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的山雨欲来,风声鹤唳不同,山庄内颇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格调,董亮在此三天三夜,不问外界是非,专心接见江南北上一行人。
黄宗羲、方以智、冒僻、朱之瑜等皆是一时俊杰,天下大才,让董亮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此番董亮本来最看中的是黄宗羲,却没想到方以智意外地投脾气,此人早在十三年前就写了《物理小识》一书,乃是中华土生土长的科学家。
二人相遇可谓是将遇良才,相谈甚欢。
凡有所问,董亮不能答者,皆按照脑中图书记录的抄录一遍与他。
这本书虽然在他脑海里,但是他并不是都能理解,只能按图索骥,誊录一份让他们自行领悟。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宗羲他们对于董亮则愈发的敬畏。
是的敬畏,无论在偏僻再刁钻的问题,董亮都能写出一本厚的书给你解答。
这些坐而论道的事情也就罢了,更可怕的在董亮将炼钢之法、玻璃、纺纱机、蒸汽机毫无保留一并交到他们手中,让他们震惊的无加以复。
众人在脑海中纷纷闪过非人哉地感叹,一个人怎么可能记下如此磅礴的知识,并且都是开创性的东西。
按照常理绝无可能存在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眼前,让他们对山庄都产生了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觉得洞天福地遇到仙人也不过是如此境遇。
而这些人也如饥似渴地从董亮那里汲取知识,有的东西,董亮虽然抄录给他们,但自己其实也理解不了。
对此他只能说不知道,但是黄宗羲他们眼中这句不知道意味是一种考验。
几人连翻车轮战,不把董亮当做肉体凡胎,疯狂的请教。让董亮也有些受不了,不得不强行终止这场教导,表示先让他们自行领悟几天,两天自己再来此地。
董亮回家后,蒙头睡了一天才堪堪恢复。
而外界康郡王失踪一案,这几天并没有偃旗息鼓,反而越演越烈。
无他,这件事情太过于离奇,一个好端端的王爷突然就不见了,什么说法也没有。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走卒都十分关注。
并且随着粘杆处将办案权转移给刑部后,这种讨论更加热烈。
图害与龚鼎孳,一个刑部满人尚书,一个刑部汉人尚书俱是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将所以精力都倾注在这件事情上。
并且这件事情也不仅仅牵扯刑部,除了董亮与粘杆处,整个八旗都十分关注。
岳乐甚至也不时地地往天津这边跑,了解案情的进展。
常常召见二人。
“案发当日,有人看见粘竿处的侍卫去求见康郡王了?”岳乐皱眉,犹自不敢相信地问道。
图害也是一副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已经将此事上呈陛下,并且知会董大人了,据他所说自己那天并没有让粘竿处的侍卫去找过康郡王,粘杆处推断是有人冒充身份,以此接见康郡王,让康郡王放下戒备,从而遭遇不测。”
龚鼎孳此时也插话,意有所指说道:“我已调查过康郡王过去三年的行踪,并有发现康郡王结下过生死大仇。”
岳乐没有听出弦外之音,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南明的细作?”
图海答道:“有可能,但是当时那么多人,为何偏偏选择了康郡王?”
岳乐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杰书就是一个空头闲散的王爷,当日所有王公大臣,除了董亮外,都没有带多少护卫,如果是南明的探子,那么他们的目标就不应该是杰书。
龚鼎孳见二人都沉默不语,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王爷,图害大人,你们想会不会是江湖民间仇家?行鱼腹藏书之事,匹夫一怒,血流五步?”
岳乐与图害听到这里表情俱是一凝,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最大,但是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平民能有如此筹划与能量,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一个王爷。
图海叹气道:“却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此,寻找凶手怕是大海捞针。”
图海也知道这些清朝王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手上没有沾点鲜血,就说最开明的岳乐,在跑马圈地中,只怕也有无数百姓因此而死,所以如果要考虑民间力量寻仇,那这个范围就海了去了。
甚至所一句难听的,在场那天。、,每一个汉人都有嫌疑,你让图海怎么锁定凶手?
龚鼎孳这时说道:“据说前些日子有不少人在打听各位王爷的行踪,用的也是粘杆处的名义!”
岳乐听到此话又看了看图海,见图害闭目不言,明白了怕是线索查到粘杆处那里又断了。他心中隐约在猜测什么,颓然地坐在座位,却是说到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科尔昆大人呢?找到了没?”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岳乐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科尔昆不见了,这吏部尚书的职位。怕是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的斗争,就是不知道皇上属意何人。
皇上身居行宫,久不露面,也让岳乐心中没由的一慌。
这时他的包衣进来禀报,说是吏部尚书王永吉晚上想登门拜访,不知道王爷赏不赏脸。
岳乐沉思了片刻,这已经是王永吉这个月第三次求见自己了,前两次他都没有见,这次则显得很是犹豫。
王永吉要来做什么,他岳乐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是为了,无非是董亮的学说让士林跳脚,他王永吉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如此拉下脸去求见他。
而自己几次拒绝,其实对于王永吉也是一种保护,让他有借口向士林交代。
但是今日,岳乐却想见他一面,看看这位从天启做到顺治朝的高官对于董亮的学说到底是什么态度。
想到这里,岳乐吩咐小厮说道:“你去给他回个话,让悄悄地寻个地方,不要让人发现了。”
小厮得到回复,领命便走了。
“今天又有热气球上天了,你们可有寻去上去坐坐?”
图害闻言,神情很是复杂,对于董亮他是佩服的,如此旱地拔葱,建立起一套完全不同于中原的学说,可谓是满人千年以降的第一智者。
但是对于他的一系列行为,他则是很不解,明明有许多圆润的方法不去用,董亮偏偏现在最不让人理解的做法做,实在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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