着吃,因为调料不够。他并不认可,调料不够都这么好吃了,如果调料齐全得好吃成什么样子。

    程稚清给他们介绍了叫花鸡后就带着晏承安回了马车上。

    晏瀚海看见用泥土包着的鸡有些失望,他心里想着没事,一只鸡而已,就当给程稚清练练手了。

    打开荷叶的那一刹那,鸡的香味混合和荷叶的清香,晏瀚海忍不住了,抓着一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晏家吃食还是有些不够,光是大男人就有五个,两只鸡还不够分,加点红薯、黑面馍馍吃个七分饱。

    他们已经将流放过成郊游了,吃的再好一点怕是有些人忍不住要出手了。

    程稚清回到马车吃过饭后,仔细回想记忆中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也算给她敲了一个警钟。

    这些时日过的有些太舒服了,都忘了警惕起来,她打算这段时间要时时盯着晏承渊直到出了阳城。

    她不知道晏承渊上一世的命运还会不会出现,但是时时刻刻防范着总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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