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在葛伟这聊了一会,自然而然谈到了一年约满后去留的问题。
“听说我师伯想请你留下来?”陈阳想谈谈他的口风。
葛伟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你师伯和几个股东人都不错,我跟玉山也处的挺好,但你知道的,我这辈子,钱是赚够了,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多学点传统的白案手艺。”
有的人听到他这话会觉得葛伟挺能装的。
钱什么叫够?你能有双马有钱?
但钱这东西看你怎么想了,陈阳就挺能理解葛伟的。
赚钱只要够花就行,当然给自己的生活条件搞好点更好。
但你明明家里就三口人,非要买个几千万的钻石墅,那不是享受,那是折腾。
反倒能有时间钻研自己的兴趣,并且在这过程中非常享受,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有物质基础的情况下,葛伟当然有资格说这话。
这些年他赚的钱,就算是立刻退休,只要不挥霍,下半辈子足够一家人吃马嚼了。
不过他要这么想,师伯那边就比较麻烦了。
还是老问题,高手走了,没有填空的,生意势必受到影响。
唯一能让葛伟留下的办法就是看有没有合适的白案点心配方,这样葛伟说不定还会留下来再干一段时间。
可这也太难了,葛伟什么人,上过央视的名厨,能入他法眼的点心简直太少见了。
陈阳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这件事只能暂时放下,一会儿找个机会,陈阳准备把这消息给谢朝宗透一点儿,省的自己这个师伯事到临头麻了爪子。
接下来,葛伟又问了一些在《星厨光临》里的事情,时间一晃,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这时候葛伟要上班去,陈阳见时间还早,正好借着葛伟的地儿休息了一会便上了楼。
等到了楼上,谢朝宗、张玉山他们估计早就把没营养的话说完了,三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早已清澈的茶杯。
张玉山见陈阳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
黎源丘点了点头,便跟着三人下楼来到了小厨房。
在小厨房里又等了几分钟,黎源丘上前用隔热手套将荷叶叫花鸡从烤箱里取了出来。
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陈阳三人围着桌面看着新鲜出炉的叫花鸡,心里十分忐忑。
黎源丘先是取出一柄大学金工实习,学生做出来的那种小锤轻轻敲了敲封泥,只见那封泥四分五裂碎了开来。
不过这只是外面一层,他又徒手把残泥扒掉,终于露出里面扎着麻绳的外层荷叶。
陈阳看到这就想到自己在网上看别人做的叫花鸡,那些人用锤子敲下泥壳,那泥壳真就四散开来,荷叶上一点都不剩,哪像黎源丘这个,敲完了上面还有泥下不来,必须徒手剥。
这说明什么?说明泥料跟网上绝不一样。
陈阳本以为这是黎源丘的特殊手法问题,但后来一想,估计这玩意儿跟糯米汤有关,你看古代的城墙,那中间的土层都是要用糯米浆调和的。
而糯米汤在配方上,黎源丘已经写了出来。
“那他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呢?”陈阳盯着泥壳看得出神。
可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陈阳的视线转向荷叶包裹的叫花鸡。
只见黎源丘跟剥洋葱似的,一层一层剥开它的心。
随着玻璃纸被剥开,只剩最后一层荷叶时,那股香味像是挣脱的野马似的肆无忌惮的缭绕在小厨房里。
终于,最后一层荷叶被黎源丘剥开了。
只见那叫花鸡外皮比清炖的母鸡颜色稍稍深一些,但又比德州扒鸡和道口烧鸡颜色浅一些。
这种不浓不淡的颜色加上看起来就很酥烂的外皮,让人看了就想流口水。
谢朝宗和张玉山二人看到叫花鸡,连连点头,不说别的,就这卖相就很不错。
黎源丘得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可到了陈阳这里,却发现陈阳却一脸失望的表情。
这时候,张玉山也发现了陈阳的异常:“怎么了?小五!”
陈阳摇了摇头,本来闻到这么香的菜品,他也是期待满满,可揭开荷叶露出叫花鸡的一瞬间,陈阳却有些失望。
搞了半天,原来只有a+的水准。
虽说a+对于鸿运楼来说已经够用了。
但完全没有达到陈阳心中的标准。
谢朝宗也发现了陈阳的表情有异,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这菜品是不是有问题。”
陈阳摇了摇头:“先尝尝再说吧!”
黎源丘搞不懂,为什么鸿运楼的老板和主厨这么关心一个小角色的看法,他冷哼一声对陈阳道:“尝尝吧!除非你去苏省,不然在帝都根本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叫花鸡!”
陈阳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热气腾腾的鸡肉吃在嘴里酥烂无比。
鸡肉和虾仁的鲜,猪肉和火腿的香,再加上配料中的香味,这道叫花鸡口味很好。
而且,陈阳竟然在叫花鸡中吃出了微微的酒香味。
那股香味如果不仔细品尝根本尝不出来,实在是太淡了!
但这使得叫花鸡中的口味更加复合。
酒香……
陈阳从张玉山那里要来了配方,只见一张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配方和做法,除了绍酒沾个酒字之外,就再没有跟酒有关的配料了。
奇怪了,绍酒是黄酒之冠,色泽澄黄清亮,醇厚甘甜,但在烹饪过程中,酒味中和了食材的腥臊味,在品尝菜品时根本吃不出绍酒的味道,除非你放得太多,不过那样菜品确实有了酒味,但也会微微发苦。
很明显,这张配方上的绍酒用量只有五十克,不可能是上面那种情况。
那就有意思了。
平白无故,这叫花鸡里怎么会有酒香味呢?
陈阳看了看黎源丘,又看了看桌面上的叫花鸡。
突然,他的目光看向了被敲碎的泥壳。
陈阳心中一突突,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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