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乐兮起得很早,洗漱完后,简单的画了个淡妆,背上包出门了。
她在学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报了锦江大厦的名字。
出租车驶过学校大门,顾铭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顾老师?”
“没赖床吧?”他轻笑着,似乎心情还不错。
“没有,”童乐兮耸了耸鼻子,“怎么可能呀?”
顾铭上了车,听筒那边传来关车门的声音,“在学校?我顺路去接你?”
他故意把“顺路”两个字咬得极重。
“不是不顺路吗?”童乐兮想了想,“我记得你家跟学校是两个方向。”
顾铭哦了一声,似乎忘了她知道他家地址,懒懒道:“我昨天没在家,工作太晚,在酒店住的,现在去何导公司,正好要路过你学校,想着反正顺路,就打算接上你一块。”
周睿正在手机上回复消息,闻言,抬头看顾铭一眼,这哥现在扯谎真的脸不红心不跳。
高攀坐在后排,心里有无数个问号,却不敢说不敢问,手动给嘴巴拉上拉链。
“可是,”童乐兮往窗外望了一眼,道路两排的建筑物一排排往后倒,“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顾铭叹了口气,“应该早点问你的。”
“没事啊,我坐出租车也挺快的。那顾老师,待会见。”
顾铭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周睿手指飞快打字,轻笑了声,耸了耸肩。
顾铭没接到人,感情受挫,挑眉问:“你笑什么?”
周睿转过头,一脸莫名,“我?”
“不是你还有谁?刚才这车上,除了你,还有谁笑了?”
周睿:“”
这哥是没接到童乐兮,故意找茬的吧?
他刚确实没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声,但是,打死不能承认,否则会死得更惨。
周睿真诚的说:“就老刘,我一大学同学,刚刚发微信跟我说,他想追一个比她小六岁的姑娘,我笑他老牛想吃嫩草。”
顾铭:“”
“周睿你想死是吧?”
周睿笑着,“老大,我说我大学同学,又没说你。”
顾铭闭了闭眼。
他二十六,童乐兮二十,年龄正好差六岁。
再说,周睿的大学同学,玩得好的那几个,顾铭多多少少知道,没一个姓刘。
这老刘,或者说,是老牛,不就说的他吗?
“行,”顾铭点点头,“我老牛吃想吃嫩草。”
“真没说你,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
顾铭直起身子,从挡风玻璃往前看了眼,说:“李叔,前面那个路口停下车。”
“怎么了?”周睿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没到吗,干嘛停车?”
顾铭没说话。
到了路口,车停下,周睿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顾铭冲车门抬了抬下巴。
“下去?”周睿试探着。
“嗯。”
周睿:“下去干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车上解决。
顾铭不耐烦啧了声,周睿吓得赶紧打开车门。
周睿以为顾铭因为“老牛吃嫩草”这句话要揍他,结果,他前脚下车,顾铭后脚坐到他的位置上,大力拉上车门,喊了声:“李叔,开车。”
“我去。”周睿叉着腰,站在路口,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他气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就这嘴贱,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被顾铭扔在路边了。
-
童乐兮比顾铭早出发,但顾铭比童乐兮距离近,再加上早高峰有点堵车,结果还是顾铭先到了。
他坐在公司大门旁的沙发上等她,可干等着实在有点刻意,就假装掏出手机玩。
何文东拿着公文包进来,看见一身黑衣黑裤的顾铭跟尊佛一样端坐在发财树旁。
他嚯了一声,弯起嘴角,“你小子,今天倒来得早,等我呢?”
“来,进来看看合同。”
顾铭没动,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何文东脸上,停留了半秒钟,说:“等下,等我打完这把。”
“你干嘛呢?”何文东把公文包夹到腋下,凑过去。
顾铭正在玩欢乐斗地主。
何文东来了兴致,“你小子不是不斗地主吗?以前在剧组,叫你打牌,你回回都说你要睡觉?”
“打牌跟玩游戏一样吗?”顾铭随口胡扯。他压根不爱玩游戏,也不爱打牌,不过随便打开了个app,打发时间等乐兮。
但何文东牌瘾大,看顾铭随便点了对k要出,赶紧制止,“会不会打牌,出什么k啊,出对2。”
“那你来?”顾铭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何文东。
五分钟后,顾铭一副抢了地主的烂牌,硬是被何文东给救回来了。
何文东心情大好,给顾铭显摆,“看看,什么叫牌技,这就叫牌技!”
今天还有要事要办,何文东不玩了,站起来把手机还给顾铭。
顾铭朝门口望了一眼,童乐兮还没来,他想等她。
于是,顾铭又开了一局,拉住何文东,“慌什么慌,再打一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切,我老何什么时候输过?”何文东听不得输字,又继续打起来。
手机里不断发出“要不起”、“飞机”、“炸弹”之类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公司来来往往的员工都往这儿看,咬着嘴唇偷笑,大明星跟他家老板在公司发财树下斗地主。这画面,说不上多突兀,只是这件事放在他们身上,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过了会儿,童乐兮来了,一看时间,八点五十,幸好没迟到,她松了口气。
顾铭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过去,“来了。”
童乐兮看见他就笑起来,还喘着气,“顾老师,你已经到了?”
“嗯,刚到。”
童乐兮仔细观察了他的脸色,确实比前几天好多了,“感冒好了吧?”
顾铭偏着头看她,“你觉得呢?”
“没好的话,我还是要抓你去看病的。”
顾铭联想到那中药的味道,嘴里一阵发苦,忙道:“好了,绝对好了,保证好了。”
何文东还忙着在牌桌子上厮杀。
顾铭冲他喊了声:“老何,走了。”
何文东没应,这局正在关键时刻,一不注意就得输,他正较着劲。
“嘿,走不走了。”顾铭走过去,伸手给他按了锁屏。
屏幕一黑,何文东抬起头来,着急的说:“打开,快点快点,我要输了。”
顾铭把手机拿过来,解了锁,随便给他出了一张牌,顿时悲伤的音乐响起。
他手一摊,“哎呀,输了,这可怪不着我,其实老何,你牌技也就那样,还有上升的空间。”
何文东白了顾铭一眼,给他气得差点吐血。
他站起来,往会议室的方向走,看都不看顾铭,嘴巴里念着:“让我打的是你,不让我打的也是你。臭小子,你就是我冤家。我还偏偏得求着你这个冤家来演男主角,我何文东这辈子造的什么孽!”
顾铭笑着摇了摇头,抬脚跟上去。
童乐兮跟在顾铭身后,他高大的身影罩住小小的一个她。
想起前几天八个视频,他努力不皱眉头吞咽中药的样子,童乐兮莫明有点心疼。
她从包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跑了两步,偷偷塞进他垂着的手里。
顾铭感觉手里有东西塞进了,停住脚,抬起手。
一颗大白兔奶糖躺在他的手心。
顾铭愣了一下,抬眼看童乐兮。
“奖励。”
顾铭脸上仍旧露着疑惑。
童乐兮解释:“奖励顾老师勇敢喝药。”
一瞬,他笑了,一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拉得细长,嘴角上扬,像三月的太阳,给人如沐春光的暖意。
顾铭朝她弯下腰,盯着她,“还这么爱吃糖?”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糖的。”童乐兮嘟囔了一句。
吃糖是童云嵩给童乐兮养成的习惯,从小就这样,鼓励给颗糖,奖励也给颗糖。
渐渐,她就觉得,遇到困难吃颗糖,心里好受点;心情好的时候吃颗糖,心情更好一点。
童乐兮以为顾铭在笑话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吃糖,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拿给你的。”
顾铭抬起手,想掐一掐她的脸,又觉得不妥,耐着性子叮嘱:“吃糖可以,但要好好保护牙齿,不能长蛀牙,知道吗?”
他这语气,像叮嘱小孩子一样,童乐兮有些不习惯,却还是嗯了一声,“我知道的,我也没经常吃,就偶尔”
何文东走在最前面,感觉两人没跟上来,停住脚步,回头看两人还在磨蹭,没好气的吼了:“你俩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走不走的,还要我过去请吗?”
何文东在气顾铭刚那把牌让他输了,这话主要也是冲顾铭吼的。
顾铭转过身,又恢复那副没正形的样子,“你刚不是念念叨叨说我是你冤家吗?怎么,就这几步路,你还怕你冤家跑了不成?”
何文东气得哟,恨不得把顾铭这张嘴堵住,把他揉成一团,当成球从窗户踢出去。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顾铭,嘴唇发抖,“臭小子,有你求我的时候。”
吃瓜员工们莫名其妙。大明星和大boss刚刚不还哥俩好的在门口打牌,怎么突然还闹翻了?
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顾铭不在意的笑了笑,看小姑娘害怕的样子,朝她勾了勾手,把她拉到身边,弯着身子对她小声说:“何导是气我刚刚让他输了牌,不是冲你。他不是无缘无故乱发脾气的人,主要还是牌瘾大。”
童乐兮哦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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