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善良，即是守序善良。
信奉强有力的规则，并在此基础上行善。
墨家的善良，就是平等主义。
在自身的原则内行善，兼爱非攻，同时尊重善良。
法家没有善恶之分，规则至上，誓死护卫秩序。
道家的善良，随心所欲。
凭借自己的喜好和认知行善，不顾规则，自由至上。
海风带着咸鲜的气息，拂过甲板上众人的脸颊，此刻，唯有细微的风声，船舱内做菜的四位厨师都安静了下来。
水冰儿注视着顾直，一对冰凰之翼伸展，挡下了阳光，让她面前的顾直脸色显得昏暗起来，三位少女忍不住避开，她们可忍受不了极致之冰的气息。
你真的是个正派吗？
顾直认真的思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过是快意恩仇，杀生斩业而已。站在他现在的高度，这应当被称为滥用私刑，以暴制暴。
放在一个建制完整的国家内，他应该被抓起来审判。
我只是结果正义，并不是真正的程序正义。
换句话说，我并不是正派，当然，也算不上反派，就是个中立派而已。
一番思索之后，顾直明白了自己的本心，他并不会刻意为善，但会追求公平，他站在无辜者那边，对立那边是施暴者，他只是为了“对抗”而“对抗”。
他是个守护者，抵制恶行，惩奸除恶。
但离天平一般严正的审判与裁决还差了些。
正因如此，他没有为正义奉献自身的觉悟，不会为善心担起殒命之危险。
那我也不必装正人君子了！
“人总是复杂的，我看到令我愤怒的恶行，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毁灭施暴者，但仅限于人与人之间。
那天，我、水千秋、沐云烟都面对着来自魂兽的危险，这是一场生存的危局，我们都面临着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救，称得上善良，不救，称不上恶行。”
顾直伸手抚摸着水冰儿的脸，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两个年纪相仿，你为何会觉得我能做出那个更正确的选择？”
前世的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意外的英年早逝，就算接受到的知识观念远胜这个世界的人。
可他哪有能力融会贯通，重活一世，他都没能将那个世界的思想统合为一，成为这个世界的“子”级贤人。
水冰儿顿时无言以对，满腔怒火、哀怨瞬间破碎。
三位少女连连点头，在那种生死关头，正常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选项，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善意，舍己为人那是圣人的表现。
像顾直这样的人，能在发达之际顺手拯救他人，足以称得上好人。
最重要的是顾直还未满十七岁，凭什么这样苛求他！
难道好人就活该被枪指着！
是啊！她凭什么要求一个同龄人那么的完美，就因为他强大到超乎常理且表现的很善良吗？
水冰儿向顾直重重跪下，但却发现跪不下去，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着她。
“那你能复活他们吗？如果你做得到，我求你救救他们。”
顾直起身站起，身上顿时出现一件黑色劲装，他身上的慵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英武与豪气。
他拍了拍水冰儿的肩膀，独自走到甲板最前方，遥望着天际。
“复活一个人的方法确实有，但现在的我做不到，你的两位亲人尸骨与灵魂皆已消散，想要复活他们唯有逆转时空，或者立下六道轮回，让一切逝去的人都有归处与去处。
好好修炼，也许将来你自己便能做到。”
连你都做不到吗？
水冰儿收起武魂附体，将身体站直，转身凝望着顾直的背影。
但至少你有办法，只是现在做不到。
于是，顾直这条船上多了一个临时侍女，冰凤凰少女水冰儿。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
一艘楼船出现在了一片禁忌海域上，这里的海水一片乌黑，有风也不起浪，墨色的海水近乎凝滞。
这里就是深海魔鲸的族地，玄焰海眼区域，据说这片海域下方，燃着永不熄灭的黑色火焰，除了深海魔鲸一族，没有任何生灵能免疫那种火焰。
双胞胎姐姐好奇的问道：“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去海公主的族地，听说海公主的歌声是世间最动听的。”
“莫沫，海公主是什么？”
双胞胎妹妹莫璃回答道：“姐姐她去买食材的时候，特意向那些海魂师打听过，海公主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海公主，即是人鱼。
人身鱼尾，尾巴上覆盖着青蓝色釉质鳞片，皇族成员为浅蓝色，面容娇美，不管男女都拥有极为出色的外表，女性的声音尤为动听，歌声冠绝斗罗星域。
听她们提起，顾直想起了一个曾经困扰广大青年的问题，要鱼头人身，还是人身鱼尾。
总之，鱼头人身实用性高，欣赏性低。
而人身鱼尾观赏性高，实用性差。
“这下面有两头十万年以上的深海魔鲸，是我朋友的妻女，我来接她们去斗罗大陆。”
深海魔鲸王的灵魂被顾直安置在了生命之湖，等到他把魔后与蓝佛子接过去，让他们一家三口商量，是血脉进化为海神龙修成神兽，还是化为人形修炼顾直的炼体之道。
三位少女的小嘴微张，被顾直的话惊讶到了，水冰儿倒是立即有了肯定的推测，顾直应该和她一样，得到过强大魂兽的献祭。
应该说是凶兽！
“你们在船上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顾直一头扎进海里，消失在众人眼中。
“十万年以上的深海魔鲸体型应该很大吧！怎么带回斗罗大陆？”
“听说海魂兽离开水就会死亡，就连十万年海魂兽也不例外，公子难道打算托着一方海水回去。”
“公子真是特别，魂师竟然能和魂兽成为朋友。”
水冰儿与顾直的这三位迷妹显得格格不入，她虽然也做着服侍顾直的活儿，但她其实是在求一个答案。
顾直的修炼之法是不是比继承冰神神位更强？她从海神那里得知，顾直并没有继承神位，更没有凝聚神位。
他走的是另一条路，他自己创出来的路。
也许是一条没有上限的路。
这就是玄焰海眼。
没有一丝生机，没有光明，能感知的范围内全是死寂，根本就没有生命，有的只是冰冷与黑暗。
顾直以神力隔开海水，缓缓下沉，仔细观察这如同大渊的海洋，连他的灵觉都只能延伸十里，这片海域有种吞噬生机的力量。
不强，但确实存在。
所以这里只有深海魔鲸一族生活。
很快，顾直看到了所谓的黑色火焰，这是深渊之气，来自另一个位面的能量。
混乱、灾厄、诡异、邪恶、堕落……重重负面能量交织在一起，怪不得魔后会成为霍雨浩时间线上的圣灵教尊主——魔皇。
就是不知她现在是否已经和深渊那边搭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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