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乐兮在洗澡,顾铭去找央措理论。
明明告诉他是标间,为什么就变成了大床房。
央措闻言并不意外,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告知顾铭应该是房间信息登记错了。
反正标间和大床房价格一样,他们也不吃亏。
可这对于顾铭来说,不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
而是他一男的,跟童乐兮睡一间房间已经勉为其难,绝对不可能睡一张床。
顾铭想换间旅店,让央措帮他打听下附近还有哪家店剩的是标间。
央措打了几个电话,得知刚才剩下的房间都被定完了。
“你确定?”顾铭不太相信央措的话。
事情是不是太巧了点,偏偏到他们这儿就只剩一间房,偏偏没过半小时镇上的房都被订完了。
央措没有因为顾铭的质疑而心虚,不紧不慢的解释:“镇子上今天来了五个旅行团,有房间住就不错了。要是你们两个实在不想住一起,可以住帐篷,一百二一顶,只是条件差了点,还可能漏风。”
新都桥的温度比鱼子西高不到哪儿去,住帐篷不保暖。顾铭舍不得童乐兮受这个罪,只得妥协。
他找央措多要了两床棉被,打算打地铺凑合一晚上。
顾铭抱着棉被进房间,童乐兮已经洗好澡从浴室出来了,正坐在床上擦头发,身上穿了件白色的浴袍,腰带随意系在腰间,露出底下一双白细的长腿。
她没料到顾铭会进来,惊慌的扯了扯浴袍,惊魂未定的问:“顾老师,你怎么进来的?”
顾铭把棉被扔在沙发上,亮了亮手里的房卡,略带抱歉的说:“只剩一间房了。”
童乐兮哦了声,“其他酒店也没房了吗?”
“听说今天来了五个旅行团,把整个镇子的房间定完了,只剩下这间。不过你放心,今天你睡床,我打地铺。”
童乐兮考虑了一会儿。
即使俩单身男女住在一起不方便,可情况特殊没别的办法,反正也就一晚上,熬一熬就过去了。
于是,她说:“要不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房间里唯一一张沙发太小,容不下顾铭,就连童乐兮躺上面,都得蜷着腿。
“没事,你睡床,我打地铺就行。”说着顾铭已经在地上开始铺起来,他突然想起什么,往床头柜指了指,那里放了一杯兑好的感冒冲剂,“记得把感冒药吃了,今天吹了一下午冷风,预防一下。”
童乐兮端起杯子,握在手心,水是温热的,温度刚刚好,就连心都跟着暖了起来。她看着忙碌的顾铭问:“那你吃药了吗?”
“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吃药。”
顾铭铺好床,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她。
前段时间去胡爷爷的诊所看病,说他身体底子差的。
“也不知道是谁感冒那么久。”童乐兮忍不住嘟囔,将杯子里的药喝掉一半,剩下一半递给顾铭,“公平起见,一人一半。”
饶是顾铭最不喜吃药,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杯子接过来,问:“真要喝啊?”
“当然了,你要是嫌弃是我喝过的,我就再找央措要一包。”
她话刚说完,顾铭仰头将杯子里的冲剂喝了个干净。
这药不苦,是甜的,但顾铭心里还是出于本能的排斥,皱着眉头将杯子搁到床头柜,小声的说:“哪里会嫌弃呢。”
要不是看在她留一半给他的份上,这药他压根不会喝。
-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赶路。
顾铭去浴室洗完澡,两人就睡下了。
顾铭打地铺,童乐兮睡床上。
灯关了,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从窗外洒落的微弱的光。
一室静谧,谁都没有说话。
童乐兮开始还会不习惯,毕竟跟一个男的睡一间房,有生以来是第一次。
后来发现顾铭真的只是睡觉而已,就渐渐放下警惕,睡熟过去。
第二天早上,顾铭醒得早,已经穿戴好,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何文东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顾铭怕吵到乐兮,掐了电话,在微信上回复。
童乐兮睡到自然醒,睁眼就看见顾铭坐在对面,微垂着眉眼,五官立体,轮廓分明,骨节分明的手指飞快的打字。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烘托了极具温柔。
童乐兮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兴许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顾铭抬起头,望进童乐兮的眼里,露出一抹和煦的笑,问:“醒了?”
童乐兮嗯了声,不好意思的将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问:“几点了?”
顾铭垂眼看了下手机,“七点四十。”
从新都桥开到磨西镇大概需要三个半小时,时间有点赶,但顾铭没有催她。
反而问了句:“要不要再睡会儿?”
童乐兮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摇头说要起来了。
“好,那你洗漱,我去点餐,好了就过来吃早饭。”顾铭说。
童乐兮有被他这份体贴和细致暖到。
怕她起床换衣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尴尬,所以留下空间。
这晚的共处一室,顾铭没有丝毫让童乐兮感到不适。
他的绅士风度和克制守礼让她最初一切的担忧都是多余。反而因为他的存在,让在陌生环境过夜的心变得安宁。
这次出逃没有带多余的衣服,童乐兮还是穿着昨天那条红裙子。
从走廊路过的时候遇到推着小车打扫的央措,她一眼就认出了乐兮,热情的抓着她的手问:“嘿,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挺好的。”童乐兮礼貌的回答。
央措眨眨眼,“那你跟你男人和好了?”
“嗯?”
“昨天看你和他的样子我就猜到你们吵架了,他还想跟你分房睡,所以我就告诉他只有一间房,整个镇子都只有一间房。”
童乐兮没料到是央措撮合,诧异的问:“不是说来了五个旅行团?”
央措解释:“是来了几个旅行团,但是多的房间肯定还是有的。我故意骗他说没有房间了,还分了一间大床房让你们睡在一起。夫妻之间吵架,没有睡一觉不能解决的。看,你们现在不就和好了。”
童乐兮哭笑不得。
没有睡一觉不能解决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所以昨晚,他表现怎么样?”央措神神秘秘的问,“看你气色这么好,肯定还不错吧。”
女人一旦八卦起来,果然是收不住的。
这话童乐兮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她跟顾铭没真干什么。
可要说顾铭不怎么样,是不是有点伤他的自尊啊,毕竟男人很在意这方面。
“啊,他啊,”童乐兮别过脸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还可以吧。”
话刚说完,就见顾铭从转角走过来。
可央措没看到,抓着童乐兮继续说:“我就说嘛,你家男人长这么高,在床上肯定不赖的。欸,你平常有没有给他吃什么?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
童乐兮抽了抽手,可央措将她握得紧。她疯狂给央措使眼色,央措也没反应过来。
央措继续脸不红心不跳拉着童乐兮说妇人私房话,“我家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上了年纪,时间上不行了。欸,你男人时间长吗?”
“挺长的。”顾铭磁性的声音在童乐兮身后响起,声音里难掩笑意。
“哦,”听见本人回答这个问题,央措似乎不太好意思起来,黑色的皮肤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红。可这方面大概真挺着急,又厚着脸皮问:“那你媳妇平常有给你吃什么吗?”
童乐兮羞得已经把脸别过去,面对着墙壁,假装自己会隐形。
顾铭沉吟一声,“这个嘛,她一般给我吃韭菜、生蚝、鳗鱼,比较多。”
童乐兮:“”
“那就怪不得,这些东西我们这地儿都不长,我还天天让我家男人吃牛肉,看来光吃牛肉不壮阳啊。”说着,央措推着小车继续进屋打扫了。
过道里只剩他们两个。
童乐兮捂着脸,不知道怎么面对顾铭。
顾铭却泰然自若的将她转过来,故意打趣,“捂着脸怎么吃饭。”
“不吃了。”
“不吃会饿的。”
“我不饿。”
他抱着胸,看着她笑,“这就受不了了?脸皮怎么这么薄。”
童乐兮不满只能他看她的笑话,气不过,怼了两句:“你脸皮厚。你不仅脸皮厚,还博学多识,吃什么都一清二楚。”
“哦,这是贺一州教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顾铭甩锅贺大冤种贺一州,反正他不在这儿,也不会知道。
想了想,顾铭又觉得这话不对,补充说:“不过以我的条件,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些,反正也用不着。”
童乐兮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开黄色玩笑着方面,男人天生占上风。
顾铭拿捏着分寸,不逗她了,抓了她捂着脸的手,说:“走,吃早饭,待会就凉了。”
童乐兮跟在他后面,以为这事真的翻篇过去了,随口问了句:“吃什么?”
他张口就来,“韭菜、生蚝和鳗鱼。”
“”
“顾铭!”童乐兮捏起拳头给他垂背上。
力道不重,带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撒娇意味。
顾铭笑着揽过她的肩,推着她往前走,“好了好了,真不逗你了。”
“再拿这开玩笑就是小狗。”
童乐兮:“你本来就是。”
“行,你说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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