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日本后,羽生以身体原因为由拒绝了除了赈灾之外的所有的冰协活动,包括原定于8月的奥运会活动。

    这件事引起了冰协强烈反应,毕竟荒川提名日本奥委会委员的前提是羽生作为jsf的代表参加夏季奥运会的宣传。

    jsf先后多次通过ana施压,体育部的高层对此事也十分关注,羽生不胜其烦,先是礼貌回绝,到了后来直接让庆应帮忙应付。

    jsf眼见联系不上羽生,虽然找到了秀利伯父从中调和,却也是吃了闭门羹。

    “除了荒川会长,下午ana体育部的吉田先生也给我打了电话,说到这事。”秀利伯父正在和羽生视频。

    我拿着水果进了训练室,站在一边听着,默不作声。这位吉田先生自我进ana工作时,便担任体育部的主事,为人温和友善,但处事魄力不足。听庆应说下个月他即将退休,现在几位体育部的高管都在争夺下任主事的位置,其中不乏想要拉拢jsf的人,估计这一年来,我和羽生的各种隐私消息也是这么透露出去的。

    “奥运会没有花滑项目,北海道赈灾的事已经很多,我想没有时间为了荒川会长提供额外的宣传工作。”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羽生用了荒川会长这个称呼,而不是他一直尊重的“静姐”。

    “那是自然的,这一切本就该遵循你自己的决定。”秀利伯父在视频中也表示支持羽生:“夏夏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没有照顾好夏夏,对于予教授,我真的很惭愧。”

    “前天做了检查,除了有些贫血,其他的身体指标已经都恢复正常了。”羽生说道:“但是我想,我还需要多留一些陪夏酱。”

    “好,务必照顾好她。”秀利伯父又多叮嘱了几句:“等疫情政策好转一些,我们亲自去中国拜访予教授夫妇赔罪。”

    羽生挂了电话,转头便看到我了,起身扶着我坐下:“以后我来洗水果就好,这个天气水多凉啊。”

    “是伯母让我拿进来的啦。”我笑了笑,将水果放在了训练室的小桌子上,羽生在地上给我放了一个暖垫。

    “今天还有头晕不舒服么?”羽生拉起我的双手,拢在了他的手心,暖意从手心蔓延开来。

    “没有,都挺好的。”我靠在他的怀里,柔柔道。他抚了抚我肩上的长发,心疼又爱怜地亲吻了我的额头。

    又过了半个月,早稻田的春季学期开学,我例行参加了冈崎教授主持的开学典礼后,约了予怀回到公寓喝茶。

    来自予怀家乡的明前龙井,采自春分时节,带着江南烟雨的清新感。

    我在瑞典发生的故事一一说给予怀,特地隐去了怀孕流产的事,避免引起他不必要担心。

    “…事情就是这样,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用这样的手段,葬送羽生的职业生涯…”我咬着牙,一想到此,心里便恨得不行:“还好…当时羽生没有碰那盒巧克力。”

    “予夏!我想这件事…可能在一开始就不是针对羽生,而是你…”予怀放下了手中茶,他的面色有些阴冷。

    “你说什么?”我突然觉得脑中嗡得一声…

    “荒川静香需要羽生的帮助,才能获得日本奥委会的提名,如果涉嫌兴奋剂的调查,羽生就无法参加奥运会宣传。”予怀继续说道:“他们的目的是想让你签那份认罪书,换句话说,即便你不肯签,他们也会想办法撤销对于羽生的控罪…”

    “什么?”予怀的话如醍醐灌顶般冲入了脑门,但我仍然无法相信这样一张精心设计的大网只是为了针对我。

    “见雀张罗,予夏,你怕是落入他们的圈套。”予怀皱着眉头,有些不忍。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几乎是要沁出血来,原来踏入陷阱的是自己,我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终究是自己的愚蠢导致没有保护好这个宝宝。

    “予夏,你还好吧。”予怀愈加不忍,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臂。

    “没事…”我抬起头来,用手指抹去滑落面颊的泪珠。

    “荒川静香这些年在体育界崭露头角,比起当年的桥本圣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其背后的财阀和政治力量怕是不容小觑。”予怀皱着眉,有些担心道:“羽生代表的不仅仅是商业价值,更具备政治影响力,这一次,你怕是动到他们的蛋糕了。”

    “至于么?我不过只是想和他安稳地在一起。”我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惶惑不解。

    “我知道羽生很爱你,但恕我直言…”予怀顿了顿,又犹豫了多时,还是开口说道:“予夏,按照你的背景,想嫁给他,太难了。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怕是连羽生自己都看不太清。”

    我抬头看着予怀,此刻他的神情有了他父亲的影子,如一支利刃,现实而残忍,即便在予怀这样的温雅而充满理想主义的人身上,还是可以看到来自外交世家那善于揣摩人心的基因。

    回到家中,羽生还在拍摄赈灾视频还没回家,因为我们计划下周返回仙台,由美伯母这几天已经提前回到仙台准备。

    这些日子,ana体育部的内斗愈加激烈,几位董事也在用尽手段希望能够争取羽生的支持,以上位体育部的主事。羽生一向不过问这些事情,对于他们的人□□故更是不胜其烦,正好借着回仙台好好躲一躲。

    我坐在沙发上,披着羽生的训练外套,电视机里放着前些日子他又拿出来重温的大河剧与天共地。

    这部片子陪着羽生看了无数遍,随口便能念出台词,只是比起最初时候的难以理解,如今越看倒是越能感同身受。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脑中是荒川、久子妃和予怀的影子,亦敌亦师亦友,这些原本不相关的人,却再跟我说着同样的话。

    “作为妻子?你以为这么容易么?”

    “予夏君,作为羽生选手的妻子,我想你的路也注定不会轻松…”

    “予夏,按照你的背景,想嫁给他,太难了。”

    随后便是一种置身荆棘,举步维艰的无力感,带着身体的疲惫堕入沉重,直到耳畔响起了那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夏酱…夏酱…醒一醒…”

    隔着浓密的睫毛,眼前的面容逐渐清晰,温暖而清隽,尤其是那双迷人的双眼,有着让人一下便明媚起来的魔力。果然,他又一次在黑暗中唤醒了我。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有些头疼乏力道:“羽生君?”

    “夏酱,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羽生将大衣套在了我的身上,迷迷糊糊中就已经帮我穿上了袜子。

    我们来到了离家不远的私人诊所,虽然已经到了凌晨,为了避免被认出来,羽生带着口罩和毛线帽,如果这里是银行,那他一定会被认作抢劫犯。

    羽生帮我填好了就诊单,等候区响起了护士甜甜的声音:“羽生予夏女士,请到诊室就诊。”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羽生已经起身扶我,估计是发烧带来的反应迟钝吧。

    经过诊断不过就是春季易发的感冒,因为流产之后抵抗力下降才引起了低烧,医生开了退烧药的处方,便让我们回去好好休息。

    我们走出了诊所,街道上空无一人,路灯下的夜樱漫天飞落,羽生弯下腰,低声道:“上来吧。”

    我以最熟练的动作爬上了他的背,搂住他的脖子,脸上因为低烧有些微热。

    他的步伐很稳,穿行在夜樱之中,仿佛在冰上滑行,我忍不住搂紧了一些。

    “羽生君~”

    “嗯?”

    “如果没遇到我,你会在做什么?”

    “我可能会一直在滑冰吧…呵呵呵…”

    咦?这个回答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我,他还是羽生结弦,而我呢?

    “夏酱…”羽生蓦地停住了脚步:“你是不是又乱想了…”

    “哪…哪有?”我有些惊慌,每每他都能感知到我的负面情绪。

    “在东京塔上,你答应我的,会陪着我滑冰的。”羽生转过头,他的鼻尖贴着我脸颊,说起话来有些霸道。

    “好,陪着你。”我伸出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羽生眯起了眼,满意地笑了笑,一边往前走一边喃喃道:“羽生予夏,你不可以抵赖的。”

    我搂紧他的脖子,羽生予夏,虽然这条路比想象中要长,但好在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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