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庄等人听到粘杆处要去江宁办报,神色一凝。
黄宗羲见状,不动声色地提声色地提醒了他们,然后众人瞬间脸上挂满了笑容:“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就在此等候大人了!”
杨士英神色如常,微微点头,便率领两个壮汉转身!
他走到远处对两名壮汉说道:“把你们的煞气收敛下!特别等会儿,你们一定要注意,把自己想象成去逛窑子,就带着那副讨好的模样随我走。”
两个壮汉没有理会杨士英的烂笑话,但仍旧照做,收敛自己的气势,就像江洋大盗金盆洗手,为了生活不得不奴颜婢膝一般!
杨士英看着两人的状态,觉得差不多了,粘杆处不乏桀骜滥杀之人,他们这样收敛,又没完全遮住气势,这状态刚刚好。
他们不断往中心地带穿梭,然后找到了目标,康郡王杰书的马车。
今天乃是飞天的大日子,王公贵族来了一大帮,体育场又是寸土寸金,出入自然不可能仆从如云,他们又是在最中心的位置,只带来两个贴身随从,想等人散后再走。
杨士英穿着明黄的衣服,一路无人阻挡,粘杆处扩招了许多人,互相之间不认识那也正常,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敢冒充粘杆处的人搞事。
杨士英就是利用了这个死角,接见了杰书,他此刻跪在杰书的马车面前,低声说道:“我家大人不日准备再弄一个热气球和其他东西,想请王爷去广武楼一叙。”
杰书在马车中听到杨士英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挑开马车窗帘,望了望杨士英,皱眉问道:“你这人好面生!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两名壮汉听后心里一咯噔,微微低下了自己头,不想让自己害怕的神情暴露。
杨士英坦然道:“我家大人请的人多,四爷(呈祥)、二少爷(币岱)四少爷(爹岱)的行踪,卑职没有资格知道。罗大人,刘大人等则另有差遣,我也不知道。”
杰书听后碎了一嘴:“董大人好大的架子,咱这郡王的身份连一个家仆都不值得!”他俨然是嫌弃杨士英身份低微,请不动他。
杨士英也从这句话敏锐地捕捉到了许多信息,于是昂然起身,一脸倨傲地说道:“卑职杨士英,身份低微,王爷嫌弃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我家大人向来不轻易请人,此事又干系重大,许多大人各有差遣,望王爷海涵。”
杰书见杨士英一脸倨傲,也是有些生气,奴才就是奴才,不管他抱上谁家大腿,在面前依旧是奴才!他没有当场发作是因为此人的气质实在奇怪,不像是寻常粘杆处那些粗坯,然而像是一脸正气的读书人。
杨士英接着说道:“我名节尽毁,承蒙大人不弃,收留于我,待我恩重如山,此乃我家大人吩咐卑职的第一件事,还请王爷赏脸!”
名节?
从这人的语气来看,怕不是寻常之辈。
杰书越听越奇怪,杨士英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一旁的随从上前解释道:“此人乃是戊戌五君子之一,但是在当晚出了一些事情,被董大人所救。听说此人在士林的名气极大,不久前,听说出了意外死了,没想到却是到了董大人手下当差。”
杨士英就在面前,随从也不敢当面揭短,毕竟是粘杆处的人,只能尽可能地委婉地把真相告诉自家主子,主仆多年的默契,让杰书一下子就听懂了,也想起了杨士英是什么人。
乃是当今士林一等一的汉奸,如今投靠董亮,要是为董亮的学说摇旗助威,成为得意门生,那些儒生怕是会气得吐血。
既然是最近搅动风云之辈,又隐隐关系到清朝学说的传播,杨士英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也极有可能是董亮极为重要的棋子。
如此身份来请自己,让杰书之前的怨气消散无疑。
“原来是你!那就带路吧!”
杨士英当仁不让地上车,坐在前端驱车,杰书的一个长随见状没有办法,要是换做是其他奴才,早就被他们当做煽几个耳光了,无奈对方是粘杆处的人,只能委屈下马,与那两个壮汉一同牵马。
今天前来围观的人很多,让马车走地慢悠悠的。
杨士英说道:“在前面左转,那里有粘杆处的卫队,护送王爷的同时,也能给王爷开道。”
马车没有回应,前方左转不远处的确是粘杆处大营所在位置,杰书自然也没有意见,并且一路上都是阳光大道,也没有什么崎岖的道路。
马车慢悠悠地往前地往前走,然后前方左转有一块巨石,能遮挡往回走的行人的视线,马车正常行走不过三息时间,就能走过那巨石。
然而就当马车转过巨石一瞬间,杨士英抽出袖中的匕首,一刀朝那人的脖子抹去,让人说不出话来。然后那两个壮汉同时发难,抽出腰刀,一刀将那长随的头颅砍掉。
两个随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杀,然后坐在车头的长随跌落马车,车轮压到了那人,让马车一阵晃动。
杨士英温和的声音传来:“这里不知道怎么凭空多出这么多石头,还请王爷下车,步行几步!”
然后他假装对杰书的长随说话:“你眼里长到哪里去了,这么大的石头看不见?”
杰书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然后从车上探头出来查看。
刚一伸头,一把钢刀就明晃晃地砍下,血溅当场。
那两名亲手杀了杰书,犹自不敢相信自己大仇得报,杨士英就在一旁开口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抱上马车去!”
这两人犹自回过神来,双腿打战,将那两名长随连同杰书的脑袋扔到马车上!
“将身上藏好的石灰解下来,撒到血迹处,然后将各自的衣服脱下,覆盖住血迹!”
“你们大仇的抱,若想活命!现在就可以混入人群逃出天津,若是想谋求富贵,就把杰书的头抱走,跑到云南去!不过你们大概率会死在路上。”
那二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后,将衣服脱下就跑。
几人早有准备,将外衣脱后,里面尤其是一件外衣。
杨士英将假冒的衣服脱下,扔到马车上,然后旁若无人地坐在马车上,将马车驱赶到一间茅草房中。
茅草房内堆满了干柴与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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