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你还这么淡定?!你是不怕死吗?!”鲨鱼顿时抽屉也不砸了,起身就要沿原路离开这里。
季莺时揉了揉额头,心想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怕死?只是比起沉浸在情绪中消耗自己,她更习惯就事论事的直面问题。
到现在为止,看上去面前摆着的就是一团乱麻,她从乱麻中揪出了几根线头,可不止没能顺着线头扯开,反而越扯越乱了。
季莺时捂了捂鼻子,把呼吸放轻,在脑海里重新整理着思路。
如果她到目前为止的每一步推论都是对的,是幕后之人把他们锁在地窖,而眼前魏小木的尸体是魏小森安置的。
那现在只要等一分钟,就可以得到结论了。
如果鲨鱼出的去密室,那幕后之人只是想把他们困死在地窖里,并不知道这里有个暗道,自然也不会下来关暗道的入口,幕后之人不是魏小森。
反之,如果鲨鱼出不去,那唯一说得通的就是幕后之人是魏小森了。
而且,根据朱二娃的提示,对方矮小、披着斗篷显得空荡这两点,魏小森因着年纪小、个子不高,也能对得上。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魏小森没有什么亲密的、足以告诉对方密道存在的朋友。
这时,一分钟到了,鲨鱼又踉踉跄跄的回来了,他脸色难看的可怕,“完了完了……那铁皮出口被堵了,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
季莺时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桌边,将合照的相框砸了,捡起一片碎玻璃在胳膊上肉厚的地方划了一刀。
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鲨鱼惊愕的看着她,季莺时递了递手里的碎玻璃,“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鲨鱼立刻后退一大步,“你疯了吧?”
季莺时耸了耸肩,放下了玻璃,说道,“别干等死,你继续去砸抽屉,我去检查下魏小木的尸体,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鲨鱼崩溃道,“我们都要死了啊,怎么着,你还想临死前把你的发现记录下来当遗书啊?!”
季莺时不打算浪费力气跟他争辩,径直去查看魏小木的尸体。
她忍住作呕的生理反应,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的查看魏小木尸体的情况。
鲨鱼见状,骂了一声继续闷头砸抽屉了。
几分钟后,季莺时确定了魏小木是被掐脖子窒息而死的,除了这里,他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口。
另一边,鲨鱼也砸开了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笔记本和一个小盒子。
季莺时凑过去翻了翻笔记本,“从笔迹看,这是魏黎的。”
本子里记录的内容有些奇怪,全篇几乎围绕着“一号”和“二号”来记录,就像是……以更高层面的视角俯视观察着什么。
突然,季莺时想到了什么,她喃喃道,“魏黎难道是个什么生物学家之类的吗?这口吻就像是在观察记录并对比两个实验体……”
她扭头看向鲨鱼,“盒子里是什么?”
鲨鱼没说话,眼神直勾勾的,还纠结的脸都扭曲了。
季莺时靠近了两步,垂眼看去,发现盒子里放着一枚药丸。
在这样布满毒气的封闭空间里,这药丸很可能是唯一的解药。
鲨鱼自然也想到了,但如果这不是解药,反而是毒药呢?
可现在他们出不去,干等下去也只是一个死……
鲨鱼猛然看向了季莺时,说道,“你舔一口这药丸。”
季莺时后退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想让我帮你试试是不是毒药?想得挺美。”
“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别怪我不客气。”鲨鱼沉声道,“你一个女的,身上有伤,再厉害也有限度,更何况现在还中了毒、站都站不稳。”
季莺时撸起袖子,招呼小猫小狗似的冲他招了招手,“你要不信邪,那别废话,直接打。”
鲨鱼收好盒子,狞笑着冲向季莺时。
其实鲨鱼也没说错,季莺时现在的确处于站都站不稳的状态,但她也没打算硬碰硬。
在鲨鱼近身那一刻,她一个闪身躲开,并趁他没站稳,抬手摁着鲨鱼的脑袋,直摁的他一脑袋埋在了魏小木的尸体上。
那一瞬,鲨鱼没被熏晕过去,季莺时都想夸他两句意志坚定了。
之后,她也是以骚走位躲藏为主,可因为毒气,她行动越来越迟缓了。
鲨鱼也没好到哪儿去。
眼看再这样下去大概率是同归于尽,鲨鱼停了下来,拿出盒子,打算直接把药丸吃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季莺时暗自蓄力,找准机会,在鲨鱼把药丸递到嘴边那一瞬,猛地冲过去,给鲨鱼胳膊上的麻筋来了一下,鲨鱼手里的药丸顿时飞了出去,不知道滚落到哪个角落了。
鲨鱼睁大的眼里布满血丝,像是深渊恶鬼,“季莺时!你这贱人!你特么找死!”
季莺时冲他笑了笑,“这就急了?”
鲨鱼咬牙咬出满嘴的血,恨不得把季莺时生吞活剥了,但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找到药丸,保住命。
于是他拿着手机照着地面,一寸一寸的仔细找着药丸。
季莺时则转身沿着通道回到他们下来的那个口那儿。
她手里握着块玻璃,任由玻璃割的手心鲜血淋漓,试图插入铁皮的缝隙,寻求突破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渐渐的靠在墙上,手抬不起来了,玻璃也握不住了。
她眯缝着眼往里看去,昏迷前最后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大坨垃圾的鲨鱼。
“季莺时?季莺时你醒醒!”
好像有谁在喊她,这声音很熟悉。
季莺时费劲儿的睁开眼,就看到了凑在自己面前的孟云衍。
“你……”季莺时才说了一个字,嗓子就疼的厉害。
孟云衍松了口气,“醒了就行,能使得上劲儿吗?我举着你,你自己爬出去。”
季莺时试着抬了抬手,抬不起来,于是摇头。
孟云衍“啧”了一声,面对面的把季莺时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抬着季莺时的腿圈到自己腰上,拿绳子固定好了后,轻声道,“你胳膊尽量使劲儿圈着我。”
季莺时点了点头。
孟云衍负重攀爬,带着季莺时一起离开了这密道。
地窖里等着的姜菲和梁山立刻围了过来,姜菲问道,“季莺时,你感觉怎么样,还能活到我们通关那天吗?”
季莺时费力的扯了个笑,忍疼开口道,“我尽量。”
梁山探头往下看了看,问道,“鲨鱼呢?他在不在里头啊?”
季莺时下意识皱眉,正想说什么,孟云衍开口回答道,“他已经死了。”
梁山叹了口气,“又死了一个啊……”
出去后,季莺时才发现天都黑了。
孟云衍背着季莺时,一行人回到了住处。
缓了这么久,季莺时情况好了些,问道,“你们都遇到了什么?怎么找到我的?”
一提起这个,梁山顿时满口抱怨,“这魏小森家里也太变态了!那哪儿是个家啊,一整个的密室逃脱好吧?!”
“他家里有很多的……机关,机关里头都是各种各样的密室,”姜菲说,“听到有人来之后,我们不是分开躲藏了吗?本来躲的好好的,脚下突然一空,直接掉下去了,可恨的是我们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启动的机关。”
梁山说,“这还用看吗?肯定魏小森啊,除了他,还有谁能对自己家这么了解?”
季莺时问,“那你们怎么出来的?”
姜菲指了指孟云衍,“多亏了他,他对机关这类东西挺了解,虽然废了些工夫,但还是出来了,之后能找到你,也全靠他。”
季莺时端着杯子,以水代酒,敬了敬孟云衍,“救命恩人,我先干为敬。”
孟云衍嫌弃的瞥了眼她,“都被毒成公鸭嗓了,少说两句吧。”
季莺时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有些话还是得说,我跟梁山在那个密室里有些发现。”
季莺时略过一些冲突,将她的经历简要说了一下。
姜菲问道,“所以你现在的看法就是……幕后之人就是魏小森?”
季莺时想了想,保守道,“暂时这么认为。”
梁山却道,“肯定是他啊,跟朱二娃提到的身形都对得上!我早觉得这孩子邪乎了,我是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结果的!”
这时,院子里的大门被推开,朱二娃探头进来,冲他们笑了笑,“老师们晚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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