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不知道,那傻书生有多笨,小爷三言两语就将银子骗到手了……”
“豆饼哥好厉害!”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
豆饼甩着荷包,得意的享受着周围孩子崇拜的目光。
“吧唧!”
就在此时,一只白皙小手陡然伸出,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呀……疼疼疼……谁啊敢啾小爷……”
豆饼刚要开骂,扭头看清了来人不由得脖子一缩。
“唐……唐恩公。”
“好你个豆饼,不偷现在学骗了是吧!”
唐鼎板着脸。
豆饼赔笑。
“嘿嘿,不是,唐恩公,你说我一个小乞丐,不去偷又不去骗,拿什么吃饭呢?”
“你还有理了是吧?”
“哪有?”
豆饼求饶:“唐恩公,有话好说,你先撒开好不,真疼!”
唐鼎摇摇头,松开了耳朵。
“你呀,就不能学点好的?”
“我也想啊,可条件不允许嘛,要不我不钱还给那穷书生?”
“拿着吧!”
唐鼎扫了一眼,几个孩子那脏兮兮的脸蛋,不由得长叹一声。
“唐恩公啊,你今天来找我干啥?”
“你不是说想学好没机会嘛。”
唐鼎眯眼笑道:“巧了,我正好有个差事给你。”
“干啥?”
“当书童。”
“啥?书童?”
豆饼瞬间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般。
“不去,要读书还不如去当乞丐呢。”
唐鼎:“……”
“包吃包住,给月钱,干不干?”
“不干,当书童哪有当乞丐来的自在,唐恩公,你就别管我了,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
“好吗?”
“不好吗?”
唐鼎:“……”
“那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一辈子在这条街上头蒙拐骗吗?等以后你有了妻子,有了孩子之后呢,难道你像让你的孩子像你一样这一辈子居无定所,遭人白眼吗?”
“唐恩公,你别说了!”
豆饼噘嘴:“可读书太难了,像我这种人,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豆饼,从来没有人天生就是什么料,人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唐鼎郑重拍了拍豆饼的肩膀。
豆饼眼珠子转了转。
“好吧,你是读书人,我说不过你,这书童我可以去试试,但事先说好啊,就是试试,不行我可不干。”
“好,试试就试试嘛。”
唐鼎幽幽一笑。
等进了我家门,还想跑。
“对了,豆饼,再帮我一件事。”
“啥?”
“我开了个工坊,需要招人,帮我宣传一下。”
“嘿嘿,这事儿找我就对了,瞧好吧您了……”
豆饼抬手吹了个哨子,一群小孩四散而去。
……
酒馆。
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热情的拉着文士。
“先生,没想到能你我能在此地相逢,这是缘分啊,走走走,这顿饭我请定了。”
“多谢!”
文士挠头:“不过你究竟姓氏名谁是哪家的子弟,为何我丝毫不记得了呢?”
“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相逢即是缘嘛,老板,把你们店最贵的菜都给我上一遍。”
“好嘞您!”
“这太破费了,不好吧!”
“诶,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来,宋先生,我敬您一杯。”
酒菜上齐,书生一顿狼吞虎咽,吃的肚子溜圆。
“宋先生,我去趟茅房啊,您先吃着。”
“嗯,慢行。”
文士点头,自顾饮了起来。
“切,真是个傻子!”
书生冷笑一声,转身朝着柜台而去。
旁侧饭桌,唐鼎看的连连啧舌。
一天能被人骗两次,这老者也是个人才。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文士喝到兴起之处,举杯对日,轻颂诗篇。
唐鼎起身坐到了他对面。
“老哥,还吟诗呢?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骗了啊。”
“啊?什么时候?”
文士一愣。
唐鼎:“就在刚才,以及刚刚才。”
文士:“……”
他笑着摇摇头。
“无妨,既然已经被骗了,现在多说无益,到不如纵情诗酒,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文士说着,再次吟了起来。
唐鼎:“……”
“老哥心态真强。”
“话说,您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在骗你?”
“人行善恶,皆有因果,非心之失,非人之过。”
文士摇头晃脑。
“您境界真高。”
唐鼎竖起了大拇指。
“这位先生,您的饭钱该结了吧?”
“多少银子?”
“二十两。”
“稍等!”
文士放下酒杯,将银钗从荷包里取了出来。
“先生,您逗我呢?”
老板脸色一沉。
“咦,这银簪怎么变木簪了?”
“你到底有没有钱,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
“莫急!”
文士将木簪收好,随意笑道:“我行囊中还有些细软,老板尽数拿去便是。”
“这都什么玩意,值个屁的钱。”
老板暴力的翻起了行礼,不悦的将几本书砸在地上。
“哎,圣人之道,岂可轻弃,此物万金难买。”
文士掸了掸尘土,小心翼翼将书卷抱了起来。
“老头,这些东西可不够抵债啊!”
“还不够吗?”
“你不是还有头驴吗?要不就用驴子抵债吧!”
“嗷呜……嗷呜……”
门外,驴子叫了几声。
文士皱眉。
“驴兄,没想到你我同路三千里,今日便是缘尽之日。”
“罢了,罢了,你们牵去便是。”
文士掩面,不忍在看。
老板眼睛一亮:“牵驴。”
“慢着。”
唐鼎开口。
“小子,你有意见?”
“啪!”
唐鼎掏出一锭银子。
“他的饭钱我付了,你有意见吗?”
“没,没,两位继续,我就不打扰两位雅兴了。”
老板收了银子,一脸赔笑。
“驴兄啊,驴兄你碰到好人了啊!”
文士拱手。
“我替驴兄谢过公子了。”
“无妨,我只不过是替人还债而已。”
唐鼎笑了笑。
“无论如何,公子救驴之恩,老朽铭记于心,可惜老朽身无长物,这几本书便赠与公子了。”
文士将书卷递于唐鼎。
“先生不是说圣人之道,不可轻弃吗?我怎能夺人所爱?”
“呵呵,书已在我心中,道亦在我心中!”
文士笑了笑,起身倒骑着驴子离去。
看着那潇洒的背影,唐鼎啧舌。
“这人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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