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赫尔辛基前往莫斯科的那天,机场来了很多粉丝,还有很多小冰迷。我和工作人员跟在羽生的身后,看着他特意放慢了脚步,和小粉丝们挥手道别,不难看出,他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日前,羽生已经决定将这次在赫尔辛基收到噗酱玩偶在圣诞节当天送给这里没有圣诞礼物的孩子。
我们上了飞机,今天的赫尔辛基是一个晴天。从机窗外看去,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冰雪之上,真的宛若天堂一般,或许羽生真的在这座城市得到神的指引。
“不要一直看着雪,对眼睛不好。”羽生伸手挡在我的眼前。
我心中涌起了暖意,化作嘴角的浅笑,转眼看他,确实因为看着白雪太久,看向他的瞬间出现了明晃晃的光晕,和他柔和的面庞重合在了一起,眼角不自觉滑下了半颗眼泪。
“你看…”羽生伸手擦过我眼角的泪,低声说道:“眼睛不舒服了吧,快先闭上眼睛,是很刺眼的感觉么?”
傻瓜,我低头揉了揉眼睛,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被你帅哭的。
到达酒店的时候,我们恰好遇上了荒川,带着日本小将友野一希,相较羽生这种在国外培养的选手,日本冰协对于国内培养的选手显然会更为重视和亲近。
“恭喜你,羽生君,前两周在芬兰的比赛很精彩。”荒川上前打招呼,又不忘揶揄一句:“真是一点机会都没留给后辈选手。”
“谢谢静姐。”羽生似乎完全不在意,对她身后的友野说道:“友野君,要一起加油哦。”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便各自离开,荒川看了一眼在随行人员中的我,依旧带着她高傲的鄙夷。我点头微笑致意,既然羽生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呢。
比起赫尔辛基的白金童话,莫斯科给人的感觉还是带着后苏联时代的萧索。
比赛场馆副冰场里有很多冰童,有着柔软修长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除此之外,他们的滑行和技巧似乎也比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孩子们更加优美精湛,冰上芭蕾,在他们的足□□现着淋漓尽致。
或许俄罗斯民族的血液里就带有舞蹈的基因,无论是芭蕾还是花滑,都沉淀着这个民族独有艺术感。
短节目比赛的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在后场休息室的角落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身边有一群冰童同时在旁等候上场,七八岁年纪的孩子三三两两在嬉笑打闹,一时间休息室里的气氛热闹了不少。
领队的老师反复示意着孩子们安静,但每每静下来几分钟,又开始打打闹闹。
我注意到其中一个男孩,金发碧眼,手中拿着一朵红色的纸樱花和贺卡,在角落一直碎碎念着,好像在说着日文,但因为离着一些距离,我有些听不清楚。
正式比赛就好开始了,领队老师喊着病痛们排队准备进入赛场的等候区。男孩排在了冰童的最后面,因为孩子们都普遍兴奋,有些推搡,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男孩手中纸樱花落了下来,我伸手去捡,只见上面用日文写着写着:“yuzuru,加油。”
男孩似乎很紧张自己的纸樱花,伸手朝我拿,嘴里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俄文。
我微笑地将纸樱花递给男孩,用英文柔声说道:“真漂亮的纸樱花。”
男孩不知道是否听懂,回了一句俄文,大概是谢谢的意思。
短节目的比赛结束了,羽生再度刷新了新规则下的记录,现在的他似乎就像一个在不断升级通关的勇士,一次又一次在创造着奇迹,打败羽生结弦的果然只有羽生结弦。
冰童们回到了休息室,刚才那个小男孩手中的纸樱花已经不在了,可小男孩哭丧着脸,不停地抹眼泪。
我有些奇怪,难道是纸樱花没有送到羽生的手中,领队老师在摸着他的头在一旁安慰着,我忍不住好奇问道:“请问,这个孩子怎么呢?”
“他的偶像是羽生结弦,准备好了礼物和要对羽生选手说的话。”领队老师用英文解释道:“可是刚才礼物送出去了,因为紧张没来得及说话。”
“你要和羽生选手说什么呢?”我蹲下身来用英文问他。
男孩似乎听不懂我说的话,含着泪的眼睛看着领队老师,直到领队老师用俄文翻译给他,他才看着我,有些磕磕绊绊地用日语说道:“羽生结弦,你是我的目标,请加油。”
我原以为他会用俄语或是英语,没想到却用了日语,显然这个孩子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日语,但却这样坚定地说出了这些日语发音,想必是在家里练习了无数次了。
“说得真好,你还想亲自跟羽生选手说这些么?”我用日文问他,男孩没有听懂,但他知道我会说日语,有些激动,抬头看着领队老师,我用英文向老师解释道:“我可以带这个孩子去试着找找羽生选手么?”
领队老师打量了一下我,看了看我胸前的日本队工作证,立马会意,用俄文向男孩解释了两句,男孩的脸上马上泛出了笑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牵住他的小手,微微一笑,带着他忘羽生的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按照原来的行程,羽生赛后会有混采,这条通道是由混采区到更衣室的必经之路,我蹲下身来,指着通道的位置,点了点头。
男孩很聪明地跑到通道前方等待着,他有些紧张,前后张望着。大概十分钟后,羽生由工作人员快步引领地从混采区走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男孩,伸手去摸他的头,却被男孩抓住了手,男孩开口:“羽生结弦…你是…”
羽生似乎也被他的日文所震惊,蹲下身来抓住他的手,男孩越加紧张,但还是鼓着勇气顿顿道:“你是我目标,请加油…”
羽生摸着他的头说着:“好的,谢谢你,说得真好啊…”
男孩笑得很开心,羽生继续往前走,迎面看到了我,我看到了他的笑眼里充满了光,仿佛在说,夏酱,你看,我的俄罗斯小粉丝,还会说日语呢。
晚上回到酒店,我在羽生的行李箱里发现了那朵纸樱花和应援卡片,上面用不规整的日语写着加油、夺冠、第一等词语。
虽然从前常常帮羽生整理各种粉丝来信,常常感动,也习惯了感动。但当看到今天的这个小男孩,仍是让人新潮涌动。
羽生从浴室里出来,抓着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坐在了沙发上,看到我手中的纸樱花,碎碎念道:“哦,是今天那个会说日语的小男孩送的。”
“是呢,那孩子很厉害啊。”我从架子上拿了一块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羽生一面擦着头发,一面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恰好在播报着今日男子花滑比赛场馆外粉丝的应援新闻。
“看来,更不能输哦。”羽生低声嘟囔着。
从日本到加拿大,从芬兰到俄罗斯,新赛季,身后有着无数这样的普通而特别的粉丝。
我好像明白,羽生结弦的花滑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花滑,羽生结弦的冠军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冠军。他是千千万万冰迷粉丝的偶像,更承载了无数花滑孩子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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