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潘楷反应过来后暗道一声“不好！”
他转身一看：言莫还睡得正香，怎么办？！算了，随便吧。
“嘿，”他轻轻摇了摇对方的肩膀，温柔的问，“要开门吗？我朋友好像来找我了。”
“开呗！”言莫拽开了他的手。
潘楷无奈的开了门，跟陈揪一帮人四目相对。可悲的是，房门外正好能看见床。
陈揪：“额……那是言莫？”他疑惑的问。
“昂，“潘楷眼看着三人在误解的边缘无限徘徊，赶紧接着说，“昨天聊了会儿，然后我俩都太无聊了，所以他就待这儿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正经的回答了，信不信随便。
孙宗瑶似笑非笑：“哦……行吧，今天你想出去玩吗？我们还在思考。”
“奥……”潘楷考虑了下，“晚上去嘉陵江，晚饭正好吃火锅对吧？白天随便吧，我都懒得动了……你们呢？”
“害，加一，就按你说的吧，然后白天的话陈揪要出去逛逛，小孙一起，我还是想待这儿……”张曹瑜表示，“我下午游泳去！反正这宾馆有泳池。”
“ok。”孙宗瑶欢快的拉着陈揪走了。
“嗯，拜拜！”潘楷说着就想关上门。
张曹瑜眼疾手快的挡住了门：“嘿朋友，你说话小心点！别聊着聊着又让人家生气了！懂吗？”她说的很小声，说完就把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潘楷：“……”他沉默着走到了床边。
言莫还挣扎着不想起床：“……几点了？”他声音很轻，由于睡意显得有气无力。
“还早，才七点多，你睡吧。”潘楷说的也很小声。
“嗯……”言莫应了一声后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潘楷很快也被困意打败，两人一觉睡了几个小时。
“……我去吃饭，你也去找你朋友吧，拜拜。”潘楷对盯着他的言莫说。
言莫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干嘛？”言莫说。
另一边的陆浩冤屈的说：“言哥，起床了没？我都已经玩了一圈儿了！你今天还打算出去吗？！”
“哦……不好意思起晚了，”言莫毫无感情的回答，“e…你今天下午不是去看你哥吗？你去吧。晚上一起。”
“嗯好，”陆浩答应得很快，”晚上的话咱吃火锅去！拜拜言哥~”他挂断了电话。
“言哥？“潘楷好奇地问。
“……他随便叫的。“言莫说，”哦对了！老子比你大诶！你也可以叫言哥，你说是吧？”
“……”
“去吃饭吧，你也在酒店里吃对吗？“潘楷另寻话题，“吃完之后我也想游泳去。你呢？”
“不知道，休息吧，”言莫回答，“走吧，吃饭。”“嗯。”潘楷追上他，一起到了一楼吃饭。
吃完饭后，言莫头也不回的回房间补觉，潘楷也穿上泳衣泳裤来到室外游泳池。
潘楷：“老张！干嘛呢？”他跳下水。
张曹瑜：“还能干嘛？玩儿啊！话说……我以前一直以为男生游泳是全都不穿泳衣的，直到我看到了你。真牛逼。”她上下打量了番潘楷的黑色泳衣。
“那当然，”潘楷说。
“你会游泳吗？”张曹瑜问，“我不会诶……真无语，只能呆在一边儿看别人游……好惨。”
潘楷：“我会。但是不想游。”昨天短暂的低烧现在还是有点头晕。
张曹瑜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她拿过岸边的一个薯片袋子：“来！薯片，烧烤味的，我的最爱。”
潘楷伸手：“……泳池闲人组之薯片及吃瓜。你真是闲的！”
山城的傍晚。
一帮人走在某条街上，旁边有两幢高楼，潘楷知道那是某偶像公司。
嘉陵江上吹来晚风，温柔的拂过人们的面庞。在这复杂的山城里，还是有上班族脚步匆匆，有热恋期的小情侣在路边牵手散步，有一个老人坐在树下卖水果……
“啊——”孙宗瑶感叹，“真好看……”
潘楷笑了：“好看在哪儿？”
“不知道，”张曹瑜接着说，“就是好看。”
“嗯哼，”陈揪说，“毕竟上大学之后就没什么时间了吧，工作了就更少……”
“是啊……挺难得的，我前几年几乎没什么旅游，小时候的旅游全都是被迫的。”潘楷笑着说。
陈揪：“嗨呀……这一晃都多少年了，我跟你都认识十二年了！真他妈的惆怅啊……”
“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吗？”张曹瑜打趣道。
潘楷：“噗嗤……我都快十九了……怎么说呢，这个时候又不怎么想上大学了，感觉我的高中好荒废啊！”
孙宗瑶：“嗯……确实，你们敢信吗，我妈都已经开始传授工作经验了。哎，我还没准备好呢……”
“呵！”潘楷笑了声。
陈揪：“我大学肯定考不上f大！我的话……反正去个离你们近点儿的大学，肯定在上海就行！”
吹吹嘉陵江的晚风，看看周围的人来人往，四个人就去吃人生中第一顿重庆火锅了。
潘楷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一眨眼，他曾经如此向往的中学时期就溜走了。如今他不像以前那么开放大胆了，也只是那么的普普通通，他找不到任何说辞再让言莫留下。就好像是时光洪流中不值一提的一隅，那段闪闪发光的日子就不留踪迹了。随之荡然无存的还有一段他一厢情愿、说不出口的感情。
同样，那段时光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男生，如今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以往的印记。
七年前，他们真的承诺过一起来山城，或许不算是承诺，只是一句不知何时印在两个人心里的话。不知道这算实现了没有。
潘楷不自觉地感慨：三年真的能改变这么多吗？现在我的身边还算圆满，朋友陪在身侧，家人还算融洽……可高考完的这段时间里，才发现原来缺一个人能有这么大影响。
“嘿！潘狗，吃吧！”陈揪夹来一块泛着红油光的黄喉，看着就很辣。
潘楷手足无措：“……”眼睁睁看着黄喉被放进了自己的碗中。那好吧，勉强尝一口……他小心翼翼地把黄喉塞进嘴里，其余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潘楷仔细咀嚼……草！
潘楷：“哈……我靠我靠！好他妈的辣……”他尽力咽下黄喉。
“随便吧，尝尝再说。”张曹瑜说。
潘楷从身上背的袋子里拿出一瓶雪碧，其余三人：“……”他慢悠悠的倒进杯子里，随后拿出三瓶矿泉水：“给吧，你们爹我大气！”
“谢了！”
锅里红油满锅，看着都觉得喉咙冒火，山城小分队愣是吃完了点的菜，吃完后还顺带感叹了一句：还好点的少！
孙宗瑶：“我去付钱！赶紧走吧，没吃饱回去吃泡面！”\(o)/回去吃夜宵！说着就往前台走了。
“害……走走走。”张曹瑜收拾着包起身。真好吃~
潘楷紧接着起身：“走！回去休息！”(＾－＾)v终于能会酒店瘫着了！我的快乐！我来喽！
陈揪：“来个人，拉一下我，我吃的快起不来了！”辣死！一半多的菜都是老子吃的！！！
回去用不了多久，看着车窗外灯火绚烂，小分队都觉得今天不亏！
“拜拜！”潘楷在电梯口告别陈揪后径直走向房间。
“咔哒！”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穿着黑色睡衣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头发还半干半湿，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
潘楷：“……干嘛？来找我吃夜宵啊？”
言莫毫无尊严的点了点头：“对。”说完就等在了潘楷房间门口。
潘楷一脸懵逼：“……？好吧。”虽然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勉强答应吧。
“烧水去。”潘楷对言莫说，自己则拿出了两桶方便面，”豚骨的可以吗？“可以。”言莫应了一声。
“咕嘟嘟——”水壶里的水很快沸腾，言莫熟练的倒进方便面桶。
“看电影吗？我带了投影。”潘楷主动邀请，“今晚也睡我这儿？被单啥的都在这儿，拿回去不方便吧。”
“嗯。”言莫直接同意了两个问句。
潘楷内心：这……今天是怎么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什么？”潘楷兴奋的问。“《xxx》”言莫冷静的回答道。
“？”潘楷一时间迷茫了，怎么感觉这部片子他在抖音上刷到过，“这他妈不是一部那啥爱情片吗？！”
“昂，”言莫继续冷漠，“怎么滴，我拿来讽刺讽刺你，有意见？！”
“没有……”潘楷为难道，“别说讽刺，不好听。”
“哦，那就是喻指。”言莫回答。潘楷无言以对。言莫接着说：“手机拿出来，放啊！”潘楷只好认命。
潘楷关了灯，在床上放了一个小桌子，随即自己坐上了床，边吃泡面边说：“过来点儿！离这么远视觉效果不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言莫没说话，但还是照做了。
“靠着吧。”潘楷有点儿得寸进尺。
言莫还是照做。这一套操作下来，潘楷反而愈发疑惑，他忍不住问道：“嘿……你怎么今天什么都答应啊？”
言莫看了他一眼：“三年前我没说绝交吧？”
“没……”
“那不就对了，”言莫看着屏幕说，“而且说不定这是你最后一次占老子便宜，我决定宽容一下。”
潘楷：“……”这是诅咒吗？
片子继续放着，电影里的两位男主角进入了分别阶段，潘楷莫名跟着心一紧，他岔开话题：“那个……你还住在那儿吗？”
“嗯。”言莫回答，“没搬走，你想找我也可以……”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和潘楷说一声，明明不怎么想跟他见面，但有觉得压抑了内心真实的内心。
“嗯……你还打算学医吗？”潘楷打算旁敲侧击。
“是啊。”言莫回答，“怎么了？我出国你舍不得啊？”他笑了笑，话里又带上了玩笑的意味。
“……还行。”潘楷做了最马虎的回答。
随后房间又陷入无言。
直到电影结束。
潘楷：“这部剧是badending啊？！我之前没看完……”
言莫也扔了泡面桶：“不然呢？那只能说明你目光短浅，懂吗？这不是很明显是be吗……你怎么想的？”
潘楷沉默良久：“不知道，随便猜的。这种剧不应该是：两个主角克服旧社会的世俗偏见最后成功与子偕老的故事吗？”
言莫：“……这倒也有可能。”
见潘楷不说话了，他紧接着结束话题：“行了，睡觉吧傻逼。”
“嗯？”潘楷猛地抬头，“现在？不是才十二点吗？！”
“……对啊，都十二点了！你不睡干嘛！”言莫感到莫名其妙，“滚过去点！睡觉！听到没！”
潘楷：“你以前不是凌晨睡的吗？”真心发问。
言莫：“……滚谢谢。”他对潘楷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笑容。
潘楷很识相：“……好的，晚安~”
“晚安。”言莫自己也钻进被窝。
潘楷倒是一夜无梦，可言莫就不怎么好受了，一个晚上都感觉自己半梦半醒，清晨起来时头昏脑涨。
“嗯……”言莫皱着眉撑起身，但到一半就起不来了。
言莫无语的把搭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胳膊拿走：“你昨晚睡相怎么比我还差？”他看了看身边正转身的人。
“嗯？”潘楷也是迷迷糊糊，“不知道啊，我睡相一直很差……”言莫哑口无言，但本能性的伸手，把被子往对方身上拱了拱：“嘿，被子好歹盖一点啊！你想发烧吗？”
潘楷伸手扯了扯被子，没回答。
言莫心情更差了：“烦死了……要去帮你把早饭带上来吗！”他不耐烦的提高音量问。
“呦，谢谢哈，去吧。”潘楷想了想补充道，“主食随便，饮料给我弄杯咖啡~”
言莫直接走了出去：“烦死了你！”
等他来到酒店一楼自助餐食堂，他才意识到这会儿根本没什么人。正和他心意，他可不想被熟人遇上。
可怕什么来什么，正琢磨着要给潘楷小米粥还是馄饨时，“诶？言莫！”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言莫暗道不好，可又逃不了，只好笑着转头：“哈喽。”
张曹瑜看了眼他手上的餐盘后愣住了：“额，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吃的完吗……”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
言莫也没藏什么：“哦，给潘楷顺便带的，他让我带。”很自然的把锅推到了潘楷身上。
张曹瑜：“哦行，我也是刚刚醒了，帮小孙带饭的，拜拜！”说着就走了。
“嗯拜拜。”言莫继续琢磨。
思考了一会后，就带着早餐上了楼。回潘楷房间的时候他正好在洗澡，言莫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才有人开门。
他把早饭放上桌子：“过来吃。“潘楷很听话的坐了过去。
一顿早饭，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潘楷觉得气氛不算尴尬。
“你们今天要出去吗？“潘楷扔完垃圾后问道。言莫很快回：”我不想出去，陆浩估计想带我去他哥那边。“
潘楷：“嗯？他哥开什么店的？“
几秒后言莫才回答：“算是咖啡馆。挺冷门的，你要去的话我带你们去。”他说的是“你们”，潘楷注意到。
“行吧，”潘楷答应，“不麻烦吧？”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言莫回答。
“嗯。”
“几点去？”潘楷接着问道。“随便。”言莫回，“不过估计要下午了，陆浩昨天晚上玩得挺晚的，他也不愿意早起。”
“行，我跟他们几个说一声。”潘楷掏出手机。
言莫：“……其实你如果不想的话，我可以只带你去。但是是不是不太好？”他总感觉潘楷不太开心。
“没事。”潘楷说，“去看看吧，要是我不想我可以单独再找你。”他笑了笑。
言莫微微点了点头，轻笑了声。不知怎么的，这种他以前绝对不会答应的玩笑，在几年后却得到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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