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还没演完,怎么做朋友?”
柏钧突然从病床边站起来,一只手捏住李婉婷的下巴,缓缓地抬起来。
李婉婷被迫看着他那双宛如深海的眼,感觉他随时能将她吞没在无形之中。
眼前的男人又突然压下俊颜,好像要吻上她一样,紧张的她心脏狂跳。
然而,她设想的事情没有发生,温热的呼吸撩过她的耳畔,低沉而蛊惑的嗓音把她给吓傻了。
“戏照做,才睡了一次,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扑通——”
“扑通——”
李婉婷的心脏差点撞出胸口。
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关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去买晚餐,你先躺着。”
放话出来的男人转身离开,走得潇潇洒洒。
李婉婷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伸手捂住了狂跳不止的胸口。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钧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
“天色不早了,你回吧,有什么事我会找护士的。”
柏钧买来晚餐,两人就静默的吃饭。
病房里鸦雀无声,柏钧只字不提,他刚刚扔下的雷是什么意思。
李婉婷也不敢多问。
只怕一句话说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两个人待在一起还不能沟通,莫不如让柏钧回酒店,能避免不少意外发生。
李婉婷盯着把快餐盒丢进垃圾桶的柏钧。
眼底含着不舍,却也不敢留人。
“昨晚你哄我睡觉,今晚换我哄你。”
病房是双人间,有两张病床。
柏钧丢下这么一句,走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返回到病床边,他躺到李婉婷隔壁的病床上,从裤兜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边,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烟盒。
李婉婷看着他。
总觉得他好像变了。
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说不好。
他说不走,她也不好在执拗着赶人走吧。
况且,在她心底也是希望他留下来的。
哪怕只是看着,不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就好。
女人按下床边的电动开关,将折起的病床缓缓地放了下去。
柏钧说要给她讲故事,她便乖乖地躺到了枕头上。
一旁,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贫民窟是一个小岛国,四周都是汪洋大海,没有船只的情况,谁都跑不了。”
他想说他的身世吗?
李婉婷转头望了过去。
柏钧没有看他,未点燃的香烟依旧叼在他的嘴边,他的眼睛却闭起来了。
“我出生的地方叫鬼街,贫民窟最肮脏的街区,没有之一。”
“街区里,吃、喝、嫖、赌、毒,应有尽有。”
“生命在那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随处可见被打死的男女,尸体自然腐烂,没人给他们收尸,到处都是白骨。”
天,好恐怖的地方。
李婉婷的眸色震了震。
可柏钧的心情似乎平静如水。
“我养母是个好女人,可惜没能拥有一个好父亲,她渣爹把她卖给一个权贵做小,让她贡献肚子,给老男人传宗接代,她不愿意,失手杀了那个老东西,然后被送到了贫民窟。”
“我六岁才开始记事,最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被一个丑陋的老东西,揪着后衣领丢到垃圾桶里,然后亲眼看着那个老东西搂着我养母,走进了我们只有十五平米的小屋。”
“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事情。”
“但是那一天,我没有再让人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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