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给小敏发微信约着明晚的饭局。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小敏神神秘秘地说是约了一群老朋友,让我一定要出席。
老朋友?这里是奥运闭环,小鱼等其他同学也进不来呀。我有些疑惑,很想再问,却感受到刚洗完澡的羽生已经钻进了被窝,热气腾腾的身体一下就将被窝里的温度提高了不少。
他从身后搂住我,吻轻轻地落在脖颈间,因为刚刚做完手术,还是要有些避忌,前两天我都用自己高超地装睡技术躲了过去。
今天羽生的情绪似乎更加热烈,我赶紧收起手机,往床边挪了挪,闭上眼,道:“今天有点累,不如早点睡吧。”
“夏酱?”羽生似乎不想放弃,在我的耳边低声道:“你是因为我和其他女孩子拍照的事生气么?”
咦?本来没想到这事,既然羽生自己撞上门来,那就顺水推舟假装生气。我又往床边挪了挪,忍住有点想笑的冲动。
“夏酱,不要生气了嘛。”他又贴近了我的身体,几乎要把我挤下床了。
无奈我只能先坐起身来,转过头去,见他只穿着裤衩也跟着坐了起来。虽然已经见了无数次了,但每次看到这样完美的肌肉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会有些视觉冲击。
“夏酱~”羽生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张开怀抱。
我抑制住极想扑上前去的冲动,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今天浴室的水温有点高,洗完澡有些热,再说不是要睡觉了么?”他一脸无辜地解释着,乍听之下,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我竟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撇了撇嘴,故作不高兴的样子。
“拍照是想为了表示我的感谢,这些都是支持我花滑的人。”羽生一本正经地在解释着:“在拍照时,我会注意礼貌,但因为每个国家,每个人表达喜悦的方式不同,所以,可能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哎,看来我真是低估了理工男的逻辑性。这样完美的解释,真的让我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闹无理取闹,还是倔强嘟起嘴:“所以,那就是我的错啰,是我小心眼。”
“不是不是,怎么会是你的错呢。”羽生伸手捧起我鼓气的脸颊,对着我的唇边亲了两口,一脸爱怜的样子道:“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我几乎要沦陷在这样的温柔中,奈何实在不能和他亲热,只能躲着他的下一个亲吻,道:“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好,都听你的,你要怎么罚都行。”羽生见刚才那下亲空了,便直接霸道地将我推到在床上,覆上了我的身体。他的眼神温柔而炙热,伸出手拂过我的眼角,随后轻轻一吻,像是初春的风,化开冰雪。
我闭上眼,任由他的吻肆意落下,算上此前的离别,已经快两个月了,他的动作比起从前更加着急和粗鲁,很快便褪去了我上身的衣物,当他的手抚过我的小腹时,我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抓住他的手,认真说道:“还没说惩罚呢。”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将自己的裤衩丢到了床下,在我的耳垂旁边吻边说:“不如…就罚我今晚多多努力。”
这样魅惑的声音伴着他的吻,传入耳中,又酥又痒,让人上头极了。不行,不行…脑中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身体却不由自主,这简直是对抗多巴胺的煎熬。
我紧闭着眼睛,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右腿一蹬,侧过身体,但似乎用力过度踹到了羽生。
“啊!”羽生惨叫了一声,翻倒在一旁,夹着嗓子道:“夏酱!你这是谋害亲夫啊!”
我看他表情痛苦,有些心疼,但无奈今天真的不能心软,卷起被子,道:“那就罚你一个月不许碰吧。”
“什…什么?”羽生估计是连遭身心重创,还没回过神来。
“一个月都不可以碰我。”我重复了一遍,顺道提醒他:“是你刚刚说的,随我怎么罚。”
“不是…我”羽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扭曲:“哪有这样的?”
我没有回答,努力平复着刚才被他撩动的身体。直到良久,羽生再度钻进了我的被窝。
“不许碰!”我已然冷静了许多。
“好,好,不碰,不碰,我就抱抱你。”他伸手将我搂入怀中,身体还是有些微微发热。
“夏酱,我的脚踝好像还有点痛…”
“那再去吃两颗止痛药吧。”
“夏酱,我的身体好热呀。”
“那起床去洗个冷水澡。”
“夏酱我…”
他还在我的身后蹭来蹭去,我不再理会他,闭上眼睛,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沉沉的睡去。
直到感受到窗外微微发亮的阳光,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此时羽生从身后抱着我,一只手臂被我枕着,另一只手覆在了我的胸上。
我轻轻挪开羽生的手,起身穿上衣服。他还睡得正香,嘴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这样的睡颜真是优雅至极。我顺手为他拉上被子。却看到他大腿边的床单上有着一块小小的污渍。
哎,真是难为这个痴汉了。我低头在他的额间一吻,他的笑意似乎变得更加明显了,嘴里还喃喃着:“夏酱…”
我拉上窗帘,去浴室稍作整理之后走出房门。伯母一早便已经在小厨房准备早餐,我点头朝她问好:“早上好,伯母。”
“先吃药吧。”伯母马上倒了一杯温水给我,我上前熟练地将药丸和着水吞了下去,耳边传来伯母有些担心的话:“不去检查真的没有问题么?”
“现在在奥运闭环里不太方便,等回了东京再去吧。”我从容地笑了笑:“再说我现在一点都没有不舒服,伯母不用太担心。”
虽然伯母的脸色还是不太放心,但她没有多问,只是煎着锅里的鸡蛋,一直以来,她都很尊重我的决定。
我径直走伯母身边帮忙,拿起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纳豆,凉意从手指蔓延到全身,打了一个寒战,好像上一次流产之后也畏寒很久,看来真的不能太得瑟。
早餐的时候,羽生一直专注在自己的ipad,似乎还在纠结表演滑的节目。
“你好好先吃饭。”伯母在一旁提醒着。
“哦啦。”羽生收起了ipad。
我见他桌前的南瓜粥有些凉了,又给他新乘了一碗,说道:“还没决定表演滑的节目么?”
“这两天几个曲目滑的状态都不错,倒不知道该选哪个好?”羽生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粥,转头问道:“夏酱觉得哪个好?”
“我吗?”我想了想,道:“不如就歌剧魅影吧。”
最近在网上看到中国网友评论最多的就是血魅,这首曲子在19年在faoi改编过,没有太过复杂的跳跃,更多的是情感的表达。对于脚伤严重的他,我想再合适不过。
“魅影么?嗯,感觉可以。”羽生点了点头,嘴里嚼着天妇罗。
“还是春来了吧。”伯母倒是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倒让我们都有些惊讶,她一向都不过问羽生的表演的。
“春来了,这两天没有滑…”羽生想了想,双眸映上了我的影子,表情变得温柔而深情:“不过只要想到夏酱,就可以不由自主地滑出来。”
周围的空气突然被他的爱意所填满,我忍不住嘴角上扬,低头浅尝了碗里的南瓜粥,耳畔已经开始回响起春来了的旋律。
下午,小敏提前结束了采访工作,前来冰场的休息室,我们准备晚些时候一同前往参加晚上聚会。
羽生也因为伯母昨天的大发雷霆,ana取消了大部分商务和采访活动,训练结束便提前回来了。
今天恰好是元宵节,组委会送来了汤圆,我们三人便在休息室准备一起吃汤圆。
“夏夏,等等,我的手机先吃。”小敏拦住了我,先拿着我和她的两碗汤圆和茶几上的冰墩墩放在一起,摆好造型准备拍照。
羽生恰好坐在了正对面,小敏也是毫不客气道:“羽生选手,麻烦让一让,你入镜了。”
“纳尼?”羽生皱着半边眉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应该是这些日子他第一次被让赶出镜头吧。
小敏满不在乎地拍完照,又递了汤圆给我,我们拿着汤圆又贴着脸拍了一张。小敏今天化了一个红妆,烈焰红唇却也是格外明艳大气。
我们正要开始吃汤圆,小敏先将自己碗里的花生馅的汤圆和我豆沙馅的换了一颗,笑道:“跟你换!”
“呵呵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起了大学时我们也常常这样换不同口味的食物,穿彼此的衣服,真是怀念极了。
我舀起一颗豆沙馅的汤圆,咬了一小口,软软糯糯的口感让人莫名觉得幸福,抬头却看到羽生一脸羡慕地看着我们,嘴里嚼着他的芝麻汤圆。
“羽生君,要试试豆沙口味的么?”我知道他一向也喜欢豆沙。
“好啊。”他马上冲到我的面前,嗷得一口就将我勺子里剩下的半颗汤圆吃进了嘴里。
我还在想着他怎么这么冒冒失失,他马上舀了一颗芝麻汤圆到我的嘴边:“夏酱,尝尝芝麻味的。”
额,我见小敏还在,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看他已经塞到了嘴边,只能就着他的勺子咬了一口,其间羽生还轻轻说道:“小心烫哦。”
“嘶,你们还真是噎死单身狗啊。在平昌的时候就互相喂牛肉饭,到了北京怎么还在喂汤圆。”小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羽生选手,哄老婆就会这么一招,太老套了。”
“老套么?”羽生突然有些慌张,坐立不安的样子,开始自言自语碎碎念:“那要怎么哄才好呢?”
我忍着笑意,恰好看到了桌上春来了的表演滑节目单,傻瓜,你才是最会哄人的。
傍晚时,我和小敏准备赴约,小敏拿着粉饼正在认真补妆,而我只是擦了擦唇颊彩,显得气色更好一些。
“哎哟,你还是素颜也这么能扛。”小敏不忘揶揄道:“一点都不像刚流产的样子。”
虽然小敏说的是中文,但羽生就在身边,急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
小敏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却握住了我的左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不不要?!”自从羽生求婚以来,这枚戒指就没有离开我的手指,被取下来的瞬间,我只觉得心跳停止了一拍。
“这个太晃眼了,还是先由羽生选手保管。”小敏将戒指抛向羽生,羽生也是大惊,伸出双手紧紧接住,握在手心。
我们俩还来不及反映,我已经被小敏拉出了休息室,前去赴约。
直到到了晚餐现场才知道约的是速滑队的队员。看着武大靖、任子威、范可新…这些曾经认识的队员坐在和平昌年夜饭时一样的位次,只是比起当时愤愤不平,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意气昂扬。
我方才记起来,在上一周的混合速滑中,他们共同夺冠,一洗前耻,这是复仇者的联盟。
“原来予夏妹子来了,我们的人就全齐了。”范可新坐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笑道。
“我就说前两天在冰场看到过你。”任子威说道:“只是好像你坐在日本队的区域,我一直以为认错人了。哎,你怎么跟在日本队里。”
“我是日本队员的助理翻译,所以随队。”我解释着。
“就你眼贼,看美女你一点也不耽误。”武大靖在旁笑道。
“我这是担心这么好看的妹子被小日本拐走了。”任子威用手肘碰了碰武大靖:“哥,别错过了。”
因着小敏这些年做了好几期速滑队的专栏,和他们已经是非常熟悉,席间提及这四年的训练的艰辛和四年的败北,也是嘘唏不已。
“平昌的冰太脏了,真是憋着气狠狠练了四年。”
“要我说,这次还要多亏了总局争取,不然又要被那些狗娘养的瞎判。”
“这次总局特地协调了外交部,奥运会前一个月就从各国调回外交骨干,来协调isu和裁判,这才是大国体育。”
“isu就是欺善怕恶,除了咱们速滑,听说花滑也不干净,那个羽生结弦,给他们打了半壁江山,结果还是当作弃子。”
“也不想想,没有羽生,花滑的观众哪能有我们速滑高…”
我坐在一旁,想起在平昌时,我问羽生如果遭遇了不公平的裁判,他会怎么样?那时他的回答是做到超过第二名很多很多,就不用担心不公平的裁判了。
当是的他,一定没有想到,除了裁判,还有规则,更没有想到后来的路就是这样充满荆棘。
聚会结束后,羽生跟着车一起来接我,返回时路过冰立方,羽生让司机停在路边稍作等候,和我一起下了车。
和平昌一样,我们走近了夜色下的冰立方,羽生朝着场馆深深鞠躬,蓝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悲伤和忧郁的破碎感。
这是他的四年,从巅峰走向了谷底,下一个四年,他还能走向巅峰么?
我愣愣想着,这个问题如树根一般,深深盘延在了我的心底。
羽生转过身,蓦地单膝跪下,在冰立方金影蓝光下,再度为我戴上了戒指,这枚戒指应该在他的手心握着很久,带着他的体温,重新和我的心跳连结在了一起。
“以后不许再脱下来了。”他站起身来,低头深深地吻我,这是一个有些惶悸的吻,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与彷徨。
我知道,他的双倍幸福是花滑和我的陪伴,如今刚刚被冰讨厌了的他,刚刚被努力辜负了的他,应该很害怕我也离开他吧。
“对不起…”我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用自己最热烈的吻回应着他,心却越加坚硬了起来。
羽生结弦的幸福,我一定要亲手给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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