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 搭档这么久已经很习惯的石磊都想打他。
神特么“家有贤妻没有办法!”
董超嘴角抽了抽,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还是没忍住:“好想打人怎么办?以前还是连长的时候他也不这样啊?!”
石磊纠正他:“跟是不是连长没关系。跟结不结婚有关系!”
“对!这男人啊!有了媳妇儿就变怂!事事听媳妇儿的也就罢了还一脸骄傲!”
“怂?”路远征一挑眉毛, “咱俩单挑?机关办公室坐久了, 你还能伸开胳膊腿吗?”
董超:“……”
不坐办公室他也打不过路远征。
他们几个在这儿小声嘀咕, 许问在那边给专家团队讲解自己弄的这些风机和太阳能设备。
怎么发的电怎么转换怎么暂时存储起来的。
专家学者团里,恰好有研究这方面内容的, 对许问的设计特别感兴趣,追问她一些自己不懂的也顺口提一些优化建议。
见他们一时半会儿讨论不完,路远征把他们请到食堂里坐。
食堂在最后面一排木屋。
战士们的食堂还在沙滩帐篷里, 这个食堂是临时刚开设的就是为了接待这帮专家。
本来家属区弄得挺多房子,挤挤战士们也能一起住过来。
但是大家都还是坚持先住帐篷,等山上的营区盖好再搬。
因为不方便。
家属区顾名思义住的是家属, 不是孩子就是妇女。
他们一帮大老爷们, 经常光个膀子跑来跑去。
同住帐篷时就很多人就不习惯,生活中也多少有些不方便。
说话音量都得控制三分。
明明是一群小树林裤子一脱就能撒尿的糙汉子,非得文绉绉的说去上厕所。
家属一搬走, 大家都松了口气, 死活不愿意搬进木屋。
帐篷条件是差,但自由啊!
也幸好没搬, 否则岛上一下子连专家带助理来这么一二十个还真不好安排。
木屋都是低配版的拎包入住。
不管一室一厅还是两室一厅, 都会有方桌、凳子、柜子、床这四大件。
条件肯定不好, 但日常住人没问题。
吃饭时, 宋学勤还特别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从全国各地跑过来,还吃不好睡不好的。”
领头的那个刘院士非常平易近人,特别好说话, 还道:“我们搞科研的本来就需要大量实验,经常四处跑,风餐露宿是常事。你们这里虽说偏僻了些,来的时候确实不方便,可这岛上是风水宝地。别的不说,在这里做风电实验还是很可以。再说,这么多战士都能吃得这苦,我们凭什么不行?都是为百姓服务嘛!”
刘院士还特别点名表扬了许问:“许问同志实在了不得!宋团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她留在岛上实在是屈才了!这要是让我带走,不出几年咱们国家一定多一个闻名世界的女科学家!”
宋学勤摆手:“许问同志你可带不走。不是我点不点头的事。人家本来就是大学生,还是京大的!多名牌的大学啊?入学第一天就改了学校的规则。每年只回去考一次试!连学都不上就不舍得家,怎么能跟你走?”
刘院士啊了一声:“她还是在校大学生?那为什么……”会留在岛上。
说到一半觉得这话对岛上的官兵们有点不尊重又咽了回去。
宋学勤不在意,还特别骄傲:“因为她是军嫂!是来随军的。怎么?就许你们搞科研的扒拉人才,不许我们有厉害的军属?
来这一路你也可见了。我们岛上虽然大环境还不是很好,但你看……”他指了指头顶的风扇,又指了指旁边的冰桶,桌上的冰镇水果,“这些,都是许问同志带给我们的。有她在,我们战士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孙博士道:“所以说嘛!尼采就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人才在哪里都是人才,都一样能为百姓做事!”
“对。”刘院士附和,“平时都是军人为百姓服务,现在轮到咱们卖力气帮军人了!同志们可得拿出看家本事,别让战士们小瞧了咱这些只会读书的!”
接下来一连几天许问带着冬生陪着专家团,在海岛上逛。
现在雨林里的危险动植物已经基本清理干净,沿岛架设了带刺铁丝网,制高点都设有二十四小时岗哨。
岛上安全已经很有保障了。
专家团需要测风力测阳光,看一天的日晒。
连岛的面积都有人在测量,因为要推算这个岛上能按多少风车,每个风车日均发电量达到多少才能保证岛上正常用电。
许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真正的科学家,才知道,搞科研真没那么容易。
这些专家们,不是几十年后张嘴就来备受诟病的那种“专家”,他们都是真正的大家,专业领域中的佼佼者。
也让许问明白,她靠着自己一知半解和从魔镜那查来的资料多么片面。
她拼命地跟着专家团队汲取知识,也把自己知道的了解的,刨掉时代特征明显的或者不属于这个年代的都分享给了专家们。
专家们对许问提供的这些资料、数据视若珍宝,一直夸许问是个天才。
许·天才·文,受之有愧。
有愧就有愧吧!能解决岛上难题就行。
这边许问跟专家们扎堆搞风电研究,那边路远征他们还是得搞建筑和开荒。
用电问题是很重要,但衣食住行才是生存的根本。
当然,他跟石磊身为主官,总得有一个人陪着专家团,还派了两个兵给他们打下手。
石磊主动把陪专家团考察调研这个机会让给了路远征,美名其曰让他们小两口多见见面。
结果路远征脸更臭了。
以前在老家……在老家就不说了,他压根没想到会跟许问有今天。
后来在首都陪读了两个月,拄着拐打着石膏,就算想跟许问做点什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不容易上岛了,那环境艰苦的,就一个帐篷睡了一家三口。
除了情绪上头那天,路远征一直意志坚定的想等着再办个婚礼搬进新房再跟许问进一步。
否则,总感觉亏欠许问太多,现在也觉得亏欠她,只是能补一点算一点。
现在婚礼补了,家搬了,洞房也入了!可是就一次!
从专家团上岛到现在,已经快半月了。
他!只!能!跟!团!见!许!问!
许问起的比他早,睡得比他晚。
早饭午饭晚饭都跟专家们窝在一起吃,一帮人动辄就研究到半夜才完事。
刚开了荤的路远征,现在见媳妇儿一面都难,只能在公共场合说几句话,能爽吗?
路远征长叹一声,拍拍石磊的肩:“媳妇儿太优秀了也不好!”
石磊翻个白眼:“也不知道谁整天听见人家夸嫂子就一脸得意!”
“夸我媳妇儿我肯定得意啊!”路远征理所当然道,“可他们天天霸占着我媳妇儿,我能乐意吗?”
关于这一点,石磊只能拍拍路远征的肩膀,一脸同情道:“为了全岛战士和百姓,忍忍吧!反正你都当了二十六年和尚了,不差这几天了。”
路远征:“……”
他点头:“说的对!确实得跟你学学。结婚跟没结一个样,还记得嫂子长什么样不?”
石磊:“……”
某些抱不到媳妇的男人,可真小心眼!
石磊抬抬下巴示意专家团的方向:“去!跟他们横!把媳妇儿抢回来!你跟我横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拉着嫂子不让她回家。”
路远征摸了摸下巴,“说的也是。”
真抬脚往前走。
石磊连忙拉住他:“别冲动!想想电!电灯电视电话。”
路远征翻个白眼:“我不冲动,我去请他们吃饭!没看我媳妇儿一直揉腿吗?一直站着她累。”
石磊:“……”
他用左手拍了下拉路远征的右手:“让你欠!”
这天晚上许问难得早回家一次,一进门就听见冬生哭。
冬生站在客厅里委屈地不行,路远征坐在沙发椅上臭着一张脸。
“这是怎么了?”
听见许问的声音,冬生扭头,看见她就扑进她怀里。
许问忙拍着他的背哄:“别哭了!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冬生哭得更大声了。
许问眼神询问路远征,路远征调转视线当没看见。
许问:“……”
好不容易等冬生哭的差不多了,许问又问了一次。
不问清楚她也不敢贸然哄人。
万一是冬生做错事,路远征教育他,那她也不打算当溺子的慈母。
如果是路远征的不对,她也不能当孩子面说他吧?!
谁知道冬生抽抽噎噎开口:“爸爸做的芋圆奶茶太难喝了!”
许问:“……”
她不敢置信地看路远征,想证实一下这句指控的真实性。
路远征摸摸鼻子没看她。
许问:???
所以是真的?
许问苦笑不得,“就一个奶茶,你哭得这么惊天动地?”
“我想去找你给我做!爸爸不让,他说不能打扰你工作。还说我惯的,爱喝不喝!呜呜……麻麻你现在都不陪我了!”
许问听明白了,奶茶那根多余的稻草,主要原因是被她冷落久了,没安全感,所以想哭闹一下吸引大人主意。
确切地说是吸引她主意,
许问狐疑地看向路远征,闹得这么是时候?
冬生这么小总归不会能掐会算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吧?
大的绝对也有份。
临时实验室里有路远征的兵,肯定能知道她那边几点结束。
路远征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绷不住了,转身上楼。
许问无语地翻个白眼,决定先哄小的再哄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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